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崩溃
第二百七十二章 崩溃
九公主在圣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逛了一圈儿,看似遮遮掩掩,实则大大咧咧,甚至还刻意的到了周家一趟,说是要给周雅送点儿小点心。
周二叔听着九公主来的时候,心里一紧。
“那个……”
刚想要推脱说家主不在,九公主就堂而皇之的进了周府,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周元青咬着牙,不甘和愤怒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公主,请——”
“呵。”
九公主对周家是满眼的瞧不上,看着院子里的一景一物都要比齐家逊色不少,九公主嘴角儿咧开的弧度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她得意的扬起下巴,讥讽了一句,“还以为这周家有多大的诱惑力能让咱们周家主放着齐家主母不做也要回来当这个周家主,原来也不过如此。”
“九公主……”
周元青眉头紧蹙,眼波流转间尽是不悦。
“怎的,本公主说错了?”
“公主怎么会错。”
不等周元青说话,周雅已经迎了出来。
周雅一身素衣,头上一枚木簪,她就站在堂前,眼中含笑的瞧着九公主道:“只是那些前尘旧事公主又何必非得提起,平白给自己心里添堵罢了。”
“堵?”
九公主讥笑,“怕是你心里堵的慌吧?要不是因为你生不出孩子来,也用不着从齐家回了这快要咽气的周家。”
“你……”
周元青饶是再好的脾气,听着九公主侮辱周家的话,也压不住。
咽气?
周家怎的就咽气了?
连杨家和韦家都尚且活着呢,周家还不至于到了咽气的时候。
周元青才要发难,周雅一个眼神儿递过来,周元青一下子就闭了嘴。
“行,他不说话,他忍了。他倒要看看,皇族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周元青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九公主回头瞧了他一眼,不屑的道:“看来周雅你也并不怎么样,连自己家的狗都管不住,这家主当的真是不咋地。”
“公主前来所谓何事?”
周雅根本不搭九公主的茬儿。
真要是搭话儿了,闹起来了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我和衡之圆房了。”
九公主破天荒的开口,周雅整个人一滞,周元青一瞬间有一种想要杀死九公主的冲动,他就知道这位公主突然到访没什么好事儿。
原来是来炫耀这等事儿的,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公主何时圆房,何必要告知我呢?还是说,公主只是嘴上倔强,心里对你们夫妻感情没底气?”
周雅依旧是那微微含笑的模样儿,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就连这出口的听起来温温柔柔的话,都是一把把利刃直刺九公主的心。
是圆房了。
可她的确是拿不准衡之的心。
一晚上的激情,他却是一言不发。
一觉醒来,他却还是那清冷模样儿,她都快弄不懂他到底是何心思了。
若只是因为屈从于父王的皇权,他昨晚为何又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周雅,你也是嘴犟的很呢!”
九公主嘴角儿扬起得意的笑,“从今以后,离我的男人远一点儿。别再以抢人的名义试图接近他了,他是我的了!”
九公主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高傲的空缺,翘着她的尾巴宣誓着她的主权。
周雅微微欠身,“公主慢走,不送。”
言罢,转身进屋。
周元青连忙唤了人来送客,哪怕对方是公主,也不再给半点儿颜面,他现在更担心青然的状态,他是见过青然和齐征私自相会的模样儿的,分明就是都有感情的啊。
如今横插了一个九公主来……
“青然……”
周元青跟着进了内厅,瞧见周雅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周元青懊悔的直扇自己脑门儿。
“二叔若知晓会是如今这番情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与齐征和离……”
“二叔,错不在你。”
周雅转过身来,看似淡然模样儿,可那一双眼里,分明是有隐忍的红晕的。
“青然,你若想哭……就哭吧……”
周元青见着她这模样儿,越发的心疼。
哪怕青然不怪他,他也怪自己。
周雅讥笑,“二叔,我与衡之和离,又因为面首闹的沸沸扬扬,尚不能安了拓跋钮祯的心,您以为我不与他和离,我还能安稳度日?他下嫁九公主给齐家,为的是什么,你我还有齐家都心知肚明,成亲那一日就该发生的事啊,只不过延迟了许久罢了,我们都身不由己……”
她也懂衡之的身不由己。
昨日衡之被召入宫,她就大概想到了。
一行清泪从眼中滑落,过了面庞流到嘴角儿,咸咸的味道进了嘴里,周雅才颤抖着抬起手来轻轻的触碰脸颊,才恍然自己已经哭了出来。
怔怔的看着手上的泪痕,周雅努力的睁大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眼泪却像是决了堤一样越来越多,心脏的刺痛越发的尖锐,像是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抓着她的心用力的揉i捏。
“啊——”
周雅大喊一声,终是失声痛哭。
“青然!”
周元青心疼的一把抱住周雅,周雅身子渐渐地软倒,蹲在地上蜷缩起来。
“二叔,他娶柳湘的时候,我难过却从未这般心痛,因为我想要给他一个能照顾他,能与他共度余生给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因为我知道湘儿爱他,会全心全意的护他,可如今……我却是害了他……害他与不爱的人同房,害他身边被安插了皇族的眼线,害他时时刻刻在危险之中……二叔,我要怎么办?我辜负了他的感情,我配不上这么好的他,我口口声声爱他,却把他置身在危险之中……一直是他在迁就我,我哪里配得上他的喜欢……”
一声声,不是怨,不是恨,皆是对自己的自责。
周元青听着,越发的心痛起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青然,从小到大她都是骄傲的,坚强的。
哪怕是违背意愿的嫁去齐家,她都是冷静的一言不发,那一年她才十六岁。
而今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她早已比当年更加的沉稳,可她此时却脆弱的好像是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