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案发现场
住在南征完小旁边的老陈,最近总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屋后总是会闻到一股恶臭味,很是让人恶心。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恶臭味越来越重,让人难以忍受。
于是,老陈决定去屋后看看情况,寻找臭味的来源。他绕到屋后,仔细地查看了一圈,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目光不由落在屋后那栋两层小楼上。
那是邻居陈先兵家的房子,自从几年前陈先兵去世后,这栋房子就一直空着无人居住。而陈先兵唯一的儿子陈小毛,也一直没有归家,据说在外面没干什么正事。
难道这臭味是从这屋子传出来的?想到这里,老陈摇了摇头,这屋子又没人住,应该不会是从这里来的。
可是,他站在这里,这味道却一直没有散去,老陈试着走近了一点,发现越靠近,味道就越发刺鼻。
最后,老陈还是决定进屋看看,毕竟,这股味实在太臭了,必须要找到根源解决。
当他走到门口时,发现大门上锁着一把挂锁。他突然想起来,先兵老哥曾经将一把备用钥匙交给过他。
两人关系蛮好,老陈经常帮助先兵家喂养鸡鸭等家禽,因此陈先兵拿了一把钥匙给他保管,以方便进出。
想到这里,老陈忙回家寻找,经过一圈翻找,找到了那把钥匙。
拿着钥匙,老陈再次返回小楼门前,插入钥匙轻轻转动,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门开了。
他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门,一股比屋外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混杂着霉湿与某种不可名状的腐味。
屋内昏暗,老陈眯起眼,四处张望。厅屋中间,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摆着几个碗,里面是吃剩的面条,已经发出馊味。几只烟头被随意丢弃在桌子上,地上几个啤酒瓶东倒西歪,一旁有几个干瘪的方便面袋子。
老陈的眉头紧锁,心中疑虑重重,难道最近有人在这屋里住过?是小毛乃崽回来了?可是也没看到他呀。
这时,那股恶臭味越来越重,老陈已经可以确定,臭味就是从这栋屋子散出去的。他捂着鼻子,看向对面一间屋子,印象中,那好像是先兵老哥生前的卧房。
强忍着恶心,老陈缓缓走近,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愈发浓烈,压迫着每一寸空气。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门板,鼓足勇气,猛地一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推开门,恶臭直扑而来,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腔。
老陈踉跄几步,胃里一阵翻涌,双腿不由自主地弯曲,双手撑在膝盖上,喉咙里涌起一阵酸涩。猛地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呃——”的呻吟,紧接着,一股夹杂着未消化食物和胆汁的混合物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与灰尘和污垢混杂在一起。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每一次呕吐都像是在抽离他的灵魂,直到胃里再无物可吐,只剩下空洞的回响和一阵阵痉挛般的疼痛。
老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情。又忍不住,朝屋里瞥了一眼。发现地面有一大摊黑红的污渍,已经干涸,白色的墙壁也溅满了红色的污渍。
屋内地面到处都是泥土,床边有一个小土堆,看起来似乎埋了什么东西。
瞬间,老陈意识到,那股恶臭味原来是尸臭味,这里是命案现场!
刹那间,老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顿觉毛骨悚然。他双腿发软,想要站起来,但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身体被恐惧占据,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救……救救……命……杀杀人啦”
老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口,一边跑一边大喊。刚跑出门口,“吧唧”一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了。
市刑警队接到南征派出所电话赶到现场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三部警车疾驰而至,停在了那栋小楼前。
十余名身着制服的刑警迅速下车,为首的是刘晓林,在屋外守候的副所长张秋明迎了上来,神色凝重。
“你好,刘队长,我简单汇报一下。”张秋明压低声音,语速却异常清晰,“报案人是陈二古的堂客,她声称其丈夫在邻居家的空置房屋内,发现了疑似命案现场,恶臭熏天,地面有血迹和疑似埋葬的痕迹。陈二古之前因惊吓过度昏迷,被送往卫生院,目前已经清醒。”
刘晓林在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伸出手与张秋明握了一下:“辛苦了,张所长!”
“派出所的同志没有进入现场吧?”刘晓林关切地问道。
“没有,刘队长。”张秋明回答道,“我担心会破坏现场,所以没有让同志们进去,只是在外面守着。”
刘晓林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很好,张所长,你们做得很到位。这样可以确保现场的完整性,为后续的调查提供有力的支持。”
随后,取出口罩戴上,进入现场。
屋内,光线昏暗,他皱了皱眉,打开手电筒,一束强光划破黑暗。
刑警们紧随其后,各自手持勘查箱,动作默契地分散开来,开始仔细搜寻每一寸空间。
刘晓林蹲下身,手电筒的光芒聚焦于那土堆上。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忽略周围令人窒息的恶臭,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拨开表层泥土。
“大家注意,这里可能埋了尸。”他低沉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队员们迅速围拢过来,拿着铲子和小铲,按照刘晓林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在土堆周围挖掘。
随着泥土一层层被剥开,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似乎更加浓烈,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随着铲子轻轻刨开泥土,一件残破的衣物边缘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片深蓝色的布料,边缘已经泛黄,布满了霉斑和泥土的痕迹。
刘晓林的心跳不禁加速,他屏住呼吸,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覆盖其上的细土。一只苍白而干枯的手掌映入眼帘,手指微微蜷曲,仿佛还残留着生前的挣扎与不甘。那手掌的皮肤已失去了弹性,如同枯木般脆弱,指甲里嵌满了早已干涸的泥土。
经过半个小时紧张的挖掘,空气中弥漫的腐臭与紧张情绪交织到了顶点。
随着最后一层泥土被拨开,一具完整的男性尸体显现,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虽腐烂肿胀,但轮廓依旧清晰可辨,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法医周小刚走向尸体。四周,刑警们保持着静默,周小刚蹲下身,首先用强光手电筒仔细扫过尸体的全身,他轻轻戴上细薄的手套,指尖触碰尸体,开始勘验。
周小刚先是从尸体的头部开始检查,轻轻拨开散乱的发丝,仔细观察头皮与颅骨的情况,寻找任何可能的伤痕或异常。
随后,他缓缓移动至颈部,手指沿着颈部轮廓缓缓滑动,感受着肌肉的僵硬程度,同时仔细观察是否有勒痕或掐痕的迹象。
将尸体翻转,周小检查尸体的后脑时,发现头发稀疏地覆盖着几处明显的凹陷。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发丝,只见头皮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淤血,边缘不规则,很明显的暴力敲击的痕迹。指尖轻轻触碰那处伤痕,感受到皮肤下凝固的血块与骨骼的异样接触。
“刘队长,从伤痕的形状和深度来看,凶器很可能是钝器,且力量极大,一击致命。”
周小刚的声音低沉,他抬头望向刘晓林,继续说道,“死者后脑的这几处伤,是致命伤无疑。而且,从淤血的分布和颜色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月以上,具体还需进一步检验。”
刘晓林闻言,眉头紧锁,随即对在门外守候的张秋明吩咐道:“张所长,你立刻去卫生院,带陈二古过来,让他辨认尸体。注意,让他要有心理准备。”
半个小时后。
陈二古站在门口,双腿如同灌了铅,汗水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终于,他鼓足勇气随着张秋明走进屋内。捂着鼻子,侧着头,目光避开那具尸体,用余光扫视着四周。
“老陈,你认识他吗?”
刘晓林站在尸体旁,声音低沉地问道。
陈二古的壮着胆子,看向那具冰冷的尸体。
忽然,他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放大,他颤抖着手指向那具腐烂的尸体,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这不是二麻子?怎么会……他怎么会死了?”
陈二古颤抖着双腿,一步步挪近尸体,他屏住呼吸,想隔开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瞪大了眼睛,看清了那张熟悉却已陌生的脸。
尽管皮肤已经肿胀变形,颜色也变得晦暗不堪,但在腐烂的皮肉间,几粒大小不一的黑痣仍若隐若现。
那些黑痣,正是二麻子独有的标记,让他在村中辨识度极高,也是他外号的由来。
刘晓林和张秋明闻言,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