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城洛阳

    夜里，在一家光线昏暗的老旧客栈中，有一间屋子的窗棂透出暖黄的灯光。

    屋内，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翻阅着一本古朴的书籍。

    只见书籍封面上，“《墨家经义》”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此人正是刘璋，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书页上，随着文字的流淌，逐渐痴迷其中。

    原来，这本《墨家经义》竟是出自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的风云时代。

    由墨子所着的《墨家经世篇》与能工巧匠鲁班所着的《惊世机关术》融合而来。

    汇聚了两位大家的智慧与心血，在当时那个时代，实乃不可多得的稀世典籍。

    刘璋此刻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

    这本《墨家经义》所蕴含的知识与智慧，无疑将让他受益终身。

    不过，刘璋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自己给予墨老的那区区几两碎银，与这本珍贵书籍所带来的机遇相比，简直是沧海一粟。

    看来，这次他是欠下墨老一份天大的人情了。

    若有朝一日能与墨老再次相见，他定当竭尽全力、倾其所有来报答这份恩情，刘璋在心中暗暗发誓。

    一夜时光，在书页的翻动与烛光的摇曳中悄然流逝。

    第二天一早，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刘璋便收拾好行囊，带着张老，迎着清晨的微风，继续踏上了漫漫求学之路。

    刘璋站在巍峨高大的城门之下，望着城门前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心中不禁涌起些许感慨。

    他与身后牵着马的老仆缓缓前行，刚走到城门前，便被一旁负责守卫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名守卫手持长矛，例行公事般地问道。

    “我乃大汉鲁恭王之后，家父乃冀州刺史刘焉是也。

    我此次前往洛阳，一是为了拜见家父的老友，二是为了拜师求经，以增学问。”

    刘璋不卑不亢，拱手回答。

    “原来是刘公子，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刘公子请进。”

    城门守卫一听刘璋所言，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赶忙躬着腰，点头哈腰地将刘璋迎进了城中。

    进入城中，刘璋凭借着自己目前所融合的记忆以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对洛阳城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洛阳城中，二十四条街道纵横交错，其中有五条东西走向的干道，四条南北走向的干道。

    这些道路都被修成三幅样式，中间是专供公卿尚书郎等高级官员身着朝服通行的御道。

    御道两旁筑起了四尺高的围墙，普通百姓只能从御道左右通行，当时还明文规定左入右出。

    不仅如此，普通百姓严禁从御道穿行。在道路的两旁，整齐地栽种着榆树、槐树、柏树、合欢树、竹子等各类树木，郁郁葱葱，形成一片绿色的林荫，为过往的行人遮荫避暑。

    洛阳城中，纵横的街道将城市划分为若干个里坊，人们便居住在这些里坊之中。

    每一个里坊都被高高的围墙环绕，实行封闭式管理，里中所有人家都不得临街开门（据陆机《洛阳记》记载）。

    刘璋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洛阳的金市前。

    刘璋心中暗忖，怎么就走到这里了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好好见识一下皇城集市的热闹繁华。

    想到这里，刘璋便带着老仆走进了金市当中。

    金市两侧，众多小商小贩在街道上有序地摆摊，这些摊位看似凌乱，实则在无序中透着一种别样的整齐。

    街道两旁，不少商铺敞开大门，热情地迎接八方来客。

    此时的大汉王朝，并不禁止商人们摆摊设点，只要按规定缴纳相应的税费即可。

    集市的开门和关闭都有明确的时间规定，早上辰时准时开市，到申时便闭市。

    闭市之后，商人们以及附近村庄前来赶集的人们都要尽快离开。

    商人若有住处，还可以在城内居住下来，而附近村子里的人，必须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每到夜晚，皇城便会执行严格的禁宵令，一片静谧。

    在这种情况下，正常百姓没人胆敢在夜里擅自出门。

    “小姐，你怎么又不听老爷的话，偷偷跑出来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呀。”

    一名丫鬟紧跟在一位身材卓越、体态轻盈、气质端庄大方的女子身旁，满脸焦急地说道。

    “环儿，你别大惊小怪的，这洛阳城可是在天子脚下，哪会有那么多穷凶极恶之人。

    今天你家小姐我出来呢，纯粹是为了逛逛这热闹的集市，不会惹事的啦。”

    那名女子轻轻拍了拍丫鬟的手，一脸无奈地回答。

    就在这名女子与丫鬟环儿说话之际，一个不留神，踩到了路边的一位行人。

    正当这名女子准备道歉之时，只见那名行人迅速转过头，满脸怒容地朝她们走来，身上散发着十足的压迫感。

    那丫鬟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自家小姐身前，尽管自己的脸上也写满了惊慌，但还是着急地说道：

    “不许动我们家小姐，小姐你快走，我都说不让你出来，这下好了，咱们又惹事了。”

    这名世家小姐也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

    “谁能想到咱们这么倒霉，我只不过不小心踩了他一下，而且我也马上道歉了嘛。”

    这名女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时，那名行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极其嚣张地说道：

    “英雄可以受委屈，但你不能踩我的切尔西。”

    刘璋带着老仆正在街道上悠然地逛着，突然看到前方有两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在和一名男子激烈地争吵，心中顿生好奇。

    随即，他唤上老仆，一同朝事发之地走去。

    走到旁边之时，隐约听到那名男子口中正说着什么“切尔西”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语。

    刘璋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于是便上前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过一会儿，那名丫鬟就竹筒倒豆子般，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讲给了这位前来帮忙的秀气公子。

    刘璋听完，恍然大悟，原来只是因为这位小姐刚才一时分神，不小心踩到了这位行人的鞋子，这才引发了这场争执。

    虽说这位小姐已经诚恳地道过歉了，但这名男子好像对自己的鞋子有着某种特殊的执念，依旧不依不饶。

    不过，这个行人的鞋子确实有点奇怪，样式与材质都与大汉王朝的鞋子大相径庭，分明不是本地的产物。

    正在刘璋暗自思考、还原案情之时，那名男子开始不耐烦地叫嚣起来。

    他显然也因为刘璋的到来，意识到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等官府的人闻声赶来，自己绝对不是这两位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与小姐的对手。

    于是，他迫切地想要尽快了结此事。

    刘璋这时也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样吧，鉴于你这双鞋子确实有些特别，我给你一两银子，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你觉得如何？”

    那名男子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得不能自已。

    那可是一两银子啊，自己辛苦劳作一年的收入都没有这么多。

    此时，这名男子也顾不上什么“切尔西”，什么执念了，满脑子只想赶紧拿到那一两银子然后溜之大吉。

    而那名女子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焦急，赶忙说道：

    “多谢公子好意，但他那双鞋子根本不值一两银子。

    而且，即便要偿还，也应该由小女子自己来承担。”

    说罢，她便示意旁边的丫鬟从包裹里拿出一两银子，递到了那名男子的手上。

    那名男子看着银子稳稳地落在了自己手中，脸上的表情这才由阴转晴，缓和了不少，冷冷地说道：“小姐，下次走路注意点。”

    说完之后，便转身哼着小曲，开开心心地离去了。

    而这名女子的丫鬟听后，气得小脸通红，挥舞着拳头，气鼓鼓地说道：

    “你这人怎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的，神气什么啊，小心本姑娘揍你啊。”

    这名女子听后，也是一脸无奈，赶忙伸手拉住了身旁的丫鬟，劝道：

    “好了，小环，别生气了啊，为了这么一个‘精神小伙’生气，不值得的。”

    说罢，那名女子转过头，看向刘璋，非常客气地说道：

    “多谢公子仗义解围，前边有一座茶楼，小女子想请公子到茶楼一坐，也算是来感谢公子的恩情。”

    刘璋一听，嘴角的笑容瞬间抑制不住了，虽然嘴上客气地说着：

    “这是小事一桩，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但他的双脚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不听使唤地朝着茶楼的方向走去。

    见状，这两名姑娘以及刘璋身后的那名老仆，都是一阵无语。

    这人嘴上说着不去，身体倒是很诚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