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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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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请务必告知我一声。”糸色望做最后陈述,“毕竟是在业务范围之内——”

    他又被妹妹踩了一脚。

    “或许后续我能帮得上忙。”他笑眯眯的止住了这个话题,镜片后的黑瞳深邃冷漠。

    ■■■/■■■■■的前车之鉴还放在那里,从他见到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宿命一般的因果。

    但他们是不同的。

    直觉告诉他,涩泽龙彦会以一个扭曲的形态和方式重蹈「——」的覆辙。

    糸色望拿起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茶有些冷了,苦涩之后是逐渐蕴开的清香,他握着茶杯,指尖摩挲着它的边缘。

    感受到了,什么存在挪开了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

    通灵世家之子的身份就是有几点不好,过于敏感便是其一。

    kp:职业加成通常灵感很高的。

    kp:剧本组那是个意外。

    “你们关系真好。”

    涩泽龙彦有些羡慕,他从前也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妹妹,但那是很久远的前生,他甚至已经忘了她的名字。

    对于自己的死亡,她一定十分伤心,说不准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葵小姐不在吗?”糸色伦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桌子,“她还没回来吗?”

    “快了。”涩泽龙彦答道:“葵姬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来了。”

    那是「姐姐」,可涩泽龙彦从没叫过她的名字“葵”,也没有叫过姐姐。

    涩泽葵也并不在意这个。

    真是奇怪的姐弟关系。

    糸色伦心下感叹。

    “那么,打扰了。”糸色望起身,“缠还在等我。”

    这便是告辞的意思。

    糸色伦看到了斜放在门口的红伞,它被好好的收了起来,插在藤制的落地框架之中。

    “那把伞是遮阳用的。”涩泽龙彦转着轮椅,送他们离开茶室。

    母亲说,阳光会灼伤他。

    “我也有一把类似的伞。”糸色伦抽出一把红伞打开,伞面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多余的纹饰。

    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来的,一把,红伞。

    涩泽:这两兄妹真的没有什么随身空间之类的东西吗?

    “留步于此吧,涩泽君。接下来的路我们可以自己走,在与涩泽夫人道别之后,我们就返程了。”

    糸色望舒展开坐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回去还要给她们上课。”

    糸色伦把伞杆放在肩膀上,红色的伞面遮住她的身影,只留下和服下摆的樱色花朵,少女回身,礼节性的微微颔首。

    “好。”坐在轮椅上的人挥手作别,“有空再来玩。”

    涩泽龙彦转动轮椅,从反方向回自己的房间,太宰治与他擦身而过,追逐着糸色家的人远去。

    涩泽龙彦从来不管太宰治去哪,他喜欢在院子里到处逛悠那就随他去。

    无所谓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不在乎这些。

    糸色伦和糸色望并肩而行,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太阳西落,阳光并不耀眼,他们在廊道的阴影中向着客室的方向行去。

    明明是第一次来,却轻车熟路一般。

    “是格局,只需要稍微推算一下就好。”

    长廊边挂着一张又一张竹帘,它们把光线切割成极细极密的一小束,两个人的脸便在光与暗之中隐现。

    “有看到吗?”少女询问着自己的兄长。

    糸色望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拿衣角擦了擦,重新戴回去。

    “拥有濒死经历的人的灵魂波长可以与鬼魂交流。”1糸色伦转了一下手中的红伞,“这把伞,倒也衬他。”

    “我不知道。”糸色望收起了面对外人时的阳光和夸张,神色冷凝。

    在即将达到死亡彼岸的前一刻,他隐约看到涩泽龙彦身边的那个模糊轮廓,伴随着令他心悸的熟悉。

    但他没有在这个身影上停留,他的目光定在了轮椅上的那个孩子。

    几乎要化成实质的死气和快要把人纠缠致死的因果,连同那份令他感到亲切的——

    绝望。

    求生苦痛,求死不得。

    这个孩子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以及——什么?

    被擦去的一片空白,是他不能理解的东西,在涩泽龙彦的身后,亲昵的搂住他的脖颈,想要把他吃掉一样的——

    扭曲的什么存在。

    糸色望: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涩。

    “他,存在于这里,在每一处。”

    “于樱树下,于地母怀中,于人世。”

    “于罗生门下。2”

    他们找到找到涩泽节子的时候并非在客室,而是在一间奉祀物品的和室内。

    和室的门大敞着,涩泽节子站在阴影之中,正在更换祭品。在正中最上被供奉着的,是一把古朴的短刀,目测有八寸左右。它静静的躺在特制的架子上,刀鞘上缠着雪白的织物,未被遮掩的地方露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带着点火焰烧灼后留下的伤口。

    这座宅邸的格局的确像是供奉着什么东西,同样也是约束着什么,将其封死在这座诺大的宅邸之中,不得而出。

    “这把刀是祖上传下来的,某位将军大名的贴身之物。”

    糸色家的两位客人并没有进入,只是在室外安静的等待。涩泽节子合上拉门,带着两人在另一个小庭院内站定。

    “糸色先生,妾身所求之事?”

    “有。”糸色望答:“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处理。”

    他在濒死的情况下的确见到了那个存在于这座宅邸的“鬼”,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糸色望隐约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无法笃定他的确切位置。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起来浅薄,实则极厚的壁障。

    “我建议您去找其他人试一试,一些更专业一点的。”

    他说,“比如神社的人。”

    “妾身会考虑的。”涩泽节子低垂着头,有些难过。

    但宅邸闹鬼这种事,总比自己的孩子真的有精神疾病要好一些吧?

    她自我安慰着。

    “夫人,您跟我过来一下。”神出鬼没的医生以急事为由叫走了涩泽节子,她匆匆忙忙地跟着医生离去。

    “请两位稍等一下,妾身一会就回来。”

    “伦,你是不是有东西忘了。”糸色系忽然道:“在茶室,你回去看看。”

    糸色伦:……?

    有吗?她有丢什么东西吗?她怎么不记得!

    但她还是走了。

    “把妹妹支开,是为了我吗?”太宰治对着糸色望伸出了手。

    他一直跟在这对兄妹身后,走过长长的廊道,听着他们的交谈和对自己的推测。

    糸色望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就这样,【本不该相遇的两个灵魂,相遇了。】3

    他们的指尖碰触到了一起。

    糸色望只感觉到一点虚幻的冰凉,明明指尖下空无一物,却好像触摸到了什么。

    如镜水一般,倒映出了另一个“自己”。

    存在于感知之中。

    [太宰治:很敏锐。]

    [kp:职业加成,血统加成,糸色家的孩子灵感都很高。]

    太宰治若有所思。

    糸色望低语,“你要小心……”他对着“鬼”说出了一个名字。

    “老师——”一位短发少女冷不丁的从旁边探出头来,“您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糸色望好险没被她吓死。

    “不,没什么。”糸色望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迟早要让他的这群学生们吓出心脏病来。

    [kp:这是那个……跟踪狂少女?]

    [太宰治:他的学生们看起来都很有意思。]

    [kp:嗯,嗯?啊?]

    这不是只出现了一个吗?你哪得出的结论?

    那少女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看起来十分活泼开朗,她微微笑着,拽着她的老师向外走。

    向着,远离太宰治的方向走。

    活·泼·开·朗,阳·光·和·善。

    她不经意间回头,太宰治便能看到她眼底翻滚的黑泥和恶意。

    同类。

    某种方面来说,他们是同类。

    她就那样瞥了太宰治一眼,精准的找到了太宰治的位置,分毫不差。

    “非常的,有意思。”

    …

    涩泽龙彦是在那颗樱树附近找到太宰治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爬树?”

    一条腿踩着树枝,另一条腿悬空垂下,太宰治倚着树干,樱花遮掩着他的身形。

    太宰治没有说话。

    好吧。

    轮椅上的人这样想到。

    无所谓,怎样都好,只要别从上面再摔下来,把自己砸死。

    他这细胳膊细腿可遭不住。

    “你对望先生所言之地缚灵,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什么看法。

    太宰治扯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他有一点轻微的窒息感。

    ——你不会真的死在我家了吧?

    太宰治从涩泽龙彦诡异的眼神中读取到了这个信息。他坐在樱花树上,飘落的花瓣避开了他所在的位置,纷纷扬扬的落在树下的少年身上。

    ——怎么可能。

    他很确定这个事实,他的确已经死了,但绝对不可能死在这里。

    首领宰应当死于横滨,死于港·黑,他可以死于一切危险的活动和暗杀,也可以死于精神崩溃后的自我了结。

    唯独不可以,死在千万里之外的废弃荒宅。

    就算死后仍不得安宁,也应是成为横滨这座城市的“灵”,永永远远的陪伴在他最爱的人们身边。

    从屋顶上落下来的那一晚,他的记忆之门刹那间开放,他穿过重重迷雾看到了自己。

    黑夜,高楼,死亡证明。

    孤注一掷。

    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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