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攻城
也呼先说道：“自古成就大功业者，未有不冒大风险的，也里合能从此密道安全到达营地，便说明此密道确实可以通向晋阳城内。也里合，这条密道你到底是从何处得知的？那人是否可靠？”
也里合不想提及阿桑的事情，便说道：“她是部落的人，偶然流落在外，这条密道也是她听那家主人说的，那家主人怕惹麻烦将房屋卖给了她。”
“他现在何处？”
也里合摇了摇头，遗憾道：“她为了救我，留下来拖延时间了。”
“李晙可曾知道这条密道？”
“这我不知，在我离开前，李晙应该还不知晓。”
也呼先点点头，说道：“迟则生变，朕看就在今日，朕带领军队正面攻城，吸引李晙的注意，为你们创造机会。也里明和也里合，你二人带领一军从密道杀入，突袭晋阳，打开城门，到时朕便带领大军与你们一道在晋阳城内汇合。”
也呼先的计划不能说无懈可击，但当前的情况下，这确实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是以众人皆看向也里明兄弟。
也里明知道也呼先占据了主动，如果他们拒绝，必会导致将士离心，这对他们兄弟的威望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大汗有令，也里明兄弟岂敢不听？就这么办吧。”
紧接着大军开始造饭，排练队形。午时一到，也呼先便亲自来到城下为进攻的将士鼓舞士气。当然说是来到前线，其实距离晋阳还是很远的，至少李晙的箭矢再不能射到他的马。
这半年的时间，虎贲军的将士也憋坏了。这也落部士兵攻城，对他们来说算是主场作战，还不需要肉搏。仅以檑木、礮石、滚水倾泻而下，便能瞬间杀伤一大片的敌人。
此时正是寒冬时节，滚水沿城墙撒泼而下，瞬间便结冰上冻。一锅一锅的沸水不断倾泻，底下的也落部士兵站都站不稳，实力大减。作为攻城主要手段的云梯，同样遭遇了这样的尴尬。底下滑轮顺着结冰的方向，竟反向他们营地冲去。虽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但同样非常麻烦。
也呼先已经尽量选择一日之中最热的几个时刻了，但效果仍是微乎其微，也落部的士兵就像是在赶着送死一般。
也速那忧心地说道：“若是早些时候进攻便好了。”
也呼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早些时候进攻，他们或许不会用沸水，但还有滚油。”只要是攻城，有些手段就是不可避免。
也速那想说，那也比现在打滑的云梯强吧？但觑也呼先的脸色，有些话他就明智地吞回去了。
趁着前方在前赴后继地送死，也里合带领了一万人马想要从密道进入。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这密道的出口离正面战场有一定距离，虎贲军士兵暂且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待陆陆续续地进入了两千人马之后，也里合也打算进入时，也里蛮带着五万大军出现了。
“你来做什么？”也里合仇恨也呼先，同样不待见他的儿子。
“哈哈，自然是来助王弟一臂之力。”
也呼先与也里明谁也不信谁，两人共同带着主要兵力在前线抗伤害。也里合带着人马从密道进去，但也呼先不愿意真的让他们两兄弟立此大功，因此便派了自己的儿子来这里随机应变，同时找机会杀掉也里合。
“我还用你帮？你回去吧，我可不想像也里庆一样，被你帮死了。”
“你说什么！”也里蛮瞬间怒火上涌，九龙盘一战是他的阴影，也里庆的死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恐怖画面。也里合这话让也里蛮的杀意达到了顶峰。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丢下自己的兄长和将士，孤身一人跑回来的胆小鬼，难道不是你吗？”
也里蛮被他这么一挑衅，再也忍不住，一刀挥出，就想将也里合劈成两半。也里合不防他竟如此冲动，仓皇之下，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攻击，但脚下没站稳摔了下去。他怒道：“也里蛮，你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然敢对我出手！”
也里蛮怒气未消，又是一刀劈下，口中恨道：“杀的就是你！”
也里合的侍卫想要阻拦也里蛮，却被也里蛮的手下制住。也里蛮人多势众，也里合的士兵人少，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也里蛮没让这些人插手，而是说道：“快，进入密道。”
也里蛮一声令下，那五万士兵瞬间挤开还来不及进入的那数千人，呼啦啦如下饺子一般，争先恐后地向密道涌去。
也里合此时也抽出腰间佩刀来格挡也里蛮的大刀。两人你来我往地打的不亦乐乎。渐渐地两人便偏离了密道的位置，当也里合被脚下的尸体绊倒时，二人才注意到他们竟然一路打到了晋阳城下。
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也里合站起来准备离开这块地方再打。但也里蛮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这样他杀死也里合之后，便能伪装成也里合是被虎贲军射杀的假象。因此，也里蛮不肯退，反而不断逼着也里合进入虎贲军的射程。渐渐地两人身边多了一些箭矢。也里蛮正面对着虎贲军，可以及时躲掉一些箭支，但背对着虎贲军还要费心阻挡的也里合就没这种好运气了。
当也里合在分心对抗也里蛮的时候，一支流矢射中了他的小腿，也里合当即一矮身跪在了地上，也里蛮趁机加大力道，一道刀痕便印在了也里合的肩膀上。流矢还在不断扫射，再这样下去也里合必定会命丧此地。
也里合也知道自己的劣势，可他没得选择。也里蛮比他年长，力气更比他大，又是存了心要置他于死地。可也里合还得顾忌着也呼先的势力，现在还不是正面得罪也呼先的好时候，即便他再怎么想报仇也只能暂且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