第87章 087
初闻王家“祖传占星术”时，芽衣和其他人一样惊讶。
因为这与其说是“占星术”，不如说是“召个陨石，甚至陨石群来灭世”。
但一想家里人的做派，好吧，这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占星术才符合那群搞事精的审美……也符合她本人的审美。
可惜，“祖传占星术”对施术者有严格的要求：
一、必须是王家血脉拥有者……后知，涉及代价；
二、术法涉及领域。粗暴的讲，就是让心中所想在现世真实具现，不是投影，更不是幻术。所以，对施术者的最低要求，就是能够打开时空海。
从术法原理讲，占星术唤来的陨石，不是存在于现世的陨石（想想星星与星星的距离，以及星球引力、大气层燃烧等一系列天文常识），而是从时空海跑出来的陨石。
所以，施术者必须有打开时空海的“钥匙”，能自行开“门”。
如此，也导致王家家规中有一条：甭管手段，只要能开“门”，就是本家嫡系。
这种前提下，王家仅剩的几根葱中，只芽衣和王新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家嫡系……所以芽衣才孜孜不倦寻找王新堂，而不是推其他人当替死，咳咳，当继承人。
芽衣：没办法，现实把她逼成了王新堂的毒唯。
不过，也因为“祖传占星术”施展条件的苛刻，所以芽衣很快算出黑发稻荷神在种花家的经历，甚至在这基础上推算出她远渡重洋后的经历，乃至另一位稻荷神的大致性格。
想想邪神口中的“无聊的高天原”，再想想小狐丸曾经拥有，现在由鸣狐使用的初代审神者，也就是稻荷神的神核，芽衣笑了。
黑发稻荷神被她笑得头皮发麻。
“别以为事事都能如愿！”这一刻，她恨自己跳“车”晚。
“比如？”芽衣觉得有趣，松手，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致道。
凸(艹皿艹)！你竟然还要我举例子？
就算忙着整理被芽衣弄乱的头发，黑发稻荷神依旧忍不住在心中竖中指。
芽衣没在意她的表里不一，只双手托腮，一副“专注观察”的模样。
这日子没法过了！
黑发稻荷神纠结的抓狂，连自己的双手开始揪头发都没发现……看得皮毛养护派的小狐丸忍不住皱眉。
可恶，御馔津为什么要把这祖宗弄回神社？！
和那票混诅咒堆的暴发户抢什么人？
结果被诅咒不说，甚至连神体都出现暗堕迹象。
什么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这世界哪有未来可言？
那群自称“时之政府”的□□徒都说了，这个世界没有未来，就算发生奇迹，迈过现在这个坎，还有20世纪末的那道致命坎。
“对了，你几几年生的？”突然，似乎有一道智慧的灵光滑过黑发稻荷神的脑海。
“你猜啊~”芽衣嘴角微扬，慢悠悠从储物空间里掏出定制外的那台手机：现世最新款。
黑发稻荷神看到这手机，瞬间，气也不是，不气，掀桌，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你故意的！”不用怀疑，这一刻，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王家小鬼是故意的。
“谁叫有人偷偷拿走我身、上、所、有的东西。”芽衣用重音说“身上所有”：母上大人说了，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和私人用品。她不过是听母上大人的话罢了。
“……”黑发稻荷神气疯，尖叫：“啊——”
神灵还是蛮有力量的，特别是对不招这个世界天道喜欢的妖怪言。所以，黑发稻荷神这一失控，大号猫咪老师就受到了影响。
于是，一群人因大号猫咪老师坠机，而坠机。
芽衣眼疾手快，先让小狐丸和今剑回归本体，然后胳膊夹着刀剑，双手抱着回复招财猫造型的猫咪老师，以及连狐狸耳朵都出现的黑发稻荷神，开始直线加速度运动。
芽衣：她不介意再砸一次天网！
当即将抵达地面时，她丢出腋下的刀，踩着刀鞘，用刀鞘减速。
完成减速后，她丢下猫咪老师和已是标准黑狐狸的黑发稻荷神，伸手接刀……好吧，小狐丸和今剑已然自行出来，接住了各自的本体刀。
“啊，被砸到了！”当然，因为胳膊过短，所以小狐丸是用脸接哒。
“呜呜，好痛！”小狐丸转头就向芽衣哭诉，撒娇。
“不痛不痛，吹一口，痛痛飞走。”芽衣不得不哄小狐丸。
今剑抬眼看到挂着“五条”字样的府邸，意识到这是芽衣认识的“五条小哥”的家。想到这些日子来的传闻，他慢悠悠上前，以高大的身躯不着痕迹挡住芽衣望向这一侧的视线。
芽衣有感，但见今剑正低头摸小狐丸的脑袋，一脸好哥哥的模样（今剑：没错，纯碎是个头太高），就暂时放下对这一侧的习惯性观察。
已是黑毛狐狸的黑发稻荷神注意到今剑的小动作，当然，更注意到小狐丸在真情实意的假哭（好歹是利用她的神力出世的刀），撇嘴。
“好大一只狐狸！”可惜，今剑和小狐丸的小动作注定白费，因为五条家的门正巧打开，然后一群阴阳师打扮的人从里头出来。
芽衣后退一步，依旧在今剑身影的笼罩中，但已看到这些人，甚至看到这些人身后的字：五条。
“源氏的阴阳师？”她挑眉，低语，视线向下。
呜呜中的小狐丸顿时哭得更真情实意了：药丸，瞒不住了！
“今剑大人？”
“这位是？”
“殿下您回来了！”
结果，果然如小狐丸哭得那样，不管是芽衣的踪迹，还是这段时间发生的某些事情，都瞒不住了。
二十分钟后
结束了与这群源氏阴阳师的寒暄，甚至结束了与送客的五条家人，乃至闻声赶来的又部分五条家人的寒暄，芽衣抱着缩小成普通猫咪大小的黑毛狐狸向晴明家走去，身后跟着一二三，三个惭愧到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的“人”。
三“人”分别是小狐丸、今剑，以及化为黑发稻荷神模样，以便被芽衣打击报复的猫咪老师。
至于正版黑发稻荷神？
黑发稻荷神：谢邀，虽然是狐狸，但正体会那只被狐狸拜年的鸡的心情！
平安京并不大，再加上五条家和晴明家在同一个区，所以芽衣很快抵达目的地。
“哇，您来了！”
晴明家外，一个摇着毛茸茸两条尾巴的正太式神正在扫地。
他看到芽衣等人过来，立马丢开扫把，打招呼，顺势引着芽衣等人进门的同时，通知里头的人：来客人了！
所以，当芽衣进门，看到的就是晴明、神乐、源博雅，甚至还看到了八百比丘尼和黑白鬼使。
看到黑白鬼使时，芽衣不禁眨了眨眼。
“别看了，我们是奉老太婆的命令过来的！”虽然在黄泉见过一面，但只擦肩而过，因为阎魔不准他们打扰这位。
“我还以为是伊邪那美女神呐~”芽衣笑。
“别笑，我现在看到你的笑容就哆嗦。”当他们不知道八岐大蛇现在有多凄惨吗？黑鬼使想到堂堂邪神竟然沦落到那票半吊子阴阳师手中，忍不住挡在白鬼使面前。
芽衣看了眼伸手想把黑鬼使推开的白鬼使一眼，发现两个竟然是兄弟后，挑了挑眉：之前，她只见过黑鬼使。
她收回视线，在晴明的邀请下，进入正堂。
“咒术师那边的情况如何？”五条家公然和源氏的阴阳师混在一起，落在咒术师眼中，不啻背叛。然而，五条家依旧这样做了，甚至，他们不仅这样做，还让源赖光成了他们的继承人的养父：
五天前，五条小哥举行元服之礼，源赖光正是当日的乌帽子亲……这种关系，差不多就是缔结养父子关系。
“六天前，贺茂家携麻仓家等诸多灵力者家族的精英，以及京都的阴阳寮诸君，参加了天元大人的转生仪式。”
源博雅不知道芽衣对实事的了解程度，所以在瞥了眼她怀里的黑毛狐狸后，选择从芽衣应该最关心的事情入手。
“等不及了？”芽衣挑眉：不是说，她才是那位天元大人想要的星浆体吗？
“嗯，等不及了。”晴明浅笑：至于谁等不及，那就要问天了。
“仪式结果？”芽衣听出未尽之意，但没在意：看五条家和源氏阴阳师的相亲相爱，就知道那仪式有问题。
“一半一半。”源博雅对着对自己扮鬼脸的“黑毛稻荷神”撇嘴，因为他意识到这是猫咪老师这个偷他酒喝的家伙幻化的。
“一半一半？”芽衣难得惊讶，但惊讶只刹那，刹那之后，她笑，“不会跑来找我麻烦吧？”
“那就要看芽衣殿的选择了。”晴明以扇遮面，嘴角在扇面后露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那个倒霉鬼的名字？”芽衣不答反问。
“羂索。”八百比丘尼道。
与此同时
一个靠近贫民窟的阴暗角落
“天使，你算计我？”沙哑到干枯，似乎每一声都磨出血的嗓音。
“嘛嘛，虽然迟到，但好歹在辣么多阴阳师和咒术师面前救了你，不是吗？”听不出男女的嗓音，细听，又似乎是风声。
嗅到活人气息的食肉妖怪接近，却发现角落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