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技术贼差
“过来。”宴沉跟她招手。
她侧身放下一个精致的摆件。
“宴先生。”
宴沉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茶盏,灰蒙蒙的颜色,看不清茶色,就这么端着,递到她嘴边。
喝不来这玩意,只晓得贵,苦,还不解渴。
浅尝一口,跟那狗崽嘬水一样。
眼眸轻抬,看他脸色,“我不会喝。”
“嗯?”
“苦,不好喝。”
经理急忙接过去,眼神示意女侍应生后退,“抱歉先生,这就给您换茶。”
包间安静下来,剩他俩。
她问,“没吃过苦,所以喜欢喝苦茶了解人间疾苦吗?”
腰肢被揽着,她就顺势贴着,膝盖挨着他西装裤没什么动作,热意相互过度。
“人间疾苦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所谓的神态且丁点不感兴趣,这不是他需要去了解的东西,他又不是菩萨,哪儿那么多闲心普度众生。
可是,荔城那件事他不就管了?
不顾纷乱复杂的关系,人情交织,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不得太子爷松口这辈子难出那磨人神经的监狱。
“又听说什么了?”
眼神不聚焦一发散,她就爱想事情。
睫翼扫着他挨近的指腹,不知谁的举动惹来痒意,歪头躲了下。
实诚的说,“是听到一点,不知真假。”
宴沉心若明镜,手指追着摩挲眼睑下的泪痣,“郑家的事?”
“瞒不过您,就那个‘姐妹’群在聊,说您铁面无私,公正不阿,把郑家那龟孙丢去监狱。”
他兴致缺缺,敷衍的勾了下嘴角,“传得这么邪乎。”
“那‘姐妹群’还聊什么了。”
她眼神缩了下,嘀咕,“不正经的好话。”
“哪种不正经的话。”他饶有趣味的把发丝缠绕在手指。
“宴先生,您是不是很喜欢泪痣?”
“嗯?”
“就……”
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很喜欢亲她眼角泪痣的地方。
疑惑让敲门声打断,她摆正身体坐直。
“进。”
被宴沉应允,经理才敢推门,拖着装着一杯热茶。
“先生,厉部长在08包间。”
他敛眸饮茶,热气熏得他眉眼模糊,“把老古酒送两瓶过去。”
“好的,先生。”
姓厉的,厉敬焰父亲?
李知没敢问,只是这么猜测着。
——
08包间。
经理亲自把酒送来。
没有标识的酒壶,白瓷的瓶子绘着丹青,栩栩如生。
“小沉在这儿?”
经理颔首,“先生带了位姑娘来。”
厉荃一笑,余光扫过点烟的厉敬焰,桌下一脚猛踹过去,“那就别去打扰他,难得休闲几日。”
当他的面儿来提醒,这么没出息,跟宴沉争一个女人!
“几位慢用。”
这间小院的菜品做的非常合李知口味,宴沉兴致缺缺,喝了些汤,尝了几口菜。
李知是主力,秉着别浪费的原则吃了个七七八八。
晚餐后,谁也没提,停下的目的地是附属一院。
“明天什么安排。”
“去山里的灵觉寺。”
宴沉在查看邮件,英文,内容有点多。
“会开车吗。”
“会,但……”
技术贼差,开十次能撞人九次。
为这事,李暮朝跟荣万都笑她:咱们幺幺就是坐车的命,开车这事还是交给别人,为人为己。
“给你安排个司机。”
既是司机也是眼线。
灵觉寺在山里,不开车确实很麻烦,她欣然接受。
“谢谢宴先生。”
“把你光嘴上谢的毛病改了。”
太子爷能差一句谢谢?
有时,他说话其实挺好理解。
乖觉的凑上来亲他脸颊,稍顿,亲他嘴角。
“宴先生路上小心。”
豪车离的快,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转身,拨了刀疤电话,响了很久。
“幺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呢?”
事情有点复杂,不过刀疤他们油,撇的干净,没监控,没认证,何况确实什么都没做。
听着刀疤的话,她眉心蹙了蹙,“这么紧?”
“可不是,不晓得那黄毛哪儿来的杂碎,把京港的人都招了过来,盘查了黄毛不少的事。”
“你的事倒是丁点没问。”
没问,那就是被压了,不想扯她进去。
宴沉?
或者,厉敬焰?
“二哥的伤怎么样。”
“放心,老田的能力你还不信,已经回家养着去了。小刻那边也度过危险期,都需要养着。”
李知松了口气,“你没事正好,来京港一趟,我得离开些日子。”
“成,我现在就出发。”
她在楼下站着抽了两支烟,总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
一个黄毛,背着事,让京港的警察都给盯着,又是怎么敢去动二哥?刀尖舔血才打下江山,北城另外几个老古董都不敢轻举妄动。
自觉告诉她,好像是刻意在引诱她回北城。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引宴沉到北城。
谁这么闲,引太子爷去北城?
——
病房里。
见了她,李暮朝就训,“你去那儿,谁让你去动手的,你不要命了!”
不敢反驳,无话可说,乖乖的坐着。
“幺幺,你太,太无法无天!”
李暮朝气的不行,低声一阵咳嗽,她安静的倒了杯水来,有点无赖的味,“我不是没事吗。”
她被狠狠的瞪着,“没事很了不起吗?我让你去看你荣哥,不是让你去动手!”
“我受不住挑衅,就想弄死那个人。”
李暮朝面色铁青,“弄死了,自己坐牢去?”
“北城每天死的人少吗?”
“谁不知道北城就是个腌臜地,喝酒摔死,赌博自杀,吸药吸死,仇家寻仇砍个十八段到处都是。”
无动于衷的一番话从她嘴里讲出来。
李暮朝沉声,“幺幺!”
“我不想跟你吵架哥,天亮我要去灵觉寺,刀疤来了这些天陪着你。医生那边不建议你出院,我自己回去。”
“谁准的!”李暮朝坐起来,面色骇人。
“我准的怎么样。”
“你一个回去想做什么。”
“祭奠阿姐。”
她双眸冷冷的,笑的阴诡,“早就物是人非,我回去还能做什么?”
半晌,李暮朝妥协,“幺幺,算我求你,不要在做傻事。你看现在这样很好,咱们三个都过的很好。”
“都过去了,行吗?”
“好。”
嘴上说着好,眼里的恶意一点不减。
哪里能忘得掉,早年经历的那些苦难和恶鬼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