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决堤
成风在一旁听到莱利莎的哭声，心中不禁苦涩起来，心道：“就让她先哭一会儿吧。”
然而莱利莎哭声戛然而止，复仇的执念消退后，她那种记忆错乱的感觉不受抑制的再次涌上来。
莱利莎抱着脑袋喊道：“不！丹恩？我不是丹恩！！”
在这一声呼喊过后，莱利莎昏厥过去。
成风注意到莱利莎的异常，也顾不得许多。
大喊道：“安佩西姆，赶紧派鹈鹕号下来。”
成风将莱利莎抱起，看到鹈鹕号降落，一步跃了上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莱利莎，成风难得的展现出性情的一面，双手握住莱利莎满是老茧的小手喃喃道：“千万别出事，我这个哥哥可没当称职呢。”
鹈鹕号内，安佩西姆也是出奇的安静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成风将莱利莎抱着走到舰桥，安佩西姆才问道：“这里不该有外人进来。”
成风有些烦躁道：“先别管什么身份秘密了，你直接帮我看看她这是什么情况。”
见成风有些不稳的情绪，安佩西姆将莱利莎放入研究用的舱室内检查起来。
几分钟后，莱利莎从舱室内被推出。
成风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安佩西姆的机械臂爪子抬起莱利莎：“情况很不好，就算醒来也会有持续的损伤，长此以往可能她不再是你的妹妹了。”
成风被安佩西姆这话吓了一跳，高声问道：“什么意思？！！”
不曾想安佩西姆竟然说道：“关于她的现状，属于机密信息，你要使用问答机会吗？”
成风想都没想，直接说道：“用！”
随后整个舰船供电熄灭了一瞬又启动：“机密数据已开放……她的症状在医学上从未出现过，但是如果要起一个贴切的名字，那就称为，意识覆盖冲突。”
听到这个名字成风就能猜个大概，但是仍然问道：“什么意思？”
安佩西姆解释道：“意思就是，现在正在有一份不属于她本人的人格正在写入她的大脑。”
成风听到这个解释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夺舍！？”如果还有更贴切的形容，那就是赛博朋克2077里面的relic。
安佩西姆继续道：“其原理是你复活的前置技术之一，不过程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毕竟成风的复活实在是太迅速了，前一秒刚死，下一瞬就完成在备用躯体的更换，完全是无缝衔接。
成风连忙问道：“有没有救治方法？”
安佩西姆答道：“找到意识投射枢纽，抹除枢纽内储存的意识即可。”
“投射枢纽？那是什么？”听到一个从未听过的词，成风顿时感觉头大。
“意识投射枢纽的载体没有确切的形态，具体长什么样子这就要问她本人了，毕竟如果没有接触过投射枢纽，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成风摇了摇头，一时间没有解决办法，至少也要缓解到能解决的时候：“那有什么办法能够延缓？就算要找也要给我时间啊！”
安佩西姆则是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科学泰坦号。”
“什么？”听到这个答案成风不知道该是惊，是喜，还是忧。
安佩西姆则是解释道:“科学泰坦号本身就是一个意识投射锚点，她只要待在这里，意识投射就会被科学泰坦号干扰阻断。”
成风听到这话，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劝说安佩西姆把莱利莎留下，正思考怎么劝说时。
安佩西姆道：“你是在怕我因为她得知复活的秘密而痛下杀手吗。”
成风反问道：“难道不会吗？”
安佩西姆答道：“如果她没有意识投射症，那确实会，但是如今她是一个不错的观测对象。”
一人一机交谈之间，莱利莎意识逐渐醒来。
既然不用保守复活的秘密，那成风在舰船内也没继续戴着头盔。
莱利莎醒来后，看见摘下头盔的成风，那个深红的发色，那熟悉的面庞。
心中下意识怀疑道：“又是这种梦吗？”
她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或者是不敢相信，因为这样的梦她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在收到殉难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莱利莎每到深夜就会梦到哥哥突然有一天来到新家，听哥哥夸奖自己懂事，吃哥哥亲手做的饭，简单又纯粹的幸福。
然而每当她想要沉沦于这种虚假的美好，就会猛然在深夜醒来。
残酷的现实会迅速击碎美好梦境，梦中有多幸福，醒来就有多痛苦。
那种深深的失落和沉重悔恨带来的忧郁不断地折磨着她，醒来后就再也无法入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听到哥哥是被人害死的，这才让她找到生存的目标。
那就是复仇。
而如今复仇结束了，她再次怀疑这种梦又开始了。
看到一脸迷茫的莱利莎，成风先开口道：“好久不见，莱利莎。”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莱利莎极力抑制着即将决堤的情绪道：“不对，我亲手把哥哥埋葬的，为什么……”
成风将莱利莎挽进怀里：“没能照顾好你，我是个不称职的哥。”
这份真实的温暖，真实的触感，真实的安全感。
哪怕有再多疑问，莱利莎的泪腺也抑制不住，头埋在成风怀里“哇——”的一声，眼泪如决堤一般流淌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