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考场如战场
孔攸之所以能够屹立了三朝不倒,也没别的,他姓孔,乃是孔圣人的后裔。
孙荣立刻召集国子监的所有官员,在国子监门前接驾,很快,终于看到了李辰的仪仗。
等到銮驾停下,孔攸立即带众人上前拜见:“微臣孔攸,携国子监臣下,恭迎圣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位爱卿,不需多礼!”
车驾内响起李辰平和的声音,接着李辰走了出来。
李辰身穿的明黄色常服,衣袍做工极其的精美,显得尊贵无比,更展现出李辰的气质。
这时候,李辰打量着孔攸,心中想起他的信息。
孔攸,是当代孔家家主的哥哥,孔家家主的历来是要担任衍圣公的爵位的,不论哪朝哪代,只要是儒学占据了主流,这个衍圣公就会不断延续下去。
他孔攸能做国子监祭酒,靠的是孔圣人后裔的名头,本人的学问不显,不过他倒是会圆滑的做人,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而此刻李辰的心中,在琢磨别的心思。
要想全国范围的推行义务教育,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就很关键。李辰推出来实行此事的人选,是姑苏书院的柳安修,如今柳安修担任了太常寺卿,九卿之首,但这只是一个过渡,李辰打算由他来当国子监的祭酒,然后在慢慢地推行义务教育制。
教育制度的改改,可不能一斧头劈到底,必须不动声色,温水煮青蛙的进行,柳安修本身也出自大世家,又有极大的名望,他也想青史留名,愿意当义务教育的领头人。
念头一闪而过,李辰对孔攸笑道:“三日后就是恩科大考了,朕听说国子监的学子正不分昼夜的苦读备考,甚是辛苦。他们是我大雍将来的栋梁,朕所以来看看。”
孔攸忙殷勤地道:“学生们有福气啊,幸得遇到皇上这样的圣君,当然要竭尽所能,施展了才能,以拔得恩科的头筹,好报答陛下的隆恩,陛下这么关爱读书人,也是微臣的福气…”
说着,孔攸居然抬起手,拿衣袖抹了抹眼眶,真别说,他眼睛真还红了,真情流露啊。
李辰忍不住刮目相看,自己身边是有不少人才,可就是没有像孔攸这样迎合上意,善于阿谀的人才。
“哈哈…学生勤奋苦读,更要感激孔祭酒的谆谆教诲。”李辰笑道。
孔攸一听大为激动,忙道:“这是微臣应做的,皇上让臣担任国子监祭酒,臣不敢有片刻的怠慢!”
李辰点了点头,接着,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国子监。
“先看看学生们,别惊动了他们!孔祭酒陪朕同往就好,其他人候着吧。”李辰缓声道。
于是,孔攸领路,带李辰前往书堂。
宽敞的学堂里,只见寥寥的学生在读书或写字,人人正襟危坐,其实眼神飘忽,向着窗外瞥。当见到有人过来观看后,马上端正了架势。
李辰扫过一眼,问:“孔祭酒,怎么才这么少的学生?”
孔攸毫不犹豫地道:“启禀陛下,即将迎来大考,一些学生在监内读书备受着压力,因此臣准许他们回家静心的读书,以最好的状态考试。”
李辰点了点头,心里可不会相信孔攸的鬼话,过来之前,他就吩咐皇城司调查过国子监了,孔攸根本不是个治学的人,而且国子监的学生大都出身名门世家,一个个眼高于顶,少有认真读书学习的,孔攸又根本不过问,导致国子监的学风很差。
眼看恩科在即,国子监的众多学子们却还在鬼混快活,无心在国子监学习。
李辰没有当场戳穿孔攸的谎话,等恩科过后,到底国子监有多少人中榜就行了,如果人数太少,那孔攸就有无法推卸的责任,那时候以失职为由,将他降职就好。
“不错,静下心才能发挥好成绩来!”李辰点点头,随后又去其他的地点转了一圈儿,就不再逗留地离开了国子监。
送走圣驾后,孔攸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
有个博士看到孔攸的样子,忍不住问:“孔祭酒,皇上离开前似乎非常的满意,您这是为何?”
孔攸道:“皇帝陛下突然来到国子监,我心里总觉得发慌,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可能是我有些多虑,马上通知所有的学生,明天必须都回到国子监来。这次的恩科,如果国子监的成绩很差,叫我怎么有脸面担任这个祭酒。”
“是!”众人立即应道。
…
三日后,恩科如期举行。
这次的恩科意义非凡,是李辰成为皇帝后第一次的科考选士,算是第一批的天子门生,而且大雍正值用人之际,读书人们无不踊跃,都想榜上留名,有个锦绣的前程。
恩科都是分做了三场,一共考三天,三天三夜,考生们要吃住在贡院的考场上。
当天清晨,考生们便按照秩序,等待着进入贡院。
考生们来自大雍的天南地北,远些的刚过年就要起程,否则耽误了日子,就要再等两年。
贡院老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礼部一众官员亲自维持秩序,对考生们进行例行的检查。
为防考生们夹带舞弊,对考生的服装,携带物都有极严格的规定,比方说帽子必须是单层,皮衣只能留一层皮,袜子,鞋底都要单薄些等等。
甚至,还要脱光了衣物仔细地检查,防止有人在身体上作弊。
而考生要一连考三天三夜,必然会携带食物,所以食物也要检查。糕点掰开了看,水壶都要反复的打量,过程极其的仔细耗时。
等到了吉时,考生入院,贡院大门紧锁,恩科正式的开始。
恩科考的是墨义、贴经和策问。墨义就是解答经义注释相关的问题。帖经,相当于诗词的理解填注。而策问,就是对时事,经义,朝廷政策的相关问题,让考生发表见解。
其中最难的就是策问了,涉及的范围太广,涵盖了古今军政,教育等等方面,各种政策的得失,远比帖经墨义的难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