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乡镇书记谢勤风
崔佳妮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焦急,她双手紧紧地握着黑色大众的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洛锦溪则把脸几乎贴在车窗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江程煜身影的角落。
汽车在周边江程煜可能走过的路段缓慢地行驶着,她们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路口都不放过,可始终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斜阳的余晖如同一把把炽热的火剑,穿过车窗玻璃,刺在两人的身上,让她们感到精神愈发疲惫。
长时间的寻找和高度紧张的情绪,让饥肠辘辘的感觉越发强烈。洛锦溪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那声音在安静的车内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在向主人抗议。
她一脸疲惫地瘫坐在座位上,眼神却依旧漫无目的地在车窗外搜寻着,嘴里忍不住嘟囔道:
“江程煜,你到底跑去哪里啦?看我找到你不先把你抽筋扒皮,呆在医院不好吗?非要这样饥寒交迫地跑出来,真是给人添堵。”
就在此刻,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有些沉闷的气氛。
洛锦溪像是被惊到的兔子,忙不迭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穆小吉,她急忙接通,说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穆小吉紧张得有些颤抖的声音,询问道:“找到他了吗?”
“没呢!你们两个在一起那么久,他会去哪里,你知道吗?”洛锦溪急切地问道。
穆小吉一下沉默了,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画面;江程煜跟着自己不惧魂体剥离的痛苦,来到这里救治自己。
在这里他举目无亲,那些和江程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没有一个真真正正怀念的地方;此刻就像一根针掉进大海里一般,毫无头绪。
洛锦溪半天听不到回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喂,穆小吉你在听吗?”
“在”穆小吉的声音有些落寞,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洛锦溪继续追问:“他会去哪儿?”
“没地方可去。”穆小吉回道,话音刚落,他的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
昆城海边大石头上留下的字样,如同一幅幅清晰的画面呈现在脑海里:天地宽山河阔,却无容身处;此生无所依,所依亦何处?
那是江程煜曾经在极度痛苦时留下的,留下字样,消失了两年之久。让穆小吉的身心痛苦的折磨了两年,这句话就像一道诅咒,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现在想来,满是揪心。因为穆小吉害怕,害怕历史重演;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找到他。
洛锦溪轻声问道:“穆小吉,你没事吧?”
穆小吉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没事。”说罢,便匆匆挂断了电话,他不想让洛锦溪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另一边,小霍机灵地把吉普车缓缓驶进军区医院,车子刚一停稳,他就迅速地跳下车,快步来到后排打开车门。
他看着昏迷的江程煜和曹教授,很有眼力劲地说道:“曹教授,你把他给我背着。”
曹教授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江程煜,一边说道:“小霍,小心点;送他去我办公室旁边那个宿舍。”
“好的,教授。”小霍背着江程煜,曹教授在旁边扶着,一路脚步匆匆地向楼里走去,直奔办公室旁边的宿舍而去。
曹教授赶到宿舍门口,赶紧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小霍则几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把江程煜放下,那动作轻得就像放下一件无比珍贵又易碎的宝物。
曹国华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厚被子,轻轻地盖在江程煜身上,然后吩咐道:“小霍去打些热水来,帮他洗漱一下。”
“好嘞!”小霍麻溜地转身离开宿舍。
曹教授快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柜子,在里面仔细地翻找着,拿出一个崭新的输液管和退烧液体,又精心搭配了营养液。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抱着这些东西回到病房,熟练地拿起江程煜的手臂,在那健硕且布满青筋的手臂上仔细地找到合适的血管,扎针输液一气呵成,那熟练的动作显示出他多年的从医经验。
不一会儿,小霍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他把水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拿了一块毛巾,开始朴实又细心地给江程煜擦脸和手。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擦完脸和手后,他又轻轻地抬起江程煜的脚,仔细地为他洗脚,把脚上的灰尘和污渍一点点地清洗干净。
曹教授则拿来医用剪刀和碘伏,他看着江程煜脚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泡,心疼地皱了皱眉。
他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把血泡挑破,然后用碘伏轻轻地消毒,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细致,把伤口简单处理干净,希望能减轻江程煜的痛苦。
曹教授小心翼翼地把江程煜安置好,帮他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确保他能躺得更舒服一些,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输液管,这才抬起头,叮嘱小霍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前面找我。我去前面医院看看那些伤员。”
小霍机灵地点点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拍着胸脯说道:“好,把他交给我,您就放心去忙,我会好好守着的。”
曹国华走出宿舍,来到走廊,他的步伐很快但又很稳,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使命感。
他径直朝着军区医院前厅走去,那里是伤员集中救治的地方,也是他现在最牵挂的地方。
刚走进前面的病房区域,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便传入耳中,那声音像是一把把尖锐的针,刺痛着曹国华的心。
他加快脚步走进一间病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病床上躺着的伤员,那场景让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有的伤员头部被厚厚的绷带包扎着,隐隐能看到血迹渗出来,那绷带的白色显得格外刺眼;
有的腿部打着石膏,高高吊起,腿部肿胀得厉害,皮肤因为淤血而呈现出青紫色;
还有的伤员胳膊和腿都受了伤,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又无助。
这些伤员的伤情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十分严重,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曹国华心痛不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坚定,他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年轻医生,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看到曹国华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急忙说道:“曹教授,您可回来了。有一个特殊人物,情况比较特殊。他是在塌房事故中被砸伤的,初步检查发现肋骨有多处骨折。
我们已经进行了接骨还原处理,可后续在影像检查中发现,有一块碎骨片位置非常棘手,在胸腔内靠近心脏和大血管的敏感部位。
如果现在进行手术取出,手术过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损伤到这些重要的器官和血管,引发大出血或者心脏骤停等严重后果;
但如果不取出,这块碎骨片可能会随着患者的身体活动而移动,进一步划伤周围的组织,甚至有引发感染的风险。
我们现在很为难,是要等洛教授回来一起讨论后,再做决定吗?毕竟这个病例太过复杂了。”
曹国华的眉头紧紧皱起,眉心处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神色凝重地说道:“廖建城,你把这位特殊病历拿给我看看。”
廖建城连忙应道:“好的,曹教授;这边请。”说罢,他快步朝着病房外走去,曹国华紧跟其后。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向着伤员会议室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急迫感。
走进会议室,里面的医护人员正忙碌地讨论着各种病例。
廖建城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整理资料的马护士,他提高声音喊道:“马护士,把那个特殊病号病历和片子拿给曹教授看看。”
“好的。”马护士回应道,她放下手中的资料,快步走到墙边的柜子前。
她的眼神快速地在柜子里一排排的文件夹上扫视,很快就找到了目标,迅速地将病历和片子取了出来,然后走向曹教授,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曹教授。”
曹国华接过病历和片子,走到会议室的灯光下,神情专注地开始翻阅病历,仔细地查看每一项检查数据和记录。
当他拿起片子,对着灯光仔细观察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嘴里呢喃道:
“这个问题,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啊,这碎骨片的位置实在是太刁钻了,周围的血管和神经错综复杂,而且紧邻着重要器官,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手术都无从着手啊!”
廖建城在一旁焦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啊?他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省委书记派遣到小羊村,负责钻山隧道这个重大项目,新上任的乡镇书记谢勤风啊!
这次隧道塌方事故已经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造成了这么多劳民伤残,要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影响可就特别大了。
整个项目都可能陷入停滞,社会舆论也会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廖建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深知这个病例的严重性不仅在于医疗层面,更涉及到社会层面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