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冰封之城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彻骨的寒冷弥漫在整个世界之中。
前方,是一座宏伟的冰封之城,一个几乎和天地同高的存在,正坐在巨大的冰雪王座之上,陷入沉睡之中。
齐界朝着冰城缓步而行,他的脑袋上还顶着莹白色的胖章鱼,远远看去像是戴了一顶白色的雷锋帽,显得分外滑稽。
“真是奇怪也,不仅仅是肉体的力量,它的精神力也显得十分薄弱,像是一道颤颤巍巍的投影,一戳就破。”
胖章鱼的声音在这个世界里幽幽响起,显得空茫而寂寥。
齐界没有说话,只是蹙眉朝前走去。
渐渐地,他们看到了这座冰封之城里分外熟悉的场景。
完全被坚冰冻住的城墙……
被封在冰柱内的觉醒者……
无数正在逃跑的普通居民……
还有不少形态诡异的低级堕种……
他们全都被封在冰块里,一同构成了整座冰城的一部分,透过那晶莹剔透的冰层,还能看清他们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仿佛凝固的画卷般栩栩如生……
那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军人,是阙城的守卫,齐楹曾无数次在他的问候声中进出城门。
那个正打算顺着破损的城墙逃出去的男人,是齐楹曾经的队友,虽然互相看不上天天干架,但也常常一起在野外共饮一壶酒。
那个被堕种撕开肚子,反手就直接用自己的肠子勒住堕种脖子的凶狠女人,是整个阙城战力排名前十,但凶悍程度排名第一的觉醒者,她曾数次抢夺齐楹小队猎下的野生动物,也曾数次在堕种嘴下救起过他们。
还有那个躲在废墟里的小女孩,她是极少数末日降临后才诞下的孩童,她的母亲曾大着肚子独闯堕种巢穴,只为找到急需的医疗物资,为孩子的出生做准备。
没走几步,齐界就看到了女孩的母亲,她已经被堕种大卸八块,肢体抛洒在空中,头颅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女孩的方向,那掺杂着痛苦和悔恨的神情正好被冻结在了冰块之中。
叹了口气,胖章鱼和齐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不知道女孩的母亲在后悔什么,是后悔没有保护好孩子,还是后悔选择生下了她,让她降生在如地狱般的末世之中。
只是回想起了女孩那如同小兽般的眼神,想起了当年刚进城时就看到她在偷窃,被觉醒者发现后打得半死依旧没有丝毫怯意的神情……或许她也并未后悔过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陷落后的阙城……]白术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
末世第四年,林谨言的异变导致阙城差点覆灭,一半的居民死在了兽潮之下,靠着一个顶级觉醒者的自爆才稳住了局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阙城都在努力重建,同时也在积极吸收新的幸存者,意图重新壮大。
曲洋,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的阙城。
他当时并不叫曲洋,或者说,他一直以“冰皇”的名号示人。
冰皇带着几十个觉醒者投靠了阙城,而阙城正值重建阶段,自然欣然接收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最终导致了阙城的完全覆灭。
齐界抬头看向不远处巨大冰封王座上的冰雪巨人,眼底里幽暗一片。
林谨言变异之后,齐楹就离开了阙城,她当时对人类产生了极度不信任的情绪,从此之后就一直是独自求生,再也没有加入过任何幸存者组织。
因此,她其实并不了解阙城彻底陷落的始末。
[所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术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其实没怎么见过他,我当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实验室里。科研部特殊事件调查局的局长陈局——名叫陈崧蓝,她在末日世界是阙城的最高管理者。]
[林谨言导致的兽潮一战让她身受重伤,此后就由她的继任者孟寒云负责阙城的管理事务,就是他同意了冰皇的投靠……他当时很看重实力强劲的冰皇,还将其任命为外勤总队的队长。没想到的是,冰皇在阙城内拉帮结派,笼络了众多战力较强的觉醒者,没过多久就形成了一股很强的势力。]
[后来,他们暗杀了孟寒云,意图夺取政权,让刚刚稳定下来的阙城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听到这里,胖章鱼撇了撇嘴,表情并不显得意外,齐界也是一脸平静。
白术接着讲述:[就这样,重伤未愈的的陈局不得已重新掌权,很快将冰皇和他的势力驱逐,没想到的是,功败垂成之际,冰皇取下了手环,吞下数枚a级堕种脑核,直接变异成s级堕种,将整个阙城变成了冰封之城……]
胖章鱼挑了挑眉,[啧,要是我,看到狗东西投靠的第一时间,就会直接想办法将他们全部坑杀……你们这就是妥妥的引狼入室,不被坑才怪!]
齐界这次没有反驳胖章鱼,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不仅要坑杀,还要大卸八块,直接喂狗。]
一头雾水的白术愣住,盘在胖章鱼头顶的赵可青更是惊讶,真的很难看到各种不对付的两人同仇敌忾的场景了。
[所以,你们其实跟他有仇吧?]白术不由幽幽问道。
[废话,不仅有仇,还是大仇!]胖章鱼愤愤说道,八条触手还不住舞动起来,看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冰雪巨人大卸八块!
齐界额角一抽,不由骂道:[蠢章鱼你能不能别动!]
只见此时齐界的脸侧和脖子上出现了一排排红色的圆形印记,都是胖章鱼触手吸盘留下的痕迹。
话说要不是齐界的头发很短,恐怕发型早就被乱动的胖章鱼弄得一团糟了。
被骂的胖章鱼有些不服气,但是想到现在是共同对敌的时刻,只能默默停止动作,打算记在心里以后再算账。
齐界这才满意,不由挑眉开口道:[我们眼前这个冰皇,可不是一般的觉醒者,在投靠阙城之前,他就早已建立了自己的避难所,过足了当‘皇帝’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