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债主×欠债小可怜11
宴岁的眸子动了动,瞳仁微微颤抖,完全没预料到江肆会如此直球的发问。
“我们不是……”他呆呆的看着他,说出毫无可信力的‘朋友’二字。
江肆:“不可以……换种关系吗?”
看着对方明显慌乱和不知所措的神色,江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很难让人觉得真心并相信。
若是一个人和他认识两天就跟他表白,他也会觉得这人十分不靠谱,甚至会觉得这人是在戏弄自己。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债主。
“抱歉。”江肆退远了一些,减轻因为自己的靠近,从而给宴岁在身心上带来的压迫感。
看着宴岁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思考了一番,说出很认真很负责的话,“刚才的话让你为难了,我收回,但我绝不是玩闹,是真心的,我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负责。”
宴岁呆呆的接受着一连串的信息,混乱的脑子来不及捋顺,就被外界的温柔打断。
“我为我的话负责,但你不需要。”江肆忍着想靠近他的冲动,努力扬起一个轻松又愉快的笑,缓和着这紧张的气氛,“你负责快乐就好,没谁值得你苦恼。”
宴岁更懵了,他不知道江肆脑中脑补了一堆。
江肆深感抱歉,自己说出那种听起来很不负责的话,给宴岁带来了短暂的苦恼,但他不想这种苦恼持续。
所以他现在很后悔,他不该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就轻而易举的说爱,要两个人都喜欢,都舒服的感情才是爱。
他懵懵懂懂的将自己压抑的感情抒发出来,对方没有责任去承受他毫无源头的感情。
他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好,对宴岁更好,让宴岁去看,去感受,从而慢慢接受自己,而不是这样唐突的,说出会吓到他的很冒昧的话。
内心复杂感情以及混乱的思绪都慢慢梳理清晰,最后压抑的情感化作一个轻柔的摸头。
宴岁缩了缩脑袋,像只受惊的鹌鹑,却没躲,眨眼很缓慢,墨色的眸子盛满了纯然的水波。
“不用……道歉。”他慢吞吞的说。
半天也就憋出这么一句,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话都被江肆一个人唱双簧一般说净了。
江肆主动结束这个话题,绕到车子另一侧帮他打开车门。
宴岁自上车,就乖乖的坐直,自觉系好安全带,双手扶稳抓紧。
江肆以为他还沉浸在那份尴尬告白的紧张中,便腾出一只开车的手想放一首舒缓的音乐。
却没看见副驾驶的人绷的更紧了。
在一阵轻松缓慢的音乐声中,宴岁吞了吞口水,小声问道:“老板,可以给您的员工一份入职保障吗?”
“你叫我什么?”车速明显放慢。
紧咬的唇瓣松了松,当事人非常紧张,“现在是上班时间,您是我老板。”
江肆莫名想笑,余光瞥了一眼那紧绷嫩滑的小脸,“白天就是同学?”
宴岁想说金主来着,没好意思,就讷讷的点点头。
“说吧,我的助理想要什么保障。”随着偏轻松愉悦的语调,江肆的车速也在片刻间提了上来。
一双眼睛眯地视线几乎全灭,宴岁抱紧安全带,小脸皱着艰难又无比郑重道:“保、险。”
车内安静了几秒。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
惯性带着身体微微向前,沉浸在恐惧遐想中的人‘啊——’地一声喊出声。
最后猛地睁开眼,后背撞回舒适的椅背。
有些凌乱的眨眨眼,宴岁一个转头就看见眼神有些幽怨的江肆。
宴岁尴尬的笑笑,抬手帮忙整理了一下对方参差不齐的刘海。
握在方向盘的手背,青筋都凸起来了。
“你觉得我车技不好?”
宴岁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哄道:“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有一点害怕,你不要生气,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
“抱歉。”
“嗯?”宴岁愣了一下,就见他软下眸光,“是我让你没安全感了,不是你的问题。”
他说,“保险我会给你买的,别的公司员工有的你都有。”
见宴岁还呆呆的,他补充,“别人没有的你也有,还有,”
他握紧方向盘,“我会改进我的技术,不会再让你提心吊胆。”
他这是在……讨好我吗?
宴岁心中不解,分明应该是自己讨好他的。
江肆没有讨好,而是对于自己开车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情绪而真心感到抱歉。
“谢谢…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因为头发太丑,宴岁那一举动,让江肆有些破防。
江肆抓起外衣后的兜帽,将发型遮的更严实。
而后又觉得鸭舌帽有些碍事,他直接摘了下来,转手想寻个安放处,却在对上宴岁像好奇宝宝的眼神后,将帽子扣在了对方头上。
宴岁主动扣紧帽子,对着中心的后视镜照了照。
江肆也凑过来,两人一同盯着小小镜子中戴黑色鸭舌帽的少年。
突然,宴岁捏着帽檐转了一下,正戴的帽子立马朝后转去,帽檐转到了后脑勺。
那张可爱萌态的脸,立马变成憨憨豆丁。
镜子中俊脸的男人扯动了一下嘴角,抬手对着镜子帮他整理碎发,将宴岁前面从帽子小洞中挤出来的头发往里面塞了塞。
宴岁突然转过头面向他,“镜像不如人眼。”
镜中看到的,和对方看到的是反向的。
江肆愣了一下,而后尽心尽力的帮着弄那有点炸炸的头发。
他弄得细心,一根也不落下。
时间久了,宴岁有些急,圆溜溜的眼珠向上盯着他看。
从江肆的视角,那张精致的小脸更小了,眼睛却更大了,像是开了某种搞怪特效,有点好玩。
他腾出一只手捏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肉。
有的玩为什么不玩?
宴岁也不是矫情的,还歪着另一边主动让他捏。
“是有强迫症吗?”江肆突然好奇问,“这也要个对称。”
闻言,宴岁脸红了一下,捂着脸直起身坐好吗,“没有。”
江肆:“那就是单纯想让我捏?”
宴岁:“才不是!”
江肆通过后视镜观察到那绷紧的小脸,细节的抿了一下嘴唇。
说谎了。
那就是。
江肆弯起唇角,重新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