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为什么,还是让你躲过了呢?
变故陡升的时候,姜维整个人是懵的。
刚握在手中的实权还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发展,便被人毫不客气的搜刮走,父亲的入狱紧随而来的是母亲的病倒。
然后,就是他的停职查办,违法被扣,和父亲一样的入狱下场,到最后被人捞出来放到了这个只有暗无天日的地方。
姜维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天他被揍到无法还击,只能趴在地上,狼狈的匍匐着,仰头望头顶那张冷艳的脸。
大脑中划过一串信息,姜维突然掀唇,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一点回响都没有。
欧阳娜,娱圈有名的国际超模,前tro战队女成员之一。
同样,也是宫九喑的绯闻女友。
哦不,或者说,把绯闻两个字去掉。
于是乎,所有的事情在脑中串串连接起来,便都有了说法。
姜氏的倒塌,毫不意外,出自宫九喑之手。
他掀着肿胀的眼皮,望着那居高临下冷眼俯视着他的人,冷冷嗤笑:
“你这么愤怒,是宫九喑死了吗?”
闻言,欧阳娜睨他的眼攸然沉冷,明艳殷红的唇瓣相碰着,她轻轻俯身下来。
纤长漂亮的指尖隔着一指厚的距离,缓慢的在他脸上游走过一圈,最终遥遥停在他睁开的双眸之上。
几乎要贴上来的距离让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睛,却忽见欧阳娜慵慵开了口:
“想眨眼睛吗?千万要忍住哦,要不然一不小心,我这刚做的指甲就得为你这双眼珠子,做陪葬了呢~”
她话语里的阴森冷气实在太过明显,姜维到底是没见过这种场合过,喉咙滑动,竟是生生忍住了眨眼睛的冲动。
就那么直直望着那近在咫尺,压迫十足的指尖。
额间密汗冒起,一时间竟也忘了自己不受束缚,完全可以躲开这所谓的戳眼攻击。
看着他的模样,欧阳娜几不可微的叹了叹,潋滟的眸漫不经心的眯起:
“这么一个胆子的人,可真是让人费解,那边是看中了你什么呢?”
她的话让姜维恍的一惊,“你知道什么?”
缓缓收了手,欧阳娜站起来,转身,睨着从地面上挣扎着起来的姜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了不该你伤的人。”
闻言,姜维撑着发痛的身体,抬眼看她:“你说的人是宫九喑吧?”
他轻笑:“那样一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蛆虫,竟然也能让贵为异国贵族的欧阳小姐如此相帮,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但凡是有点背景的人,都知道能够在京圈混的如此如鱼得水的欧阳娜,除了在本国的浑厚家世之外,还是y国皇室血脉,可谓是背景深厚。
而有这个本事和他身后那边如此对立的,恐怕也只有这个欧阳娜了。
姜维笑的,是宫九喑如此好的运气。
“蛆虫?”欧阳娜啧着嗤了一声,看他的眼像是怜悯,又好像是蔑视:“一条会咬人的狗,也配说这般评价他人?”
说罢,她从兜里掏出纸巾慢悠悠的擦着手,转身朝外走,离开前朝守在一旁的黑衣人漠然开口:
“就让我们姜大少爷过一过,他口中的蛆虫生活吧。”
黑衣人恭敬回道:“是,欧阳小姐。”
在欧阳娜那日过来泄愤一般揍过他之后,原本还有整个房间活动空间的他,属于他的空间急剧缩小。
等待他的不是暗无天日的囚禁,却是比起囚禁还要让人泯灭人性的日子。
每日被扔进一堆实力可怖的打手堆中一番血杀过的最终归宿,也不过是这一方囚笼。
像个被人喂养的困兽,被禁锢在这堪堪能够伸展开手脚的铁笼内。
吃着曾经他难以下咽的饭菜,甚至有些送过来的,都是发馊了的食物。
而那些被放进这个房间的人,一身实力令人惊悚,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其手下留着他一条命的苟且偷生。
短短的几天,他整个人就不堪重负,瘦了好大一圈。
今天的例行虐打还没有来,只要一想到他像一个被丢进狼群的猎物任人撕咬的场面,姜维的灵魂深处已经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已经快要将他逼疯。
大脑里,不断的重复响起欧阳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以及每次受人残忍捶打攻击时不经意瞥到的张扬五官。
然后,就是在深渊一样的安静中,等待着下一次的折磨。
幽静的房间里,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不止一人。
姜维紧紧捂住耳朵,蜷缩在笼内一处,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
他们,又要来了吗?
看见姜维的时候,君顾是有些意外的,那个记忆里飞扬跋扈自负嚣张的人,此刻已经俨然是一副惊弓之鸟。
他不经意扫了欧阳娜。
她的脸上,冷漠如斯。
像是对此毫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
这几天是宫九喑第一次出俱乐部,按时间来算,这件事的手笔,应该出自欧阳娜。
只是他好奇的是,是什么让这样一个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望着短短几日不见便已经不同往昔面貌的人,宫九喑深邃幽深的眼底,没有惊讶,更没有同情。
有的,只是沉如水的漠然观望。
她碰着唇瓣,轻啧了一声:“怎么,这就开始受不了了?”
低而缓的嗓音在室内幽幽响起,宫九喑垂眸的眼帘内裹着的,是凉薄的匪意。
熟悉的腔调让笼内埋着脑袋的人身体一僵,姜维猛地抬头。
入目的,是少年惹眼至极的面容,上面挂着的,是一眼就能望见的低蔑。
尖锐的像要将他浑身的傲气自尊,全部戳破碾碎。
她的身侧,是即使在这昏暗的地下房间也依旧风姿绰绰,如镀矜色华光的少年格斗王。
姜维机械的转动脑袋,视线聚散,有那么短暂的时刻,他像是丢失了对眼前这个人的所有记忆。
只迟缓的开着口。
“你是……宫九喑……”
他微微仰着脑袋,视线却是黏在宫九喑的身上不肯挪动,攸然发笑。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让你躲过了呢?宫九喑……你命可真大啊!”
渐渐的,变成扬声大笑,疯了般的大笑,他眼角笑出了泪,染着浓烈的嘲讽和讥笑。
神识犹如开了闸的洪水飞速在少年身上聚拢,他猛冲到笼上,死死攥着笼杆,双目充血,眦目欲裂,声音沙哑:
“那么厉害的药剂居然都没能把你彻底变成疯子!可真不愧是个从基因研究院逃出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