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还算了解
禹悠然度过了相安无事的几天,一直没和周佑卿联系,不是她太装,而是周佑卿好像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回复,她也很识趣的没有再提过这些,这是禹悠然表达自己温柔的一种方式,知道周佑卿忙,不愿意说一些让他困扰的话。
周佑卿最近好像又在出差,禹悠然在人多眼杂的住院部已经听说了,顾旭东结束了全国巡回演讲回到医院,周佑卿就能有时间去脱离临床去干别的了,具体什么事她当然听也听不懂,只是每次这个名字出现在耳边都会让她心里被刺中一样。
“明天体检中心还要跟我们借人?疯了吧,我们多忙,真能添乱,让谁去谁也不想去啊,做心电图缺人?那他们中心干什么吃的?”
科里带教冲着电话大发雷霆,禹悠然蹑手蹑脚在后面洗手准备下班走人,这些天把她累的够呛,一步也不想多走,连回家这几步路都得扫个单车骑回去,可以说能坐着比站着。
“挂了吧,下次少跟我们借人,不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吗?就这一回!”
禹悠然甩着手上的水珠上前打招呼跟带教告别,哪知道被逮了个正着,直接被薅走指挥着干活去:
“那什么,小禹啊,你也知道咱们科现在走不开人,这样你明天去体检中心帮他们拉图吧,说是有什么学生大型体检不知道,反正你就去吧,受累受累。”
“哦哦,好的。”
禹悠然哪有拒绝的份,连忙答应下来,她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这么算下来他也挺吃亏的,明天分明是她倒休的日子,这样看来休息是又泡汤了,心内这一点远不如内分泌,至少尚义桐从来没有克扣过她的假期。
搬着几个缠绕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分开的导联和自己的白大褂手套帽子一起到离住院部不算太近的体检中心,一出住院部大门冷风吹过冻的禹悠然一个激灵,日子过得很快,来到年底,没有哪个人是清闲的吧。
禹悠然看着自己因为洗手后吹风而通红干裂的手抿了抿嘴唇,想起周佑卿最后嘱咐她多穿衣服,面颊微微发热。
今晚要不要问问他最近在做什么。
回到家禹悠然找了一大圈朋友来回吐槽医大附属压榨劳动人民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经过这次历练回到单位肯定老老实实做人,总算心情畅快了点,打开朋友圈看见周佑卿发的几张获奖证书和团队的合影,看样子是他带队的科研组又获了什么奖。
照片上的六七个人,周佑卿站在最中间,非常正经得穿着平时不多见的黑衬衫,舒朗俊逸的脸上看不出多少获得大奖后的喜悦,稀松平常的表情下那种冷静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很难想象是他带领着一个团队走到这里,如果不是手里托着奖章,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是全国名列前茅的专家呢。
禹悠然读不懂证书上那些英文专业名词,就像她读不懂周佑卿这个人,这才是禹悠然最苦恼的根本,她就算想要收获一段感情,那也必须是势均力敌的感情,尽管不愿意贬低自己,可事实就是她跟周佑卿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眼看执业医公告就要出来了,自己明明决定这次要一把过买了不少复习资料,结果看了两页就犯困开始打退堂鼓,没别的意思,至少禹悠然自己觉得自己确实配不上人家周佑卿。
面对他的表白那些惶恐不安完全不是装的,就算当时脑袋一热肾上腺素飙升直接答应了他,以他这种要强不要命的性格过一段时间了解到松懈的自己肯定烦感,而自己这股懒劲改也改不了跟他在一起只会累得要死,到时候光剩下被甩的份了。
禹悠然掏出放在床头的小圆镜随便照了照自己,几乎所有人都在夸的一张脸,因为灵动精美而夺目,她不想谦虚,自己确实因为这幅姣好的相貌收获了很多爱意和善意,那周佑卿呢,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才那样说的吗。
放下圆镜禹悠然郁闷的用手摩挲着细挺的鼻梁,不能怪她想的多,她作为一个女孩,还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早就学会了如何在人群中避其锋芒,无论是学校还是社会给女性的压力是极大的,她都深有感触。
有的时候会因为想象自己跟周佑卿真的在一起后医院会不会传出流言蜚语而害怕,是,没有人不会被周佑卿这种优秀的人惊艳到,可禹悠然就是无端的恐惧那种感觉,那种对方比自己优秀太多,而自己面对这些事实只能无力摆烂的感觉。
禹悠然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叹气,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就响起了:
“睡了吗。”
是周佑卿,这人真是不经念叨,禹悠然心跳得有点小快,马上着手回复他:
“没呢,怎么了?”
“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
禹悠然略显紧张坐得笔直,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坐直的意义在哪,还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打出“嗯”字的下一秒对方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喂。”
抚着不安的心脏,禹悠然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好像从很空旷的地方传过来,远没有平时冰凉透彻,取而代之的是慵懒又有些浓郁,禹悠然似乎有些熟悉这样的状态,这难道不是喝酒了吗?
“你喝酒了?声音怎么这样?”
“一点,刚从庆功宴出来透透气。”
禹悠然看了看时间,都快十点半了,这群人非得喝酒喝到大半夜吗,老好人的性格抑制不住声音有些担忧劝了劝对面有点醉意的周佑卿:
“唉,什么庆功宴半夜开始,大晚上的少喝点吧。”
“知道了。”那边的人短促的笑了一声,夹杂了些平常从没见过的柔软: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这大概是周佑卿今晚的第一句疑问句,他可能真的醉了,声音像快化开的软糖,有些粘糊的带着一阵阵虚无的酒精味道席卷而来,禹悠然差点感觉自己也喝酒了。
不过意识到周佑卿真的喝的有点多之后禹悠然不跟他计较,还是很耐心的回答他:
“好吧好吧,你这么想也行,对了,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你这是喝了多少”
禹悠然被这句多少有点像调情的话弄的尴尬而面红耳赤,略显无奈的开口问。
对面胡乱开口的人并不这么认为,语气虽然有点缠绵可是还能听出来是平静的,好像在说什么很日常问候,本来禹悠然就觉得周佑卿说话就带着一股烟雨江南的温和,现在他喝醉了有一种在跟自己细语撒娇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