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凌云彻暴怒
“慧贵妃虽品行低劣,但并非心思深沉之人,”如懿嘲讽的看向琅嬅,“若说是她作主害了玫嫔、仪嫔与本宫,本宫本就不信。皇后娘娘可愿详查?”
如懿一直认为慧贵妃、嘉妃都是皇后手下傀儡,当年之事都是富察皇后主谋。
可富察皇后心里也冤枉,玫嫔出事时,永琏尚未发作哮喘,她哪里犯得上去动一个南府琵琶伎出身的小小玫贵人,而永琏发作哮喘后,仪嫔为她长春宫宫女出身,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自己的指望,只盼着若她能顺利生下贵子,让自己抱养来,届时,长春宫既有嫡子又有贵子,方可保一世平安。
偏偏因她默许了慧贵妃暗害进了冷宫还惹人烦的如懿,惹了腥臊。皇上竟因慧贵妃死前哀怨,将一切都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若玫嫔、仪嫔孩子被害,真是金玉妍所为,那倒是洗清了她自己!
琅嬅不知素练与金玉妍的私下勾连,竟还以为玫嫔鬼子幕后黑手查清于她而言是件好事,“嬿婉,请嘉妃过来说话。素练,瞧你一身灰,借娴贵妃宝地,先去洗洗吧。”
素练傻眼了,只能拼命给卫嬿婉打眼色。
卫嬿婉也是犯愁,她和金玉妍结仇颇深,她便是好言相劝,金玉妍也怕只会好心当驴肝肺!
她正犯愁如何取信于金玉妍,刚要出宫门,便撞上了皇上!
进忠看到皇上身边的李玉,忍不住嘬了下牙花子,只怕是海兰早已指示叶心给李玉通风报信过,现在如意馆一起火,李玉便知事情出了岔子,搬来了皇上坐镇。
“娴贵妃不是在禁足吗?翊坤宫怎么这般热闹?”
富察皇后起身行礼,和皇上简述了现下这狗咬狗的状况。
“既如此,李玉,你便和嬿婉一起,去请嘉妃过来说话。”
进忠眼看李玉和嬿婉出了翊坤宫,金玉妍虽心思过人,但把指望全仰赖在她身上也不安全,毕竟上一世,她便没顺利熬过这翊坤宫“刺客”一案。
唉,上辈子这时候他只需和嬿婉一同看好戏,浑水摸鱼,渔翁得利。这辈子还得给金玉妍这冤家收拾烂摊子!
进忠环伺院中,怎么不见小凌子?如懿应该是没那个叫他避嫌的脑子,估摸是海兰把人支开了。
进忠给皇上打了个千儿,“皇上,奴才刚在如意馆帮着救火,弄得灰头土脸的,怕不好伺候您。还请娴贵妃娘娘体谅,借奴才去后院擦把脸?”
进忠和素练前后脚进了后院,他拦住已洗干净的素练:“皇上来了。”进忠眼神瞟向了后院扫地的凌云彻。
要说这素练确实也是宫中斗惯了的,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得想办法把皇上这根眼中钉,送去前头扎眼!
“哟,娴贵妃如今是只识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凌侍卫怎么落得在这后院扫落叶了?瞧这凄凉劲儿,跟白衣胜雪的安吉大师确实没得比。”素练故意走到凌云彻身边,小声刺激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安吉大师毕竟是外来的和尚,早晚有走的一天,娴贵妃的心呐,还是会回到您身上的。”
凌云彻这些日子流言蜚语听得够够的了!额头上猛的冒出了一根青筋,低头盯着扫帚:“素练姑姑,普通宫人无知,以讹传讹便罢了,您身为长春宫掌事姑姑,如此说话,是不是太过不妥!”
素练抓着扫帚把,用把头顶着他下巴,强迫他抬起脸,挑衅道:“我不过是说娴贵妃娘娘乐意同谁论禅说道罢了。讹传什么?你倒是讲出来我听听?”
凌云彻哪里说得出口,只能狠狠的扭头,偏又被素练拿扫帚把硬掰过脸,叫他瞧见她往下瞟的不屑眼神,“毕竟凌侍卫,哦,小凌子也做不了别的啊!”
不论凌云彻多少次自欺这身体上的痛楚他已经不在乎了。可那实实在在存在的创面极大,养好少说一年半载,动作大些便会抽痛不止,更别提不时的弄脏衣裤。他做了二十余载的真男人,也曾挎着刀昂首挺胸在宫中行走,冷不丁一刀下去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底层太监。再如何自欺,心里也是一团不甘的火在烧!
后头进忠火上浇油,就在他不远处鄙夷地轻笑出声。
那个亲手阉了他的贱奴高高在上嘲笑他!凌云彻脑子里理智的弦突然就绷断了!
他猛地一把打开素练顶在他下巴上的扫帚把!推得素练仰倒在地!就凶神恶煞地往下落拳!
进忠赶紧一边上前阻拦,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这小凌子是疯魔了不成!”
皇上身边今日另外跟着的太监侍卫们赶紧往后跑,一看也是傻了眼!这宫里的人不都死板得跟个工具似的,生怕出错吗?今儿算开眼了!瞧见皇上身边二把手太监、皇后身边掌事大姑姑和娴贵妃的太监打作一团了!赶紧冲上去把三人分开往前院送!
皇上看见一瘸一拐的进忠和挂彩的素练,以及他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七病八倒德行的凌云彻,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又是怎么了!”
当事人还没说话呢!海兰一个没拦住,如懿就开始先替凌云彻喊冤:“皇上,凌云彻不是无端惹是非之人,定是素练挑拨在先!”
素练往地上一跪就开始诉苦:“皇上,奴婢洗干净了脸往回走时偶遇凌侍——凌公公,好歹是认识,本想礼貌问候一声。可……可能因为奴婢没适应改口,叫错了称呼?他竟发狂了!”
凌云彻哪儿见过这么装无辜的?他瞪圆了眼睛辩白:“皇上!她信口开河!她明明是恶意说娴贵妃坏话,微臣才没忍住——”
进忠轻咳一声,“好意”提醒:“小凌子,教了多少次,你该自称什么?”
皇上实在受够了凌云彻的闹剧,手上的茶杯往桌上狠狠一震:“小凌子倒是爱岗敬业,不论是做侍卫还是做太监,都忠心护主啊!”
如懿不顾海兰拉她衣袖,梗着脖子硬顶:“进忠!你说!后院到底发生何事!”
这傻子还真以为进忠是李玉的徒弟,就站在她这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