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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探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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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五章  探脉

    “可否为孤探探脉?”

    拓跋钮祯伸出手臂来。

    他太需要一个人来拯救他这破碎的身体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雀宁如今也不过是维持罢了。

    周雅迟疑不动。

    拓跋钮祯那干瘦的几乎皮包骨的手臂,让她也是一惊。

    这雀宁到底是干了什么?

    人就算是再虚,也不至于快成了干尸啊。

    也难怪拓跋钮祯越发的急促了,他要是再不对世家出手,怕是就没机会了。他应该是知道他快要大限了。

    “怕了?”

    拓跋钮祯瞧着她不动,眼里划过几分冷笑,似乎是在嘲笑她也不过尔尔。

    周雅点头。

    “是。”

    “哦?”

    拓跋钮祯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坦然的承认。

    周雅叹道:“青然只是没想到,陛下的身体竟然虚弱至此……”

    一句话,将拓跋钮祯眼里的不屑尽数扫去。

    拓跋钮祯示意她尽管探脉,周雅的手指落在拓跋钮祯脉搏上的时候,神色更是一凛,不由得在心中暗骂雀宁当真是大胆,这哪里是在给拓跋钮祯治病,用的分明都是邪术,就是把人身体里的肾精提前发散出来,短期内的确会很见效,时日久了,便是拓跋钮祯如今的模样儿。

    形如枯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勉勉强强维持,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陛下……”

    周雅收了手,伏了伏身,行了个大礼。

    拓跋钮祯蹙眉,“如何?”

    周雅深吸了一口气,“哪怕陛下会要了青然的命,青然也不敢有半句虚言。陛下的身体透支的相当厉害,身体里的精血都快要被耗干了,雀宁先生的药根本就不是救命的药,是要人命的药!”

    “你可知道,污蔑雀宁先生是大罪?”

    拓跋钮祯眼底里浮现出了隐隐的杀意,周雅却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惧的道:“哪怕是大罪,青然也要说!陛下的龙体关乎到北国的江山社稷,再这么糟蹋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如今陛下是否觉得雀宁先生的那些药已经不起作用了,哪怕是喝的再多,这身体也提不起力气?”

    “……”

    拓跋钮祯不语,周雅却很是自信她的医术。

    周雅继续道:“雀宁先生学的原本就是邪术,当年他杀害师父,背叛师门为了逃避张老先生的追杀,才不得已留在这圣京宫里不再出去,他的忠心实属可笑!”

    周雅说的不卑不亢,哪怕拓跋钮祯的怒意已经很明显了,她都没有半点儿退缩的意思。

    “你就不怕孤一怒之下,杀你?”

    许久,拓跋钮祯才问了一句。

    周雅摇头,“文死谏,武死战。青然身为女子,不能上战场为北国开疆扩土,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到有奸臣在陛下身边妖言惑众,祸害陛下的龙体而一言不发,若当真如此,青然枉为北国人!”

    “呵呵。”

    拓跋钮祯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笑清冷的听不出情感来。

    不知是讽刺还是欣慰。

    “可还有救?”

    笑过,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

    周雅死了的人都能救回来,他这身子一定还有救吧。

    “有!”

    周雅应的斩钉截铁,几乎没有迟疑,这一个字足以让拓跋钮祯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当真?”

    拓跋钮祯的身子微微前倾,屁股都离开了龙椅,那一刻他的所有心思全部泄露了出来。

    他怕死啊。

    怕极了。

    周雅甚是沉稳的点头。

    “当真。”

    不等拓跋钮祯再开口,周雅便又道:“青然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

    “青然为陛下开药治病,陛下断不可让雀宁先生知道,但是雀宁先生的药,陛下万万不可再继续吃,否则青然也无力回天了。”

    “孤如何信你?”

    “陛下只需喝三副药便可见效,一月有余这身子便可红润有肉,但若想要调理到如一般中年男子的地步,则至少需要一年以上。”

    “那孤便依你之言,先喝上三日,若真见效,便喝上一月,倘若真能红润有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周雅摇头,“为陛下尽忠,是青然作为北国人的义务,青然无须任何赏赐。只是有一事,青然确实需要陛下帮忙。”

    “何事?”

    拓跋钮祯倒是没想到,这女子确实要比一般男子气概大的多。

    可惜了,是个女儿身。

    当然,也正是因为女儿身,他才敢信了。

    女人,再闹腾也翻不动这北国的天啊。

    当初要杀她,只因她是齐家主母,如此而已。

    齐家已经够强了,不需要太过强悍的主母了,如今既然她跟齐家分道扬镳,他倒也没必要再忌惮了。

    “家师张道人张先生,还望陛下能帮青然寻得所在何处。青然怀疑,家师的失踪与雀宁先生有很大的关系。”

    “哦?”

    拓跋钮祯眉眼一挑,周雅叹道:“家师一直济世救人,一心修道,素来与人都无恩怨,唯有一位仇人,就是雀宁先生,除此之外青然也想不到旁人了。若最终断定不是雀宁先生所为,青然必会为今日的猜忌亲自向雀宁先生致歉。”

    周雅这话说的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直白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她只是表达出了自己的合理猜忌,如果猜错了,又甘心道歉,哪怕是拓跋钮祯也无可挑剔她这话里的错处。

    “只要孤这身子渐好,必会帮你寻人的。”

    拓跋钮祯也算是许了诺了。

    周雅向拓跋钮祯借了御笔,写下了一个药方,便离开了。

    身影渐渐地远去,拓跋钮祯瞧了一眼面前的药方,“来人。”

    “陛下。”

    身旁的太监换了一个又一个,新人也越发的噤若寒蝉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毕竟比起那些个打点来的小钱,命更重要。

    “抄一份药方给太医院,命太医瞧一瞧这药方可有问题。速去,不可走漏半点儿消息,包括……雀宁先生。”

    拓跋钮祯最后四个字,吓得太监浑身一颤。

    当即也知道了这事情的重要性。

    连雀宁先生都要瞒着,想必是大事了。

    太监速去了一趟,回来的也快,再次到了帝王的书房,胸口还喘着粗气。

    “陛下,看、看过了,太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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