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沐芸出宫
宫城外，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当沐芸走出宫城门洞时，马车后面转出一人。卉儿在沐芸身后悄声说道：“姑娘，快看，四殿下亲自接你来了。”
姜珣脸上漾着笑，大大方方地向沐芸伸出手来。沐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素白的柔夷搭在了姜珣的掌心。
车夫小心翼翼地将脚蹬放好，姜珣将沐芸扶入车篷，自己也踩着脚蹬跟了进去。卉儿愣住了，不是应该自己服侍姑娘吗？殿下怎么代劳了？
卉儿急得叫道：“殿下，你进了车篷，我怎么办呀？”
姜珣从车篷里抛出一句：“你坐在箱板上。”
车篷里，沐芸和姜珣相对而坐。沐芸道：“不过是出宫，哪里用你来接。皇上要你代他主理朝政，你应该把心思多用在那些地方。”
“在我心里，你比朝政要重要的多。”姜珣伸手想要拉住沐芸的手，却被沐芸反手打了一下。
沐芸嗔怪道：“别动手动脚的，怎么还添了毛病了？是你本就如此，我没有发现？还是……”
姜珣接言道：“见你出宫，我心里高兴，是我忘情了。”
沐芸道：“别以为说我比朝政重要，我会高兴。恰恰相反，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朝政。你若把朝政主理好了，全大梁的百姓都会受益，想想就让人兴奋。”
姜珣道：“我想向父皇建言，将沐将军调回梁京，归还府邸，你看如何？”
“不必了！”沐芸道，“家父虽然是被崔彬胁迫，但毕竟身在戎国那么长时间，这在家父心中，已经成为一个伤疤。家父来信说，他们在洒州屯田，过得挺好的，衣食自足，大家都很快乐。就让他在洒州一直过下去吧。不要因为我，而被言官参你。”
姜珣想了想，道：“也好，只是委屈老将军了。但是，尽管如此，我也要去一趟洒州，见见老将军。”
“你去作甚？”沐芸问道。
“我要娶他的女儿，岂能不去征得未来岳父的同意？”姜珣靠着车壁，灼灼地看着沐芸。
沐芸迎向他的目光：“可是，我还没有说服自己嫁给你。”
“为什么？”
“皇上马上就要颁布册封太子的圣旨了，成为太子之后，皇上必定为你挑选一位家世、德才、容貌等方面俱佳的太子妃，这不是一件小事，关涉大梁的未来，必会千挑百选。而且，梁京的王公大臣、士族豪门中，确实有很多贵女，选择她们，能够助益你未来的皇位。”沐芸淡淡地说道。
姜珣摆了摆手，示意沐芸不要再往下说了。
“我母亲不是嫔妃，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偶然被父皇临幸，又意外的有了我。我从小就是一个不被待见的皇子，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被冷漠，虽然我也有保国安邦的志向，但基本被人无视，直到在太子的推荐下，我跟随沐将军上了战场，才逐渐懂得男儿生当带吴钩。
“可是，太子突然死去，我失去了依靠，一下子又跌回谷底。只能借酒浇愁，虚度时光。直到遇到了你。还记得你去品春楼的那个夜晚吗？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颗星星。但是，你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瞬间吸引了我。
“后来，有幸与你同去宁国。你的善良、睿智打动了我，还有你悲天悯人的情怀，更加让我心有戚戚。所以，我不稀罕什么高门贵女，我只想要你。”
坐在箱板上的卉儿，听到车篷里姜珣的这番话，已经感动得涕泪横流，她也不顾旁边还有位车夫了，扭头向着里面说道：“姑娘，你就答应了殿下吧。如果将来他变了心，喜欢上了别人，咱们拍拍屁股走人，离开他就是了。”
这个卉儿，你到底向着谁说话？姜珣又喜又气，鼓起腮帮，吹了几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后，咱们细谈。”
回到府中，沐芸径直去了自己的绣楼。卉儿拦住姜珣，说道：“殿下，才刚在车篷里，你忘了说最重要的一点。”
“哦？”姜珣好奇地问道，“姜珣愚笨，烦请卉儿多多指教。”
“难道你就没有觉出来，姑娘旺夫！”卉儿神秘兮兮地道。
“是吗？”姜珣假装不懂，“她怎么旺夫？”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从头捋一捋，你开始见到姑娘时，虽然贵为皇子，却不受人待见，落魄在青楼。去了宁国后，虽然是质子，但你却越来越好，一步步登上高楼，直到今天，即将成为太子。这一切，都是姑娘给你带来的好运。所以，你想娶姑娘做太子妃，是最最正确的事，我举双手赞成。你若想好运一直持续下去，一辈子过得幸福，姑娘是你最好的选择。”
卉儿越说越激动，小脸儿涨的通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一口气帮姑娘说出这么多好话。
姜珣颔首，翘起大拇指，赞道：“卉儿，不瞒你说，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的最为靠谱、最有价值的一段话。”
说完，姜珣施施然去了书房。
卉儿眨眨眼，摸了摸后脑勺，喃喃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讥讽我？”
……
府门外有人送来一个帖子，卉儿拿给沐芸，沐芸打开一看，顿时被那熟悉的字体惊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扑簌簌夺眶而出。
卉儿吓坏了：“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沐芸急忙问道：“人呢？人在哪里？”
卉儿道：“是个伙计模样的人送来的。姑娘，这个帖子很重要吗？”
沐芸继续往下看，终于了然，下面写着约见的地点。沐芸道：“快帮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姑娘，你要见的这个人是谁？”
“是夫子，我的恩师林芮。”沐芸心情激动，握着帖子的双手甚至有些发抖。
“林夫子？她来梁京了？”卉儿对林夫子没什么印象，但她知道，林夫子对于姑娘来说，非常重要。
在梁京茗香阁茶楼的一间雅室里，沐芸见到了久违的恩师林夫子。
一见林夫子，沐芸便恭恭敬敬地跪下，向夫子行了跪拜大礼。
沐芸哽咽道：“恩师，这些年你去哪了？让弟子好想。”
林夫子扶起沐芸，仔细端详，禁不住夸赞道：“长大了，也长开了，真真像朵花儿一样，妥妥一位百年难遇的美人。”
沐芸被林夫子夸赞得红了脸：“恩师，您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