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儒出手
“老夫乃云梦书院儒修许堃……”
一声怒吼响彻南雄城上空。
原本天空只是阴霾布空，此时却是黑云密布，像是有人在天上拎着砚台往下泼墨。
“许堃！”
高大老者目光一凝，那疯子怎么来了？
下一刻，高大老者抬手冲齐辰一挥。
许堃还在天上，不耽误他杀这个三品小子。
他一死，结局已定，许堃又能如何？
便是自己身死，拼死一个注定能十品的儒圣，值得！
只听“嗤啦啦”一阵急剧刺耳的声音响起。
却是鸢舟不知何时横在许青面前，挡下了这一击！
许青纵身来到齐辰身边，拉起他急速后退，甩手接连掷出飞剑，同时不忘冲天上大喊：“老许，你再不来，关门弟子就要被人打死了！”
高大老人又惊又怒，身形原地消失，再出现已经是在二人头顶，大袖一展，裹出一道狂风，看着就要将二人吸走。
许青不慌不忙，一手搭着齐辰肩膀，另外一手并指如剑，一绕，一点，喝了声“起”！
被他掷出去的飞剑倏地原地消失，出现在二人身边，如围了一圈篱笆。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十几把飞剑被无形力量尽数崩碎，化作片片锋刃，朝二人袭来。
许青面色大变，看着碎刃就要把他们扎成蜂窝。
恰在此时，一道劲风凭空出现，将碎刃尽数吹落。
接着就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儒衫老者从天而降，破口大骂：“大脸猫，好不要脸，竟对后生晚辈出手！”
被叫“大脸猫”的老人倏然转向许堃，对他出手。
许堃出现在他面前，也就意味着他再杀不了齐辰了。
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动手就回去，说不过去。
许堃甩手一记法术，转脸冲一脸茫然的齐辰笑道：“乖徒弟，不用怕，看为师替你出气！”
说着，他冲天而起，跟高大老人上天一战去了。
齐辰修为太低，只看到满天乌云金光在一起撕扯，南雄城上空的墨色云团散开又涌起，像是要遮蔽金色大日。
天降大风，气息暴烈。
齐辰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浩然气气息，以及另外一股凶戾气息。
尚在原地站着的玛乌力从地上爬起来，看向齐辰，面色变幻。
许青呵呵一笑：“喂，这个相貌出众的妖兄！
对，说你呢，在老许跟大脸猫分出胜负之前，你最好安分点。
要是你家大脸猫败了，可就没有回还余地了。”
玛乌力拄杖上前，“大巫祝宁愿修道无法登顶，也要拼死这少年，我玛乌力也能！”
说着，他已经举杖，就要施法。
许青冷哼一声，一手搀着齐辰，一手一抓一放，向前一推。
一把飞剑自其手心倏地飞出，直取玛乌力眉心。
玛乌力急忙举杖抵挡。
“呲呲呲！”
浩然气与兽骨杖上黑气不断消磨，两相僵持。
许青冷笑：“打不过老的，我还打不过小的？”
玛乌力甩手一杖卸掉飞剑与浩然气，目光阴沉。
儒修就算了，还是该死的儒剑同修！
这种人不仅真气天克他，杀力也是极高。
有他在，有这一老一小在，这个三品就修出本命字的小子，杀不了了。
明白这一点后，玛乌力再无犹豫，转身就走。
至于地面上还没死透的朵嘎，他连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许青撇嘴，终于走了。
齐辰一口气松了下来，赶忙奔向齐霖：“爹！”
齐霖满身是血，气息袅袅。
许青叹了一声，快步上前，伸手一探，说了句“死不了”，抬手渡了真气帮他止住伤势。
齐辰再三感谢。
许青笑道：“要想谢我，回头多从老许那里要些好东西送我就成。”
“老许？”
“呶，我给你找的先生。”
许青指了指天上，骂骂咧咧，“他娘的，原本我跟老许还吹嘘你将来能修出本命字呢。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已经修出了本命字，害我损失好大啊！”
说着他又瞥了一眼韩寔，发现韩寔凄惨样子，皱眉骂道，“该，让你瞒着！
要是你跟我说了他修出本命字，我跟老许连夜就来了。”
韩寔有气无力，只是撇嘴。
许青摆了摆手：“行了，好好休养，回头找墨家给你打个机关手指就行了。”
韩寔眼里泛起笑意。
许青忍不住又骂了一声：“该！”
齐辰看着老爹齐霖跟韩寔凄惨模样，忍不住皱眉问道：“许夫子，既然你修为如此高，云梦书院的大儒也能斗得过巫妖，为什么不直接一举扫平了妖蛮，非要看着南雄跟妖蛮僵持、攻伐这么多年呢？”
许青摇头叹息。
他自然看出齐辰这是对书院的不作为而不满。
若是不能消除这不满，只怕他对儒家都会心生嫌隙。
“这是大修士之间的默契，也是人、妖两族的约定。”
“默契，约定？”
“是，六品修士出手，已经可以左右一场战事胜败，七品、八品修士出手，足以行灭城之举。
刚才那个八品大巫祝若是执意出手，整个南雄县的人将无一幸免。
高品大修士不出手看似不智，实则是给低品、普通人活的机会。
这种限制，不独限制儒家修士，对道家、墨家、法家等同样如此。”
齐辰沉默。
许青的话他是听明白了。
人、妖两族对峙，恰如前世的大国争霸。
双方都有蘑菇弹、核武，却都在克制使用。
一旦用了，胜负且不说，平民是肯定要遭殃的。
这种东西，有了可以不用，能震慑。
没有就会被人随意揉捏。
在彼此都有震慑对方的蘑菇弹前提下，处于底层的平民才能谈和平，才有彼此攻伐的“平等”机会。
原来弱肉强食，到哪儿都一样！
片刻后，齐辰皱眉问道：“既然如此，修士修道还干什么呢？
修到低处不自由，修到高处同样有限制。”
“这……”
许青没有马上回答。
对于旁人，他或许可以用“修道证长生”、“儒道天地宽”之类的说法来劝。
可对于刚经历一场大战的齐辰来说，这些都不适用。
一个三品就自学修出本命字的少年，显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他思索该怎么回答时，许堃的声音骤然响起：“为了能减少遗憾。”
许青重重松了口气，惊喜叫道：“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