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手呛烟
我左手拎着大包，右手拿着小包，疲惫的跟着程橙逛着街，我看着她东跑进那家，西溜进那家，东看看西逛逛，好似没完没了一样，什么都要买一下，买什么东西都要犹豫一样，我只好无奈的抱怨道：“陪女人逛街就是麻烦。”
“你以后结婚也得这样的啊。”
程橙在旁边接上了我这句话，我丝毫不惊讶，无疑她就是想借此来暗喻让我走出顾薇的阴影，找个好婆娘，好好过日子。
“还不一定呢？谁知道我结婚是在猴年马月。”
我不假思索的回应，然后就近找了处长凳，坐了下来，将大包小包一一的放置在地上，疲惫的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静静的看着眼前来往的人流，我不禁心理抱怨余庆，作为程橙的未婚夫居然临阵脱逃，跑去公司加班，让我一个人陪着程橙逛街买你们的结婚用品，我临时发的牢骚，很快就会消失在这支烟的雾中。
程橙也在我的身边坐下，看了看我，随后笑着问道：“怎么？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又想起顾薇了？”
我点点头，在点头的那刹那，我醍醐灌顶般发现我错了，我的想法并没有在顾薇身上，而是在抱怨余庆，但是我为什么要点头呢？我居然会下意识的点头确认，可能真是我还心念着顾薇，我放不下她，至少现在也是。
程橙一脸得意，好像面前有戏，略感兴趣，“真的吗？你刚刚是不是在抱怨余庆啊？”
我一脸痴呆的转头看向她，连烟都没抽，就叼在嘴上，仿佛我刚才的反应，已经确实了程橙内心中的答案，程橙对我笑笑，并没说什么。
“我靠，你福尔摩斯·程？这么会猜？”
“no no no，这不是猜的，这是心理学，你小子还年轻，得多读点书。”
我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橙，没有回言，随后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终究还是她打破了这陈突然建起来的薄膜，她估计是被我看的心里发毛，显得很不舒服，“我刚才问你有没有想顾薇时，你是下意识点头而已，都没有给与一个准确性的回答，所以我就猜测除了顾薇还有谁会让你想起他（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随后程橙摆了一个名侦探柯南的招牌动作，然后她模仿着柯南的语气，指着我说道：“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
“就是我在抱怨余庆为什么自己回去加班留下我和你逛街。”
我的回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微笑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我将头瞥了回去，说道：“无聊。”
“哈，你也知道无聊？”
“不然呢？人都有无聊的时候啊，你上学时，上课乏味难道不是无聊？当你对任何事情的新鲜感过后，就会有一种无聊的情绪蔓延上来，会使人感到内心空虚。”
我用着逻辑学的角度来向她解释着“人为什么会无聊”的话题，她似懂非懂的在那点头，我说一句，她点一次，这种用于阿谀奉承他人的做法，似乎在我眼里是种很幼稚的事情。
“我想明白了，你现在突然变得那么成熟稳重，肯定是终于把顾薇放下了。”
我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烟，然后震惊的看了程橙一眼，我的震惊来源于她说的这句话，虽然不是对的，但也不是错的，此刻的我没有想起顾薇，而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但没代表我真的放下顾薇，我苦笑几声，没有理会。
“啊！我居然猜错了。”
程橙有些惊讶，好似在她的设定里，她是不会输的，但这也衬托了她是一个喜欢猜测别人心理的人，但不会在别人的伤疤上撒盐，而是会从侧面敲打，打探一些可用的信息，甚至可以在对话尴尬时，给别人一个台阶下，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与余庆这个二五仔在一起，我都觉得他亏欠着程橙。
我点点头，轻声回应道：“我还没有放下她，我只记得那天的雨，下的贼他妈大，浇的我都成了生活的落汤鸡，直到现在才有所缓和而已。”
她这次没有回话，而是默默的陪着我，我们双方沉吟了半响，她终于开口问我：“向阳， 我发现你好奇怪，你怎么一时伤感，一时放荡不羁啊？”
我的烟抽完了，那些琐事也随着烟雾飘飘而去，我身心愉悦的转头看向她，笑着说：“哪有，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小爷我就是一个潇洒男孩。”
我装模作样了起来。
“吹。”
被程橙一眼识破，果然虚伪的面具是遮掩不住眼睛伶俐的人。
“嘿嘿。”
我笑了笑，程橙想了想然后说道：“向阳，我问你，如果顾薇没有再次回到你的身边，你能不能许诺我，你不能气馁，要向前看，像你刚刚抽的这支烟一样，第一口都是最好的，第二口就是最呛的。”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像是默许了，但是我真的能实现这个诺言吗？顾薇回国若是忘记了我们当初那个“爱”的约定，我真的不会哭吗？我这个多愁善感的人，真的会忍住这些年积累的悲伤与心酸，然后做一个默默承受痛苦，去面对生活的男人吗？
“你可真是会安慰人啊，我都要快在你的安慰中死了······。”
······
我坐在一楼的长椅上，外边的云乌黑黑的，一场大雨即将到来，我无所谓，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油然而生，这种情感我思索片刻，才懂得它叫什么名字，“惆怅。”
这种惆怅感觉让我的胸口闷的发慌，我点上一根烟，用尼古丁来缓解我现在的焦虑，企图除去这种不好的情感，可火机无论我按多少下，也没见一丝的火苗，我无奈的将火机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将那根烟重新塞回了烟盒，我叹息一声，连烟都不能好好的抽。
天上下起了雨，雨势猛烈，地板溅起的水花都浸湿了我的裤脚，我拿起我让程橙帮我买的啤酒，拉开环喝了起来，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让她替我买东西了，虽然我觉得我这行为有些不要脸，这可是她们夫妇结婚的钱，我却厚着脸皮无耻的买了别的东西，但仔细想想我这个烂人，我这些年干过的事情有几件是不要脸的，跟别的女人开房都是常事，然后第二天提上裤子就跑。
雨势再次变大，远方还有隐隐约约的雷鸣，这将我的思绪再次拉回到那个雨晨，我发呆了十几分钟，然后靠在长椅上，将喝完啤酒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里，感叹一句：“好想再骑一次摩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