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回归故里
女人没说话,牢牢抱着薄宴淮,把脸贴在他胸口。
薄宴淮也不知道是否想念过度,从而在酒精的催化下产生了幻觉。
他好像听见怀中的女人在说:“阿宴,我也好想你,跟你分开的这些日子我很后悔,每天都在自我懊恼中回想我们曾经的种种,就算是跟你吵架,被你冷待,都好过现在每天见不到你,只有见不到你了,我才发现我高估我自己了。”
“阿宴,我不求你能爱我多少,但求你能继续让我呆在你身边,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摘菜做饭,成为你最贴心的贤内助,好吗?”
女人说到“好吗”时,微抬起头来看着他。
薄宴淮无法否认,女人刚刚这些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如果安凝真的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好好保护她,让她做全世界最无忧无虑的小女人,生活里不再有烦恼,不再有悲伤,只有幸福,幸福!
只是,这没来由的突袭,打得他措手不及。
薄宴淮狠狠摇晃脑袋,又打了自己一耳光,看看是否在做梦。
但原本晕眩的脑袋更晕了,一耳光扇在肉脸上,疼!
依稀,仿佛,不是做梦。
而且,女人身上好香,是蓝骨的香味。
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好香啊,混合着他体内的酒精,薄宴淮是不知道蓝骨什么时候还有了催情的效用?
以及迷惑神志的效用。
他怎么感觉就这么几分钟,脑子比刚才呕吐的时候还迷糊。
“阿宴。”
阿宴……
“我们休息吧。”
我们休息吧……
耳边还传来回音回响。
“你……”薄宴淮正欲抬起比他矮一个头的女人的脸仔细看清。
女人却没给他机会,两只脚尖一踮,用力吻住了薄宴淮想再度开口的唇。
直接给薄宴淮迷糊的大脑醒了醒神。
这阵子,他多希望安凝能再回头看他一眼,哪怕一眼,甚至一个白眼。
都没有。
他等来的是每次他主动进攻时,安凝表现出来的反感,甚至还有点恶心,实在让他寒心。
但是眼下,他几乎抵挡不了女人的进攻,女人直冲而上,反倒一个床咚将他按在身下,搂着他的脖子,吻得比一个大男人还有劲儿。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带着蓝骨独有的、不容他抗拒的香气,如同一杯精心酿制的桃花酒,让他沉醉得有些无法自拔。
她的双唇紧紧游走在他的唇、下颚、至脖颈,触及到脖颈的那一刻,一切的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凝固住。
薄宴淮自问可不像安胤那样单纯,他在安凝面前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老干部,但这一刻,被安凝反攻的时候,他几乎像是初次品尝情爱滋味,当周围的一切喧嚣都退去,只剩下两颗心在无声中交流着千言万语。
她的吻,既温柔又充满力量,像是晨曦中第一缕阳光,温暖又明媚地穿透了他所有的疲惫与不安。
甚至于,薄宴淮感受到安凝深情不减的这一刻,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任由这份爱意在他心间流淌。
任由她的唇瓣在他的身体上轻轻摩挲,时而分离,时而又紧紧相依,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宇宙间最绚烂的烟火,绽放出无尽的绚烂与美好。
她的吻,一旦迸发出他曾经深刻期盼的火热,就能将他带到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中,熔化掉他所有的烦恼和忧愁,脑子里,心里,都只剩下彼此那份深深的爱恋。
她的吻,还不仅仅是唇与唇的触碰,更是两颗灵魂深处的交融与共鸣。
紧接着,一只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荡,还扒开了他本就未扣好的衬衫,让他整个胸膛完完全全暴露在女人眼中。
正当女人正在他锁骨往下的部位活动时,薄宴淮的美梦也做到了头。
他是醉酒,不是醉魂,女人怎么敢!
薄宴淮一个仰卧起坐坐起身,双手撑着身子,双腿一弓,卡在女人腹部间,双腿再一弹,两道重重的惯性之力,将女人直接踹到对面沙发里。
等女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身子已经窝在沙发里,还有些四脚朝天而无法动弹的窘迫。
薄宴淮迅速起身,拢了拢被女人掀开的衬衫,指了指女人,语气相当冷冽:“别动,如果我出来看不到你,准备好给自己收尸。”
薄宴淮旋即转身进了洗手间,打开淋浴,放出冷水,将自己神志不清的大脑淋至清醒后,才转为热水,好好清洗一番刚刚被女人碰过的地方。
从脸到脖子再到胸肌。
戳到一层皮都发痛的时候。
薄宴淮重重的一拳捶在墙壁上,一瞬之间,血液混合着热水直泻而下。
所以,他也不是定力强大到完全不受影响的男人。
在对方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要不是他对安凝的认知足够强烈,眼下已然失身。
洗完澡,薄宴淮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时,清醒多了。
他看着对面还呆滞在沙发里,却已经坐姿端正的女人,正捧着热水杯,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双脚还在打颤。
“有本事勾引男人,没本事面对戳穿?”薄宴淮用毛巾擦着头,擦到头发不甩水后,将毛巾扔到一边。
走到茶水处前泡了杯咖啡,才坐在与女人正面相对的沙发上:“你是谁?”
再看女人,不怪他刚刚差点意乱情迷。
女人从外貌到衣着再到风格,整个儿一个安凝20版本。
薄宴淮倒是不知道,安凝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这模样,这怯弱时的状态,连看他时那种深情中饱含期许的目光都一模一样。
薄宴淮很好奇,这到底是从哪儿淘来的女人,还真是为他打造的一个专属替身呢。
“说话!”薄宴淮却见不得女人模仿安凝,紧着喉咙用力一吼,直接吼得女人手里的水杯都吓得掉落在地,打湿了那一方地毯。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现在给你机会说话,是在让你选择,到底是弃暗投明,还是保持现状。”
大概是被薄宴淮这一脚踹怕了,直接从床上踹到十几米外的墙角沙发里,又费了很大力把朝上的双手双脚恢复正常。
女人直接都不敢装了,只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薄宴淮看似很享受地在品咖啡,可说出的话却是无情到了极点:“因为你还不够火候。”
女人却气笑:“你以为你很了解安凝?那为什么挽回不了她?”
“不关你的事,”薄淮宴眼眸微眯,看向女人的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那是不容挑战的锐利,试图从心理上给女人施加压力,“你到底是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任何人指使我,纯粹是我对你仰慕已久,便悄悄跟着你,刚刚看到你在吐,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来,等送你回来的男人离开了,才现身向你示好,”女人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却笑得极苦,“没想到,薄宴淮名不虚传,心里只有安凝一人,连我这个冒牌货也能一眼识别,为什么呢?在迷香的加持下,你不可能清醒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薄宴淮挑眉反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会打扮得跟安凝一模一样,还能精准模仿安凝的行为举止,只怕你这个‘无关紧要’打假。”
“那薄总认为我是谁?”女人已经过了惊骇的时候,反正走不掉,倒有闲心与他攀起了交情,“会不会是你某个很熟悉的人呢?”
薄宴淮却无耐心与她纠缠。
女人说的一切他都信,只一点,她怎么能把自己变得和安凝这么像?
“你觉得这么玩很有意思?”薄宴淮缓步走向女人,手里把玩着已经喝完的咖啡杯,“我跟安凝当了三年的夫妻,她什么脾性我很清楚,我喜欢的就是她不争不抢的与世无争,对一个男人来说,她是很好的妻子人选。”
“你呢?处处争强好胜,处处给男人一种只要不满足你,你就会鱼死网破,你看似被一个禁锢的网罩着,走不出来,但其实你很享受这种活在禁锢网下的感觉,安全,稳定。”
“为了维持这种状态,你不惜动用你能动用的全部,真的,假的,善的,伪善的,是吗,温斯。”在一片静若无声的氛围里,薄宴淮突然将手里的咖啡杯砸向旁边的墙壁,咖啡杯和墙壁相撞,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咖啡杯被撞了个粉身碎骨。
男人脚下似有风火轮,眨眼之间便近到女人面前,一只手扼住了女人的脖子。
温斯被他突如其来的力气掐得快透不过气,又是捶打,又是挣扎,薄宴淮的力道,仿佛已要一偏,她就会当场毙命!
“温斯,我警告你,别再挑战我的底线,法治社会,我不敢杀你,但我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你要试试吗?”说完这话,薄宴淮才松口,留了温斯一口气。
温斯拍打着胸口跑到窗台,对着窗外的空气大口呼吸。
不知是否迷香上头,薄宴淮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想晕倒。
他蹲在地上,手指放在刚刚打碎的瓷杯碎片上,狠狠往下一按,指甲被刺破出了血。
也只有出点血,类似放出一些毒素,他才能控制自己不晕。
他单手撑着前面站定,靠在墙上,依靠着墙的力量,警告说:“别再假扮安凝,你的化妆技术很出神入化,但骨子里恶心人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动作有多熟练,我都差点沦陷了,不得不说,你这些年在杰夫手里,对于伺候男人这件事,是锻炼得比你的化妆技术更加炉火纯青。”
“但是你忽略了在我和安凝的婚姻里,她再喜欢我都不会主动,每次是我在强迫她,所以你就算变得跟她一模一样也没用,很容易被识破。”
“薄宴淮,你都说你刚刚很享受,为什么不能一直享受下去呢,一定弄得像现在这么难堪吗?我不求别的,只求能跟你有一次温存就够了,你明明很想要,为什么要逼着自己不要,还要逼着我不喜欢你呢?”
薄宴淮脑子晕得不行,索性捡起一块碎片握在手里,缓缓挪动步子往门口走。
温斯却再次冲上来抱住他,这次直接迎面拦截:“不要拒绝我好吗,你已经中了我的迷魂香,我把这种香跟蓝骨混合在一起,加上蓝骨的催眠效应,你明明很痛苦,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你明明和安凝离婚了,为什么还要为安凝守身如玉?”
薄宴淮真心不想打女人的。
无奈有些女人始终看不清局势。
“在我发火前,你最好主动滚,不然我答应你的事,我随时可以反悔,你想好到底是要一个男人,还是要后半辈子的无忧无虑?”
温斯不信她没有办法两者兼得。
她时刻没忘,薄宴淮也曾是她的囊中之物!
“薄宴淮,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点余情,那你为什么要为了我收购阿斯加?”
薄宴淮紧了紧握着碎片的手,待大脑又清醒了点,才发现可能是刚才那一脚没踹痛。
他将右手放到背后,覆盖住温斯的手。
然后,将全身的力道汇聚到右手上,果断又干脆地掰开温斯的手,就着那把力道,再加上右脚的力量,赏给了温斯一个前后翻腾。
即使地上铺着地毯,也能听到温斯整个人从背后着地之后的一声闷响。
薄宴淮蹲身在她面前,挥了挥手里的碎片:“怎么样?现在相信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受你引诱了吗?如果还不够,我不介意再让你尝尝痛苦是什么滋味。”
若不是有一层地毯,温斯很清楚自己今晚怕是要进医院。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得不到人,她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个凄惨的局面。
眼泪。
也许就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最后的杀手锏。
温斯睁大的两只眼睛静静看着薄宴淮,突然流下两行热泪,像是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宣泄,无声却强烈。
她躺在地上,呼吸粗重地喘着气:“薄宴淮,你就这么爱她吗?连离婚了也不肯接受其他女人?”
薄宴淮往后一仰,也坐了下来:“是,我接受不了其他女人。”
如果他能,早在被安柔迷惑的那时就已经……
薄宴淮再看温斯,忽然觉得她也不是完全没用的。
“温斯,你别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帮我盯着赵柯,和那些他想方设法想弄进来的人,确实,当我没法长时间呆在这边的前提下,我需要一个熟悉阿斯加构造的心腹来帮我。”
温斯整个儿的满血复活,坐起来与他对话:“你还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野心,女人不一定非得指望男人才能活下去,更别想着男人和财富能双赢,因为这个世界上属于你的双赢很少,别太憧憬那些虚无的东西,”薄宴淮很想赌一把温斯最后的良知,“我会给你提供一套房子和你不愁的薪资待遇,这里是你比星港市更熟悉的地方,等你重新适应好,你想要的都会有。”
“你,你真的相信我,不怕我是赵家人安排来的奸细?”温斯心中一暖,又一软,面对这样的薄宴淮,她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他,但她没得选。
薄宴淮微微勾唇,轻轻一笑,似乎面对的是一个挚友,而非一个蛇蝎美人:“我知道你是。”
温斯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最后的尊严也被薄宴淮戳破得就像这一地的碎片,破碎不堪。
薄宴淮声音依然温和:“尽管你不想说,但我知道赵家安排给我的女人绝对善茬,从你给我倒酒开始,到你送完西瓜汁,再到赵柯抚我回房,所有事情都安排得相当巧妙。”
“赵家在这边有着举足轻重的社会地位,这次帮我只是跟我做个交易,要将他最没用的大儿子放在最有分量的位置上,未免太不自量力!”
这一刻,薄宴淮目光如冰,刺入温斯眼中时,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