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家庭温馨法
薄宴淮就纳闷了,霍垣这么没自信的意念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
心里觉得不可能,还一味等着那个不可能的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霍垣,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自尊和骄傲,但是你不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谈自尊谈骄傲就是在拖延安凝治愈的时间吗?”
薄宴淮一急,霍垣也一急了:“薄宴淮,你最好搞清楚我以上这些话的意思,到底是你在拖延时间还是我在拖延时间?你说你把安凝托付给我,但最本质的原因只是你退出了竞争,不代表安凝一定会选我,除非你能解开安凝的心结。”
“安凝的心结只能你去解,”薄宴淮定定看着他,“从我决定要把安凝托付给你的那一刻,我就会控制好我自己尽量不再去接触安凝,所以很多事你必须要去试一试,甭管安凝再怎么嘴硬说她不想恋爱,不想再婚,但安凝始终是个女人,没有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是不需要男人支持和依靠的。”
霍垣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安凝是个例外,她要强起来,三年没有爱情的婚姻都能忍受,更何况是一点工作上的困难。
他认知里的安凝,绝对是个不怕死的硬茬。
当年跟香薰接触的甲方闹了矛盾,他本想息事宁人,最后反而是安凝忍无可忍,跟甲方干了一架,直接把甲方干进了医院,最后还是安爷爷出马才摆平的。
薄宴淮见他不说话,像是接受了他的建议:“至于你说的安凝曾经对我爱,我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最起码让我后知后觉到,我这辈子,唯独跟安凝结婚这件事是做对了的,我带给她的伤害不少,同时也抚慰了她爱我的心,功过相抵,就是最好的了结。”
“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情敌之间的心扉敞开到这一步,霍垣决定赌一把。
他以为自己可以洒脱些,就这么闷着脑袋,在毫无把握的前提下再撞一次。
但他等不了,他确实也没法眼睁睁看着安凝随时毙命。
薄宴淮终于松了口气:“你说?”
“让安凝自己选。”
一口气还没松完,霍垣又一话堵得他无言再对。
薄宴淮就没明白,霍垣怎么老是揪着安凝是否真心这个点不放。
但男人一旦认定一件事,他好像一时半会儿扭转不了:“只要你心里好过,我配合你。”
霍垣现在想来当时薄宴淮那副无可奈何又不得已为之的表情,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但偏偏是安凝主动找他的时刻,他依然没有办法利用帮安凝弄药的事来间接性威胁她。
他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一直在引领他,非正人君子的行为别做。
但安凝被霍垣挂断电话后,对着电话屏幕怔愣了好一会儿。
内心因着这种怔愣对她的大脑发出疑问:安凝,你以为霍垣会无时无刻围绕你转吗?人家除了你,就不能生活了?
人家离开你安安稳稳过了好几年的单身生活,不过是再见面的见面三分情而已,你既不是他不可或缺的空气,也不是他必须拥有的资金,你现在顶多算个好朋友,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怀揣着这种可信性信念,安凝这个晚上失眠了。
第二天。
医院,早上近10点。
安凝和安然潇潇洒洒地出现在秦玥病房门口时,里面的病床前正站在安耀。
她透过没关紧的房门听到安耀正在跟秦玥说离婚的事。
“秦玥,你闹够了,房子就别想了,那是我爸送给安凝母亲的聘礼,早就过户到郑绮玥的名下了,人虽然死了,但还有三个子女在,转来转去都转不到你头上。”
“你也给我听清楚了,得不到那套房子,就别想让我在你这纸上签字!”秦玥这声音听着底气十足、铿锵有力呀。
安然正要进门力争,被安凝拦住:“再听听。”
“秦玥,有时候脾气别太大,有台阶就下,”安耀掏出一张卡,放在医用餐桌上,“这里面有五千万,比那套房子的市值价还要高出两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也是我最后的底线。”
秦玥没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安柔见好就收,将卡放进秦玥手心里。
安耀见秦玥不屑地丢到一边,抱胸看她,好像因为这套房子,女人突然拥有了能与他谈判的权利。
“你别以为我很好忽悠,那套房子和那块地契都非常值钱,别说五千万,以后安凝怕是会用五个亿来买。”
安耀也不是吃素的,指着秦玥就骂:“你tm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最好考虑清楚再回复我,如果你坚持,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这些年,你做了多少缺阴德的事,不需要我一一列举吧?”
“哈,”秦玥方才还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下算是有了很好的切入口,怡然自得地一笑,“这么说,你觉得你是好人咯?”
“至少比你好点。”
“比我好?”女人突然面容扭曲,双眼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猛地一拍餐桌,吐出的话如同连珠炮般朝安耀射出,“姓安的,你是要我把你做的那些糟心事都说出来吗?”
安耀怒气冲冲,横向指着门口:“你去说呀,你现在就去,反正安凝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怕你再给我添油加醋,有本事你就冲到安凝面前去说,说得越清楚越好!”
“你!”秦玥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把手横向一指,“滚,我不想看到你。”
有时候狗咬狗最好看的就是咬一口咬不死,还反唇相讥玩起了唇舌战术。
安耀抖动着手里的笔,指向秦玥。
这一下子就暴露出了男人本质的无赖属性:“你叫我走我就走?我又不是你的狗腿子,没必要听你话,你今天要是不签这个字,我就赖这儿不走了,我倒要看看杰夫会不会亲自登门探病。”
杰夫,又是杰夫。
安凝专注的神情又凝紧了些。
不对,万一秦玥母女真跟杰夫有点什么,说不定杰夫还真会上门,那他们这么偷窥不就露馅了吗。
安凝拉着安然道:“你去找司徒逸要两套清洁工制服,我们得换个形象蹲守。”
安然前脚刚走,里面秦玥就和安耀吵了起来:“姓安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跟那个什么杰夫不杰夫的根本没有关系!”
秦玥吼得歇斯底里,好像真是被冤枉得大发了。
安耀的眼眸扫了一眼安柔,继续冲秦玥叫骂:“没关系?没关系我那几个亿的股票会平白无故的下跌吗?还跌到一夜之间一分钱都没有了,还恰恰是杰夫来的那两天,你真当自己魅力无限?借用其他男人的手来对付我?我要不是看在你跟我有一张纸的份儿上,我tm一脚踹了你。”
秦玥不怒反笑:“正因为你踹不了我,才证明了我当初要你一张结婚证是无比正确的做法,安耀,离婚可以,我只要那栋房子,你要是说服不了安凝,就让安凝直接来找我。”
声音尖锐刺耳,直接穿过安耀,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传入安凝耳中。
安耀这下子彻底火大:“秦玥,你别给脸不要脸,别说房子不在我名下,就算在,我也不会给你,这些年你为安家做过什么?”
他指着安柔这个现成的问题冲秦玥泼脏水,“就连这个人都不是我的,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分财产?”
秦玥身体前倾,仿佛随时准备扑向任何敢于反驳她的对象,然后露出邪祟般的微笑:“就凭我手里有你闹出人命的证据!”
“这个回答你满意吗?”秦玥的情绪骤然平静下来,但说出的话却让安耀有直接杀了她的冲动。
“你说什么?”安耀此刻满面狰狞,情绪激昂,下一秒就像是要掐上秦玥的喉。
“不然你以为安柔为什么不是你的?因为我凑巧怀孕了,凑巧需要这么一个孩子让你以为是你的,我才能成为安家的少奶奶。”
“不然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跟你结婚图什么?爱你吗?因为安家在当年是星港市数一数二的豪门,我就想嫁个豪门,怎么了?哈哈哈……”秦玥不以为然,势必要激怒安耀对她下手。
“我就是特意推给你一个不会对我也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替罪羊,再死死掌握你的犯罪证据,吃定你,像我这种女人,是最不喜欢为了荣华富贵去动脑子绕圈子的,直接跟男人扯上关系不是更直接?”秦玥那欠揍的声音在病房内外回荡,不由也让安凝攥紧了拳头。
“安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娶我,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因为郭伟华帮你顶罪的事,我能帮你保守秘密,你才用了一纸婚姻来锁定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闹掰之时,也是你那些秘密曝光之际!”
安凝见秦玥这副模样,是不是要掌握点安耀家暴的证据,正好当做把柄拿捏在手。
但安耀只会开空头支票,正经要放出更大的招数逼退秦玥时,是一张纸也拿不出来。
只会在被秦玥吃定后,木讷地垂头:“房子我没法给你,最多我给你加到一亿,秦玥,安凝现在有薄宴淮和霍垣双双护驾,你不可能斗得过她,听我一句劝,拿钱签字走人,你不会吃亏的。”
安凝听了安然的话,原本不想动手的,但奈何听了秦玥接下来的话,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我运气挺好的,撞上你有一个精神病老婆,我还嫌她死得太晚,你也别怪安柔不是你亲生的,如果你老婆早点死,说不定安柔就是你的了,房子也一样,只要给我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拿到比一亿更多的五亿。”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揶揄,安凝猛地推门而入,大步流星地冲到秦玥面前,啪啪两个耳光一左一右地甩在秦玥脸上。
再面对秦玥惊魂未定的眼神,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说:“秦玥,你有什么证据尽管甩出来,对于安耀这个父亲,我早就不想要了,你别妄想能从我这儿得到任何好处!”
“安凝?你又打我?我跟你拼了!”秦玥说着要动手,无奈还输着液的手背一动,输液管上的针一扯,血液倒流。
就在她没胆子拔掉输液管和安凝决一死战时,安凝的一巴掌又甩了上去:“这巴掌是提醒你,安家现在已经是一盘散沙,我倒宁可它早点散,我才好接手把这盘散沙重新组合回去。”
甩巴掌并不难消除安凝的心头之恨,她用力地一把捏住秦玥的嘴:“我很想看看你所谓的证据到底还有什么用,文盲不可怕,怕的是法盲,你现在把安耀捅出去,那你就是帮凶,帮凶一样会坐牢的,你不想签字离婚也行,那就让你们去做一对监狱里的苦命鸳鸯,看看安柔有没有本事帮你收尸!”
说完这话,安凝一把力道在松开秦玥的同时也将她的脸推向了反方向。
说完这话,安凝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正好在走廊上撞上借衣服回来的安然,停步道:“我还有事,你蹲一会儿,看看杰夫会不会来。”
安然想问她接下来的安排,但见安凝脸色煞白,也就不添堵了,只道:“杰夫不是已经回y国了,怎么可能因为安柔母女住院大老远地跑过来?”
道理上是不太可能。
但……
“男人为了风流,可能做得出来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如果安柔是杰夫的新欢,在杰夫还没腻之前,不排除会跟安柔玩一些甜蜜的爱情游戏。”安凝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对男女关系了解到如此透彻的程度。
安然没试过男人对女人着迷时是什么样的,但觉得安凝说的有一定道理:“行,但是你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安凝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必,想对付我的都应该知道我现在是烂命一条,不想对付我的,我自问也没得罪其他人,你给休闲清吧负责人说一声,今天中午我要包场,包括服务员在内的人员全部清场,留两杯冰咖啡就行。”
安然重重握了握她的肩:“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走出医院,安凝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多数,安凝一进上次和安然见面的休闲清吧,就看到落座在墙角处的中年男人。
这家休闲清吧是安然名下至今唯一的不动产,在安然用心的经营下,生意一直不错,偶尔一下清了场,各个桌上还有急速清理过的水渍。
安凝一上前,率先问好:“郭先生,你好,我是安凝。”
郭伟华抬了抬黑框眼镜,在看清面前的女孩后,才起身道:“你好。”
男人比安凝想象中的还要憔悴几分。
近乎秃顶的头发,深陷的眼窝,土黄的面色,佝偻的身躯,还有身上的补疤外套,都不像是被安耀安置过的人。
倒是眉眼间,确是安柔有几分相似。
“郭先生,你我都知道彼此是谁,我就直说了,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感谢你的那封邮件,让我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时也想跟你挑明了说,你特意让我知道你为我父亲做了十五年的冤狱,目的何在?”
男人也没有她想象中的老实。
她一抛出询问的话头,男人立马趁势而上:“很简单,我要十个亿,作为我后半辈子的养老金。”
安凝拧眉。
她做好了会被坑一笔的准备。
但十个亿,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你出狱的第一时间,我父亲应该已经支付过了。”
“哈哈哈哈……”男人猥琐笑起,露出一口让安凝想作呕的黄牙,“安小姐,你不会认为你父亲的一世英名就几千万能了?你们安家没钱,但薄宴淮和霍垣有钱哪,你去找他们要,别说十亿,一百亿他们都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