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彩云国26
因着蓝楸瑛，九九等人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府邸门口了。
“啊，二位大人来了，我马上就去做晚膳，请稍等片刻。”秀丽上前接过食材，向厨房快步离去。
九九有些尴尬地跟几人打了招呼，便拉着杜影月和琉火速跟上秀丽。
剩余的男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红邵可走进府邸。
“你弟弟到底怎么回事？”李绛攸边走边生气地质问蓝楸瑛。
静兰也跟着笑容满面地挖苦着：“不愧是蓝将军的胞弟，居然在进士就任典礼缺席，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蓝楸瑛张了张嘴，这他确实无可辩驳，最后无力地说道：“那小子根本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当初是我哥他们硬把他抓来扔进国试的，虽然我之前有猜到他会趁机溜之大吉，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那就不要考上啊！”李绛攸完全不认可。
蓝楸瑛无奈表示，他弟弟虽然平时很没干劲，但却是个既然做了就要全力以赴的人，不然早在会试之前就溜了。
蓝家是凌驾于红家之上的，立场一直不明，当年蓝楸瑛考上国试第二名的时候，就引起过不小的话题，众人均以为蓝家终于愿意重返中央，扶持处于混乱状态的国家与国王。
但没想到的是，最开始以文官身份进入朝堂的蓝楸瑛在短短数年后便转任武官了。
这次，蓝家又有直系子弟考上第二名，又是引起一阵热议，不过所有人没想的是，这人竟会如此任性，直接跑了。
在饭桌上落座后，看着帮忙布置碗筷的杜影月，蓝楸瑛笑道：“影月小弟也很厉害啊，想不到会以十三岁的年龄一举高中状元，一下子刷新了绛攸的纪录。”
杜影月微红着脸，摇头道：“没这回事。”
“是啊，影月真的很厉害呢！可是他居然完全没有通知老家的父老乡亲。”秀丽拿着一叠信纸走到杜影月跟前，“这给你，今天之内把信写好。”
九九带着琉光端着最后两道菜出来，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手，“影月，你还是写吧，这也是为了保障你那俸禄的安全。”
“我、我的俸禄……？”
“没错！你也太糊涂了吧！竟然把八十两银子全部寄回去，你别看是礼部派出的快马，有些送信的人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会把你托付的银两私藏一半的，你就算是要寄，也该分成小笔金额寄回去，让人想偷又觉得偷这点小钱很没趣。”
“真，真的么？”
秀丽叹了一口气，据影月之前提到的过去经历来看，濒死的时候被道观收容照顾，过得和她家一样的穷酸，但为什么对钱会这么没有概念？
“来，写信给家乡的道观，让他们到时候确认银两的数额，顺便通知他们你高中金榜的消息，写好后我帮你寄出去，快马费用我会请他们打个折扣，这点你尽管放心。”
杜影月眨眨眼，开心地点了点头。
见这件事情说完，一直沉默的静兰看向秀丽，语气严肃：“小姐，您怎么又单独外出，明明告诉过您尽量避免单独外出的。”
“呃……可、可是，我只是去买盐而已……”
“买盐也不行，您又不是不知道在您及第之后，只要一上街就会遇到流氓……”
秀丽一听这话赶紧捂住静兰的嘴，紧张地看向九九。
果然，九九“噌”地站起，跑到秀丽身边，将她拉起，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秀丽，你没事吧，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看着九九眼眶发红，秀丽赶紧安抚，同时偷偷地瞪了一眼静兰。
静兰满眼歉意，他刚才太但担心秀丽了，忘了九九也在了。
李绛攸赶紧转移话题，对着九九说：“你还说秀丽，你自己不也从宫里出来了？”
其实，关于九九能够随意出入王宫的事情，现场的人除了秀丽外都是知情的，因为紫刘辉当时有和他们商讨过。
秀丽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九九怎么出来了？
“是刘辉特意允许的，有了这个玉牌后我就能随意出入了。”见秀丽仍有些担心，九九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琉光拉了过来，“放心吧，有小琉光在，而且我身上还有玉菀给的防身药粉，这是暂时失明的，这是瞬间倒地的，这是浑身瘙痒的……”
看九九一副要把所有药粉都展示一遍的样子，秀丽一头黑线地按住她，“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收起来吧。”
这么多药粉万一不小心撒了，在座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九九完全不知道秀丽在想什么，听话地将药粉重新放回身上。
“好了，你们两个外出的时候都要多加小心，这段时间不要乱跑。”红邵可举起酒瓶，看向秀丽和杜影月，笑道：“恭贺你们及第，影月小弟，这酒很甜，不会太烈，你可以尝尝。”
除了红邵可、九九和琉光以外，其他人瞬间回想起了会试之前的那场骚动，他们深知杜影月喝酒后的情况，瞬间僵住了。
杜影月也局促不安起来，“啊、呃……很感谢您的好意，只是我的酒力不好。”
九九感觉这些人表现有些怪异，低头小声问秀丽，“为什么提到让影月喝酒，你们表情这么奇怪，难道影月酒品不好”
“呃……这个……如果日后有机会你见到的话就知道了，我不太好说。”秀丽头皮发紧地说。
九九点点头，心里越发好奇杜影月喝酒后的状态。
见杜影月确实不想喝，红邵可遗憾地收回酒瓶，众人松了口气，继续热闹地交谈起来。
王宫内。
红黎深看着站在窗前的紫刘辉，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关于本年度第一甲二十名新科进士暂时不举行吏部考试，先留置朝廷进行观察？”
紫刘辉没有回话，而是从窗口眺望城下风景，今晚的城市依然是那么的繁华热闹，想必这群新科进士正挥金如土，四处宴客，大肆庆祝吧。
所谓的吏部考试是决定及第进士们去哪个部门的考核，主要以面试为主，没有通过这项考试便无法胜任官职。
吏部考试顾名思义是由吏部全权负责，因为掌握着每位进士的前途出路，进而影响着朝廷的人事布局，所以被默认为是六部之首。
六部均设置了各自的尚书与侍郎，而吏部侍郎李绛攸的地位却是高出了其他侍郎一阶，由此可见吏部的权限之大。
“孤听闻父王时代也偶有此类似状况发生。”紫刘辉转回身看向红黎深。
“是，微臣和绛攸那年皆是如此，第一甲进士当中出现了难以分发职务的人才，便会采取这样的手段，这是一种权宜之计，包含了等待时机的意味。”红黎深用扇子敲打着手心，“杜影月与红秀丽参加吏部考试的话，即使是按程序经由面试等分发部门，恐怕也无法让人心服口服，如果导致好好的人才被用坏，着实可惜。”
对于红黎深这句可惜，紫刘辉很是惊讶，“孤记得你对于抗压性太差的人往往以一句：原来只有这点能耐，随即剔除不用。”
“那是当然，微臣向来最讨厌弱者、天兵跟蠢材，这其中包括过去的陛下在内。但这次情况不同，条件太恶劣了。如同是把一株新生的嫩芽冷不防扔进水里，若不赶紧捞出水面安置在泥土里，那不能嫩芽付出努力就先给泡烂了。”
果然是父子啊，紫刘辉暗叹，绛攸也说过类似的话语，不过二人不同的是，绛攸已经向他宣誓效忠，但红黎深是绝对不会的。
“真想知道谁才能令你心悦诚服。”
“微臣已有臣服对象，也正是为了此人才留在朝廷。陛下不必介怀，因为微臣面对先王陛下也是保持一贯的态度。陛下面对微臣的畅所欲言却毫不动怒，单凭这一点也是值得赞赏的。”红黎深一副完全不把国王当成国王的语气。
紫刘辉对此并不在意，“只要你现在人在朝廷，继续作为孤的臣下，如此便足够。”
似是见不得紫刘辉这副淡然地样子，红黎深摇了摇扇子，“陛下一旦让微臣感到失望的话，微臣会立刻辞官返回红州隐居。”
“如同蓝家那几位宗主一般吗？”
“是的。”
紫刘辉摇头，只要黎深还在意邵可和绛攸，不想他们在朝廷遭受池鱼之殃，就会尽力辅佐他。正因此，霄太师才会提拔绛攸成为他的近臣。
红黎深冷笑，“若非兄长殷殷请求，微臣是不可能给绛攸放行的。”
“那你现在后悔么？”
“后悔？微臣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汇，如果有能让微臣后悔的事情，那微臣必是要摘掉陛下的项上人头的。”
即使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紫刘辉也没有任何震怒，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有劳了。”
见状，红黎深冷哼一声，继续说：“关于刚才的提案，微臣将在今日之内以书面文件交送所有相关人士，观察时限为多久？”
“直到春季除授大典，一切彻底落定为止。”
“遵旨，那么恕微臣告退。”
“红尚书大人。”紫刘辉喊住正准备退下的红黎深，“谢谢你愿意将九九交给我。”
红黎深笑了起来，却是有种刺骨的凉意，“不需要，如果不是兄长说情，微臣并不想将女儿交给你，还请陛下好好珍视微臣的女儿，不然即使你是国王，微臣也不会放过你。”
“红尚书放心，孤定不会辜负九九。”紫刘辉一脸认真地保证，看着红黎深那依旧透着寒意的面容，他有些犹豫地开口：“其实……孤……也很喜欢你的。”
闻言，红黎深大怒，然后冷笑道：“怎么，你也想把我骗上床么，还早一百年呢，混小子！”
望着红黎深快步离去的背影，紫刘辉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孤说这些话的心态是很单纯的。”
红黎深走后，房间归于寂静，紫刘辉再次走到窗边，视线投向红邵可府邸的方向。
“九九，快回来吧，孤又开始觉得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