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口是心非
“放心吧，我不会在医院乱说的，毕竟你现在还在医大附属呢，我都懂，是吧，周大夫？”
林有容善解人意的笑容以及变脸的速度让周佑卿都要开始怀疑刚才那个说风凉话的人是不是她了。
周佑卿听到她提自己的名字反应也很快，想确认林有容是不是区别对待自己现在并不是好时候，他扶着禹悠然的肩膀站在她后面，大方迎上林有容的视线，收敛起冷淡和不耐，没有正面回答：
“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
林有容没打算跟他较劲，反过来冲禹悠然眨眨眼，禹悠然感觉哪里不对劲，看看床上的林有容和站在自己身后的周佑卿，异样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这时候住院手续也办好了，急诊打算现在腾出地方把林有容转到住院部去，禹悠然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最后还是林有容自己开口不让她跟过来。
“回去吧，一会我弟弟就来了。”
“留你一个人去住院部我不放心啊。”
“我看这个时间，大概一会就会有警察找你，你留在急诊等他们。”
“那”
林有容可能觉得禹悠然太紧张，闭上眼睛，故意说的很轻松：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回去吧。”
“好吧，那我之后再过来，你要好好休息，我会来看你的。”
禹悠然被周佑卿扶着站起来，又上前仔细看了看林有容的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被周佑卿扶着出了病房的门。
两人出门后不久果然在走廊碰见了警察，他们正在找禹悠然，让她帮忙配合做记录，禹悠然现在自然没心情做什么笔录，但是为了出案完整还是一瘸一拐的跟着警察走了。
周佑卿一直当她的人型拐杖陪着她走这走那，他先是联系了给林有容办住院的禹爸禹妈让他们先回家等消息，毕竟人太多反而会耽误事，自己则跟在禹悠然身边，等警察放人了再把她送回家。
考虑到禹悠然受伤的情况警察把笔录现场搬到了医院，一个老警察带着好几名辅警，繁琐复杂的问题和回忆案发现场都让禹悠然有些烦恼。
“禹悠然女士，可以描述一下案发现场吗，当时你在干什么？”
“正常走路，他就冲我开过来了。”
“冲你开过去？所以当时他不是没有目的吗？”
“不然呢，我就在前面不会看错的。”
“你在这之前一点他的动机都没发现吗？”
“没有。”
“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这人是重精患者，他的家属表示愿意承担体医药费，他给的口供是当时突然发病想自己撞在树上，也就是说他不承认自己有要当街撞人的行为，当然了，我们也在收集证据。”
“既然您说了这是他的一面之词，想不想撞人不就是他的一句话吗，我说的还有必要吗？我扭伤了脚搓伤了手，为了救我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他一句自己发病了就一笔带过了？他精神病就可以对不起，我”
禹悠然对提问自己的警察掀了下眼皮，她本就不想再仔细回忆这件事情，偏偏这个时候让她事无巨细讲出来，说着说着火就不停往上冒，在周佑卿拉住自己手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时及时住嘴道了个歉。
警察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她发火，年轻的女孩自己在大街遇到这样的飞来横祸本就内心恐惧，奈何现场并没有死亡出现，受伤的人也都是轻、中度得伤，加之嫌疑人有证明在身，家属及本人承认错误态度还算可以，这件事的结局走向大多是不了了之。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件事确实没有别的解决方案，这样，嫌疑人家属愿意理赔双倍的损失费，你看”
“警察同志，我觉得这件事能发生，本身就是他们家属监管的不到位吧，一个患有重度精神病的成年人，驾照是从哪来的？以至于他有没有驾照，是不是至少应该对他看管的更加严格？是故意伤人还是过失伤人，从他之前的行为不能判断吗？”
周佑卿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合理的提出自己的疑问和解决方法，他听出警察话里话外都是这件事大概没有后续的意思，所以尽量不让禹悠然再过多思考：
“我们不缺那点医药费，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以后要如何控制这种人的出行，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最后要怎么惩罚怎么管理，该怎么做我们都需要知道全过程，这应该不难吧？”
“当然，法律会给出合理答案的。”
禹悠然觉得周佑卿这番话给她撑了个大腰，也随着据理力争起来，最后可算得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结果，结束笔录已经是凌晨，几个警察提出开警车送他们回去，周佑卿婉拒后带着禹悠然又回到休息室。
看着闷闷不乐的禹悠然委屈在一张座椅上周佑卿没来由的心疼，她因为受伤不严重连张床也没分到，整个晚上都坐在一张椅子上，周佑卿还发现她不管是收到惊吓刺激还是受伤红着眼圈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周佑卿弯下腰握住她没受伤的左手，不在乎手上的血迹斑斑和脏掉的袖子，语气不舍得重一点：
“眼睛都红了，还是有哪里不舒服是吗？”
“干嘛，现在我有点丑，你能不能别看。”
禹悠然偏过头把侧脸在肩膀处狠狠蹭了下，脸颊肉挤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把额角刚沁出的汗蹭掉后抽抽鼻子倔强的撇撇嘴，扭着头说什么也不抬头看周佑卿一眼。
周佑卿慢慢蹲在她身前，觉得这个人实在可爱，她的冷静，她的乐观，她在紧要关头要命的理智，甚至她生着气犯倔的样子都让人心生爱怜，自己现在只想什么都不管带她回家。
“还有人会说你丑？我去开车，送你回家，不在这待着了。”
“切。”
禹悠然嗔笑一声，可算把头转过来，看周佑卿起身要走又耍赖伸着胳膊去拦住他，伸长了脖子问：
“你就这么扔下我不管啦？为什么不带我一块走？”
“来的时候路口过不来，我把车停在路边了，外面冷，你坐这等我会。”
“不行！我就去！带我走！”
周佑卿好声好气的解释道，边说边帮她把外套的拉锁拉到最上面，可禹悠然不打算老实的坐着等他，使劲扒着他的胳膊像是有分离焦虑症似的可怜兮兮吵着非让他带上自己不可。
“好了，带你一起。”
看她还有精神跟自己闹周佑卿也稍微对她放心了些，温和的笑了笑不再阻止她，那人倒是好哄，马上换上开开心心的一张脸要站起来。
周佑卿伸手摁住她的肩膀，再次蹲在她前面，只是这次调转了方向：
“上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