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交不起房租的我成了网红（3）
一石激起千层浪，像邝海生这种自己没有本事，凭借卑鄙下流的拉皮条交易获利，还联合导演给演员签漏洞合同的黑了心肝的恶人，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他。
键盘侠倾巢出动，路人群情激奋，闹到最后，就连官媒都站出来点名批评娱乐圈的各种违法和踩线行为，呼吁有关部门加强管理。
赵熊作为发博带头反对肮脏交易的人，他得到了多少赞誉，就有多么恐慌。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删掉微博，怎么可能傻不愣登地跑出来说“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们抵制和痛骂的那种人”，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这下子，他是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干那些下三滥的勾当了，整个娱乐圈被网络和媒体盯得死紧，赵熊自己屁股都不干净，那些被他坑过的小明星趁势拿着自己被威胁哄骗的证据找上门来，赵熊不得不花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去摆平这些被他祸害过的人。
否则下一个被全网抵制的人就要变成他自己了。
还有被他忽悠着签了不公平合同的艺人们也都被赵熊赶紧找出来，私底下重新签了一份正常的、公平的、有律师把关的合同。
姜蚀也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事情一开始闹出来，赵熊是恨毒了姜蚀的，他没想到姜蚀一个人能拼酒把一桌人都喝趴下，还有办法让自己履行和他的赌约。
后来他则是有点怕了姜蚀了，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如果姜蚀当时死在酒桌上，他怀疑姜蚀还有后手捅出这件事，绝不可能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这就印证了那句话——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尤其是重新和姜蚀签下合同时，赵熊与姜蚀面对而坐，他怀抱疑惑仔细观察了姜蚀许久，都没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一丝破绽。姜蚀反而还笑盈盈地问他：“赵副，下次还去喝酒吗？”
赵熊下意识地冒起了冷汗，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不了，我最近都很忙……”谁知道下次跟你喝酒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是真的怕了！
看看那个邝海生的下场就知道，千万不能小瞧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辜的漂亮青年。
说起邝海生，赵熊除了厌恶他差点没把自己拖下水，其实还有点同情的。
邝海生的个人信息、社交账号、家庭住址在事情爆发的那一天就被网友们扒出来了，还包括他在网上发表的那些愤世嫉俗的发言，对各路明星、导演和编剧挑剔刻薄的恶毒言论，还有经常诅咒过得比自己好的朋友去死，去做鸭，说他们活该为自己铺路。
网友们纷纷哗然，这是什么极品人渣啊！做他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邝海生的朋友们一夜之间将他拉黑，他好不容易拉的几条关系也对他避而不见，家里的亲戚更是恨不得跟他断绝关系，就连父母也觉得他十分丢脸，不肯让他回家。
“海生啊，你最近先不要回家了，我和你爸爸压力真的很大，你也不想看到我们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吧……”
“邝海生，我们分手了，跟你这种人多待一秒，我都觉得好恶心！”
“小邝，是这样的，鉴于你这段时间的风评，剧组想给你放一个假……”
放假？只不过是说得好听而已，其实他们是在委婉地告诉邝海生，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不！不！！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邝海生痛苦地大喊大叫，抱住自己的脑袋哭得满脸是泪，“我还没有成为金牌编剧，我还没有赚到很多钱，我不甘心，不甘心！！”
他魔怔了一般在街上跌跌撞撞地游荡，见人就抓着说：“我是金牌编剧，我很厉害的！你们看过我写的剧本吗，现在在拍的《xxx》就是我写的！！……我很有才华的，我才不是靠拉皮条上位！”
“神经病啊！放手，变态！”无辜路人用力甩开他，并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很快过来把他带走。
街道的另一头，姜蚀带着白元的鬼魂站在公交站台的一侧，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姜蚀对白元说：“看到了吗？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白元认真地打量了眼颓废狼狈的邝海生，心情十分奇妙，他感觉到了大仇得报的痛快，也有感同身受的一丝丝同情，还有对这烂人品发小的厌恶。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看，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开动脑筋，总能想到办法，何必想不开，动不动就轻生？”
姜蚀伸了个懒腰，午后的阳光细碎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尽管顶着白元的壳子，此刻的他却透出几分自己的特质，慵懒得像一只小奶猫。
白元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像是想要透过自己的身体去看姜蚀，可惜他的鬼魂能力不足，无法看到初见时少年那张纯净完美的脸。
他怔怔地看着姜蚀的侧脸，心想，过去二十年来他的运气真的很差，就连死亡都没人为他哀悼。但他死后的运气倒是不错，还能碰到愿意为自己伸张正义的人。
真的，很好。
姜蚀拿着赵熊赔自己的一笔“精神损失费”按时缴纳了房租，虽说手头终于没那么拮据了，但他还是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
所以酒局过后的第二天，他就搬回剧组去住了。
倒不是因为敬业，而是只要待在剧组，就能吃到免费的盒饭。
免费的！
饭！
杨导的这个剧组不差钱，场务每天订饭都会多订一些，盒饭都是用卡车拉回来的。订饭时连那些演员的助理、化妆师、经纪人的份也是预留出来了，只需要在每天订饭前给场务上报盒饭数量就行。
于是姜蚀就公然跑到场务那，每顿饭上报的数量都是三盒。
……本来是想报五六七八盒的，但白元提醒他，他这种三百八十线小明星，身边不可能跟那么多助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姜蚀只好遗憾放弃，并委屈地吸了吸自己空瘪的肚皮。
白元：“……”感觉自己虐待了孩子。
因为有了酒吧那夜的“不喝不相识”，姜蚀在杨导跟前也算是能挂的上号的一号人物了，场务见风使舵，每回姜蚀来拿饭，还会往他的盒饭里多放一根鸡腿。
姜蚀捧着盒饭礼貌道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热泪盈眶——还是吃不饱啊！
“拍戏好辛苦，干活多，吃得少，粉底黏在脸上，戏服还那么热，头套也很沉……最关键的是，镜头还老是往我脸上怼！”姜蚀坐在角落里，边吃边叹气，“和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白元心虚地飘在一旁，默不作声。
拍现代戏还好点，大热天里拍古装剧可不就是遭罪么，不过白元之前也想要还没有“怼脸拍”的待遇，他怀疑杨导多给的镜头，都是那天姜蚀自己“喝”回来的。
感觉还是不要告诉姜蚀比较好。
“好累啊……”
姜蚀眼睛空洞无神，手上吃饭的动作却不慢，他在识海中跟系统念叨：“我要是麒麟、貔貅、金蟾、龙龟……那些能招财的神兽就好了，躺着就能挣钱，多爽！”
“干完这一票，哦不，搞完白元这一单，我就要回仙界，管他那个什么破计划，老子不干了！”
系统404鼓励他：【宿主，咱们在‘万界新星计划’的栏目已经有8人收藏，50点击，还有读者让您加油呢！现在说放弃是不是还太早了点？】
“真的假的？”姜蚀一下子挺直了背脊，眼睛滴溜溜一转，“你没骗我吧？”
【没有骗您。】
姜蚀不在仙界，看不到栏目后台，只能通过系统得知情况，但他还是不大相信：“该不会是我爹发动全家给我收藏的吧，你老实告诉我，真没有水分？”
【……就1个，是我帮您收藏的，其他都不是。】
姜蚀的眼眶唰地一下泛红，没想到、没想到他这仙界万人嫌还能有人关注，还不是自家的水军！
【所以宿主，万人嫌也是有春天的，加油，奥利给！】
姜蚀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又能好了。
不就是苦点累点吗，往好处想，拍完就能拿到片酬，而且吃饭不要钱啊！
只要好好干活，劳动是不会辜负你的。
姜蚀想得是很好，可也不知道是他腥风血雨的属性，还是白元自身比较倒霉，连续几日姜蚀拿到的盒饭里有额外加菜这事，还是被剧组其他的演员知道了。
大家都是群演待遇，凭什么你能加菜？
就算姜蚀在这个剧组是男三，竖铺却是铁打的群演，流水的剧组，谁还不知道谁，姜蚀这个男三来得不明不白，之前他拿到这个角色就挺招人眼红了，如今他在盒饭上又被特殊对待，眼红他的人还能沉得住气？
尤其是这里面一个叫龚小红的小男演员，他和白元一样也是三百八十线，两人的长相都是清秀那挂的，演技差不多，戏路也很相似，经常撞试镜。
只因为白元比他更清秀些，更年轻些，所以白元总能抢走龚小红的角色。
龚小红自然气不过，他眼红白元很久了。
最近他好不容易攀上剧组里的女二号骆真真，而骆真真对杨导又有那么点意思，奈何杨导对她完全没有暧昧，于是龚小红借题发挥，既告了姜蚀一状，又能转移骆真真的怒火。
骆真真听了他的话，果然怒了。
好啊，一个三百八十线，竟能让杨导给他搞特殊？
绝对不能忍！
必须给他一个好看！
骆真真冷笑，跟助理耳语一番，助理连连点头，按照吩咐做好准备。
等到中午暂停休息时，骆真真的助理就把一头雾水的姜蚀带到了她单独的休息室。一进房间，姜蚀就看见了审视打量着自己的骆真真，和她面前桌上摆着的五个盒饭。
骆真真笑里藏刀地对他说：“你叫白元是吧？听说你在剧组里吃得不好，要不以后你都到我这里来吃饭吧，你看，桌上这五个盒饭都是我为你准备的，不吃完，你就别离开这个房间了。”
“还有这种好事？！”姜蚀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骆真真，随后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前，深情握住对方的手，“你是仙女吗！”
多么善良的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