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不论是谁
隔日。
舒服的睡眠被刺耳的车声警报吵醒,主卧黑漆漆的不知时间,抓过手机显示是下午两点多。
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2号苑里在打架。
“李小姐,先生在娱乐房。”
她跟着往回走,很纳闷,“这儿还有人打架?”
“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啊。”
经理斟酌着用词,“昨晚林小姐带来的人,跟先生这群人中的一位小公子躺在了一张床。”
“……”
“正主找了过来,两人还睡一起。”
这个狂欢夜可真是够疯狂的!
脚刚踩到房间地毯,林垚就在小声嘀咕,“先生无往不利,怎么都打不赢。”
“他是赌桌常胜将军,十打九赢。”
邵慎时手里剥着丑橘,“有句话不是说牌场得意,情场失意,我看你两者兼得。”
“这不合适,宴沉。”
“让你挣了那么多,在牌桌吐点这么叽歪?”
邵慎时轻笑,“看看,钱还没到包里秋后算账来了。说吧,爷您又瞧上我邵家什么东西了。”
“祖宗,我快给您薅秃了,换个人薅成么。”
宴沉眼皮一撩,李知缓步过来。
“被吵醒了?”
“嗯,在打架,您不管管吗?”
宴沉好笑,拉着她抱怀里,“这事我都要管?”
“经理说,是跟您来的朋友。”
他拿牌从来都是乱糟糟,不会按顺序摆好,她连牌都没看清宴沉就已经糊牌。
“京港,我朋友不少。”
朋友多,管不到那么多。
二号苑那边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叫骂声,把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混杂女人的尖叫。
李知坐不住跑去看热闹,林垚也坐不住。
看着对面的闹剧,她问,“算不算咱俩的责任。”
林垚斜靠着窗,也没睡好的样子,“提议过狂欢节的不是我,我只是提供了场地。”
“也没想到太子爷一行人要过来。”
“明晓得身份特殊,就该避讳,搅合在一起也不是我强迫的。”
她不懂就好奇,“会闹成什么样?”
想了想,林垚回,“断了吧。”
断了只是第一步,少爷被戴绿帽还捉奸在床哪儿能这么简单,后面的报复手段一大堆。
“见血了!”
除了她似乎都习以为常,连林垚也是这样,眼皮都不撩一下。
经理送了食物上来,热闹就没再接着看。
吃饭时查看消息,钱总编辑了道歉小作文,几大篇幅李知没一一细看,因为肖经理已经把提成点转了过来。
钱总道歉,然后挑了几件古董,以这种方式来补偿她。
十点多,李暮朝发了消息和自拍,今天有些阳光,护工陪着他去转了圈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看完留言拨了电话过去。
“幺幺。”
“听着迷迷糊糊在睡觉吗。”
“嗯,刚睡着,正梦到带着你们三个去偷葡萄,小黑冲出来拉着你们跑的时候让你吵醒。”
喝了口汤,她咯咯的笑。
“那时候怎么忍得住,看着葡萄成熟离这么近,也没人去照看,就馋啊馋啊,馋得流口水。”
“做梦都想着,吃一颗葡萄该多甜。”
“幺幺。”
“嗯?”
“昨天好玩吗?”
“还不错,垚姐叫了不少朋友一起,谈天说地,还玩儿了仙女棒。”
“幺幺……”
察觉出异样,她打断,“行了,有事直说,你跟我还支支吾吾。”
沉吟着,李暮朝试探着开口。
“你能,去一趟北城吗?”
李知面色一僵,“出事了?”
李暮朝,“刀疤跟我说,也没有多提,只说你荣哥出了事。他不接我电话,我还是很担心。”
“好。”
“我还在近郊,马上就回城。”
“抱歉幺幺,不想把你在牵扯进来,但我现在无暇分身。”李暮朝看着自己的不争气的腿,狠狠的捶。
“能不说这些吗?一点都不好听。”
“行,听你的不说了,我让刀疤来接你。”
“不用来,动车很快,事情了解以后在联系你。”
李暮朝,“注意安全。”
心中有事,李知不想耽搁,饭快速扒拉完,走到牌桌,柔声试探的询问。
“我能先回城吗?”
宴沉的目光睇过来,霎时就冷下来,“有事?”
“我哥不太舒服,可能是靶向药的副作用,我担心想去陪着。”
宴沉没作声,随意丢牌,准备捡烟时,李知快一步,烟递到唇边,火烧过烟,特别乖顺体贴。
“让千安送你。”
她眨眨眼,“千安是……”
“司机。”
厉敬焰捡起手机,“让千安在这儿候着,我回城载她一截儿。”
邵慎时笑他,“你可算是找了个借口脱身。”
“慢走不送。”
宴沉挥手赶她走,息怒不明,但确实不悦了。
李知站起来,走了两步折回,没敢太放肆在他脸颊亲了下,对面邵慎时嗤了声。
“胆儿肥啊你,李知。”
“咱们家沉爷,你说亲就亲,这么多人看着呢。”
大抵是宴沉对她还算宽容,她属实有点得意忘形,回头又在宴沉薄唇亲了下,挺挑衅的扫过邵慎时溜了。
“厉先生您稍等,我上楼拿东西。”
“瞧瞧,瞧瞧你给惯得,无法无天,当着我们的面亲。”邵慎时要说,跟宴沉最是亲密。
穿开裆裤长大的,小时候邵慎时护宴沉的紧,像无血缘的哥哥照顾他。
男人手臂绽开,在烟缸里掸烟灰。
“不是你家林垚教的吗?”
忽然被点名,林垚背脊都紧了,“我就随便说了点,没教别的,先生放心。”
男人掷牌声响不小,面色讳莫,“你还想教她什么?”
“教她,跟着我们这般身份地位的人,迟早有一天不得善终?还是教她别跟我们的身份搅合太多,要学会及时抽身?”
“迫于淫威的时候,就是演,也要演出虚情假意来。”
这些话是林垚跟李知当面讲的,绝对不是发消息有什么泄露,却跟宴沉说的相差无几。
林垚脸色煞白,浑身发僵。
邵慎时也冷下脸,没说话玩着牌。
宴沉最不喜欢,任何人插手触碰他的事,不论是谁!
男人悠长的指骨玩着麻将,有节奏的点着牌桌,一下下,似敲在林垚心口,“林垚,你跟着慎时,求什么要什么我不管,他愿意给你多少那是你的本事。李知性子清冷内敛,你带着她玩儿享乐,带她长见识。我知道怎么给你相应的回报。”
“但有些人,你不该接触,更不该教李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垚身上已经没了温度,头一切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京港太子爷带来的压迫力,也感受到他阴鸷狠辣的另一面。
林垚急忙退到一侧,弯身颔首,“抱歉先生,您的话我铭记于心,绝不敢在做逾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