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彩云国10
九九站在自己寝宫门口，看着守在门外的一排侍卫们，心里有些不安。
“宫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回禀贵妃，是陛下吩咐我们守在这里不让您出去，其他的，陛下并没有说。”
九九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这些守殿的人脸色正常，没有什么严肃紧张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
这醒来后看到这一幕，她还以为宫变了呢！
“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呢？”
“陛下说让您等他。”
九九看了看玉菀和琉光，见两人也是疑惑的样子，只好先回殿内。
没一会儿，紫刘辉就过来了，玉菀和琉光在行礼后便退下了。
两人坐在床榻上，紫刘辉看着九九突然唉声叹气起来，好半天才开口：“你……只是挂名贵妃，是么？”
九九翻书的手顿了下，看向紫刘辉点了点头，“你知道了？”
“嗯。”紫刘辉苦笑。
今天早上，秀丽突然跑到他面前，非常愤怒地表示她已经知道了他只是假装昏君，感觉被欺骗的秀丽气急败坏的说出了和霄太师的契约内容，并表示她和九九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要求离宫。
想到这，紫刘辉感觉心里越发苦涩起来。
听完后，九九仔细地打量了下坐在她旁边的紫刘辉，笑道：“你现在越发的有国王的威严了，虽然不清楚你当初为什么会假装昏君，但是既然你并不是真的昏庸，那我和秀丽确实是可以离开了。”
“王宫，不好么？”
“挺好的，但我还是更喜欢宫外，感觉更自由些。”
从小在王宫里长大的紫刘辉自是明白九九的感觉的，他有些低落，“孤，孤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真的很像大狗狗啊，九九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想着。
于是，她笑着拨乱刘辉的头发，“你都已经是国王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紫刘辉抓住九九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孤希望你能一直陪在孤身边。”
这直白的话语让九九脸颊微微泛红，她抽出了自己的手，“你还是想想怎么和秀丽道歉吧。”
紫刘辉苦恼地皱起眉头，他也很喜欢秀丽，希望秀丽也能一直留在宫里。
秀丽给他的感觉和王兄有点像，这让一直期盼着王兄回来的紫刘辉有些舍不得放她离开。
看着紫刘辉陷入沉思，九九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所以，现在能把门口的那群人撤了吗？你总不会还想软禁我吧？”
紫刘辉很想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说出来，九九会生气的。
……
听完紫刘辉的苦恼，蓝楸瑛扯了扯嘴角，“陛下，恕微臣直言，其实陛下曾抱过女人，对吧？而且经验丰富。”
“……，你，你怎么会知道？”
“从您和九九娘娘的互动。”蓝楸瑛一脸兴味地看着他，“而且，九九娘娘应该并不知道这一点，您是在刻意隐瞒吗？”
“孤，孤只是怕九九跑掉，而且从很久之前，孤就没有了……孤现在守身如玉！”
蓝楸瑛嘴角抽搐，守身如玉是这么用的么？
“孤，害怕孩子。”
“嗯？”
“和女人一起，就会有小孩。”
蓝楸瑛很快明白他是在解释为什么从很久以前就没有了。
“孤认为一旦有了小孩儿，将来是个烫手山芋。”
紫刘辉之所以这么想，和他儿时经历的内乱脱离不了关系。
他并不打算一生为王，在他看来这个王座总有一天会被他所等待的人取代。
因此他小心翼翼并谨慎行事，为预防可能会出现的子嗣，他刻意营造好男色的印象，就怕一旦迎娶名门之女，产下一儿半女后可能会引发争端，紫刘辉在事前就筑起一道高墙。
只不过，那时的他未曾想到会在不远的将来遇到九九。
“那陛下，您之前有过心仪的对象吗？”
紫刘辉一脸疑惑。
蓝楸瑛顿时就明白了，这位陛下还未学会爱人就经历了肉体关系，因此也不太懂情。
不过，身为一国之主的他也没有必要知道，毕竟身边多的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人，这么说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这么一想，蓝楸瑛突然对紫刘辉产生了一丝怜爱，不自觉的就把他当成了弟弟看待。
“还请陛下多多加油，您想留下贵妃，或许可以依靠您那张脸，只要把这张俊脸的功用发挥到最大极限，应该会有胜算。”
“……”紫刘辉半信半疑。
“对了，陛下。关于毒有了新进展。”
紫刘辉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情况如何？”
“根据陶御医和绛攸的报告，毒性越来越强了。从绣花针到诅咒，稻草人等等什么都有，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事情发展至今，真希望对方能发现我们已经注意到他了。说起来，能发现这些也多亏了陛下圣明。”
“……孤从小就习惯这些事情了。”紫刘辉淡淡地说道。
蓝楸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对于陛下从小的经历他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们的陛下可真是位小可怜。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蓝楸瑛转而问道：“这下毒种类越来越多，毒性也越来越强，不知道两位娘娘该如何防范？”
“九九的话目前倒不必担心，有玉菀在，她的毒术和医术都相当的高明。”
“秀丽的话，孤和九九每天都会在茶杯里偷偷掺进特制的解毒药，让她喝下。”
蓝楸瑛点点头，没想到李贵妃身边还有这等人才。
“知道毒的来源了吗？”紫刘辉问道。
“均是同一来源，微臣也有相关证据材料。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这么快就会露出马脚？”
“那就暂时先不要锁定特定对象，继续追查其他人，孤要所有可疑人物的详细资料。”
“遵旨。”
夜幕降临，刚回到自己寝宫的九九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东西落在秀丽那里了，便带着玉菀和琉光回去拿。
刚到寝宫附近就听到有人大喊：“快来人，快来人啊！赶紧调查红贵妃的寝宫啊！”
这声音是小绛？
九九提着裙子飞快地跑过去，就见李绛攸正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晕倒的香玲。
“小绛！”
“九九？”
“大人，李贵妃，红贵妃不见了！”进去搜查的卫兵首领出来对两人说。
秀丽不见了？九九瞬间就想到了那在暗中不断对她们下手的人。
看到面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的九九，李绛攸将香玲交给卫兵，让他们带下去交给御医，然后走到九九身边，拍了拍她肩膀，“没事的，九九，你别急，秀丽娘娘会没事的。”
注意到李绛攸担忧的目光，九九朝他勉强地笑了笑。
御书房内。
紫刘辉看了眼心神不定的九九，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孤已经派人去找秀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九九点点头。
紫刘辉看向李绛攸，“是怎么回事？”
李绛攸原本是要去外廷的，结果在手持简易地图的情况下还是迷路了，就一直迷路到了后宫。
按理说外男在没有许可下是进不了后宫的，但奇怪的就是，李绛攸这一路走来，竟无一人看守，这才让他顺利地迷路到后宫，并意外地走到了秀丽寝宫附近。
在李绛攸发现这里是后宫后，本来是打算立刻走人的，但意外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只听到对方说什么多亏了被收容，她也想要帮大人……，然后就突然没了声音，感觉不对劲的他上前查看，就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香玲。
紫刘辉：“除了香玲外，还有其他人么？”
蓝楸瑛摇头，他刚才也进去看过了，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
其实，在紫刘辉等人察觉有异常后，很早就盯上了香玲，也一直对九九和秀丽这边都有监视，但在重重监视之下还能带走秀丽，而且如烟雾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见对方的手法之熟练。
“看来香铃一事应该出乎‘那个人’的意料之外。”想到刚才听到的那断断续续的话，李绛攸推测道。
于是，紫刘辉开始下令，对于红贵妃被人掳走一事任何人不得声张。除此之外，让蓝楸瑛对他们已经查到的幕后之人进行收押，并让李绛攸继续监视还在昏迷中的香玲，并召集所有御医，以防宫内发生不测。
紫刘辉：“原本打算谨慎行事，但无可奈何，总之今日之内必须把事情了结。一旦发生不测，我们这边也会出现伤患，先做好应变的医疗措施，挪用整个宫殿也无妨，药品与物资尽量备齐……”
看着紫刘辉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条又一条命令，九九有些欣慰，他现在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没有辜负秀丽的一番心意。
“陛下，还有一事，有一个人行踪不明。”
“……”
见紫刘辉突然不说话了，李绛攸的目光锐利起来，“这个情况下，茈静兰在此时失踪未免有些可疑，他……”
“不可能！”紫刘辉语气粗暴地打断李绛攸的话。
李绛攸并没有因紫刘辉的语气而闭嘴，“有什么依据吗？”
听到这话，九九张了张嘴，想告诉李绛攸静兰不是有问题的人，但这个场合她并不适合开口。
紫刘辉：“……没有。”
李绛攸：“那不成理由。”
紫刘辉蹙起脸，但脸上并没有什么质疑的神色，见李绛攸坚持要理由，他嘟囔着说：“静兰与秀丽是不会背叛孤的，不必借由此来确认他们的忠诚。如同自愿接受了赐花的你们一般，孤从来不会怀疑。”
蓝楸瑛挑眉，“哦，看来陛下对微臣的评价可真高。”
“这不是评价，而是孤很清楚两位刚正不阿、绝不循私逢迎的个性。二位过去数度向愚昧无知的顶头上司递出辞呈，每次均是由红蓝两家从中斡旋。一再拒绝数不胜数的天赐良缘，自尊心之强几近傲慢不羁，且坚持自我，从不向恶势力低头。”紫刘辉一脸认真。
蓝楸瑛和李绛攸顿时沉默了，这确定是在夸赞他们么，不过，意外的感觉还不错！
“这么说来，陛下认为静兰是清白的吗？”蓝楸瑛问道。
“是的。”紫刘辉非常坚定地回答。
见此，蓝楸瑛笑着从衣服内取出一封信，“陛下，您及格了。这是静兰留下的，其实他叮嘱过不能公开、不过既然陛下如此信任他，这封信交给您应该没关系。”
看完信的紫刘辉双手颤抖，九九好奇地瞥了一眼信的内容，心下了然，她猜的没错，静兰果然是那位被流放的清苑二皇子，也是紫刘辉一直惦念的王兄。
“……楸……楸瑛你早已知晓此事了吗？”
“因为微臣还记得他的剑法，私底下也对他做了一些调查。”
“……孤，完全没有察觉。”
“不能怪您，以他的外表，说他只有二十一岁也不会有人怀疑。”
看着又要哭的紫刘辉，九九心里有些无奈，他们这位陛下可真是位小哭包啊！虽然是这么想着，九九还是掏出绣帕，给他擦了擦眼泪。
李绛攸眉头微微皱起，九九她……
就在这时，忽然有东西从窗外射入，划破空气直向屋内几人的方向而去。
紫刘辉下意识地护住九九，蓝楸瑛飞快挡在紫刘辉身前，随即又跑到窗户边查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啧，逃得还真快。”
“你们看，这个。”
九九站在插进地面的缀有黑色鸟羽的箭旁，手里晃着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