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社恐画家的高冷天师(14)
下午的晚饭由鸡飞狗跳结束。
也由时晏洗碗结束。
主动包揽洗碗的某高冷人士掐诀开辟鬼道入口,主动伸出手,掌心朝上递给站在他旁边的浮玥,“拉紧我。”
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鬼道缩地成寸,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抓紧我有备无患。”
在后面听得倒牙的六米和此妍对视一眼,无比想念休假在家的陈波源。
也无比想念他被老大扯着后脖颈的对照景象。
对视片刻,深深理解对方意思后,默默上前,一人一个衣角扯住浮玥的衣服下摆,跟着进了鬼道。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鬼道的入口没设在警局内部,而是在间隔两条街距离的小巷子。
时晏给浮玥三人都贴了张隐匿气息的符箓,还不忘解释,“符箓一道,说白了就是利用不同的纹路,把不同效果的阵法进行压缩。”
“这些都可以后天学习,但修习这一道的前提是能画出符箓来,皎皎你单凭临摹就能把复杂的纹样画出来,里头还有灵气,虽然没什么效果,但也很厉害了……”
浮玥原本被他夸得有点脸红,但随着讲解,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还在听。
点完头发现可能黑不溜秋的、时晏看不见,又应声答“嗯”。
乖乖的可爱死了。
时晏没说自己可以夜视,借着夜色掩护,明目张胆一寸一寸用眼神描绘女孩的每一处细微表情。
巷子里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时晏眼神骤然一凝,精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伸手把浮玥三人护在他身后。
墙壁上似乎被冷气侵袭,逐渐凝结出水滴,一滴一滴滴下来、淌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六米倾身稍稍挡住浮玥和此妍的视线,轻声预警,“有点吓人。”
有多吓人?
浮玥和此妍分别两边探出来一点头,往前面看。
浮玥被时晏和六米一左一右夹护着,又没有她们两人高,视线只能在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处探出去。
从纯黑的夜色侵占眼球的,是稍微有点月光、若隐若现的一块高个。
之所以说块,全都是因为根本看不出来还是个人形,从顶到尾,都被一丝丝黑乎乎的东西覆盖,仔细分辨,才能借着月色看出来——是头发。
拖至脚底的头发却并不飘逸,反而看起来是沉甸甸的质感,紧紧黏在“她”全身上下,一点一点往下滴着水。
脚步声由轻微转变成无声。
时晏再次伸出手,“我们跟上去。”
六米和此妍闪到一边,露出浮玥的身形。
浮玥现在的思绪全被眼前这东西吸引去,脑子里的灵感一阵一阵地往上涌。
这是她第一次毫不害怕地直面这些东西。
不设防地把手直接塞进大手掌心,随后牢牢握住,“好,跟远一点还是近一点,会被发现吗?”
游荡的“她”已经逐渐要逃离她们的视线了,浮玥有点紧张地用力,“还不走吗?”
“走。”
时晏阔步,拉着浮玥往前走。
男人的步子大,走一步抵得上浮玥她们的两步、甚至三步。
但为了跟上前面的鬼怪,她们三人都小跑着跟上去。
“我刚刚在她身上下了追踪符,不会跟丢的,而且……她的目的地是警局。”
浮玥她们看不见的是,一根飘渺的黑线从那女鬼的眉心袅袅牵向警局,另一头,应当是连在罗美娟身上的。
之所以等在这儿,不直接去警局,还是想看看幕后之人是谁。
不过对方显然戒心极强,且术法看不出高深程度,跟着来的只是一个傀儡木偶,连掐指算都是一片迷雾。
不过涉及天师、玄门之类的,本就算不出什么东西,也不好看出什么来。
时晏没打草惊蛇,同样在那木偶上下了极难察觉的一点寐粉,看看后面是否会有突破口。
那傀儡木偶同样也跟在游荡的女鬼后面,没任何动作,仿佛只是简简单单来做个工具监视器的效果。
警局的灯一向是24小时亮着的,里面值班人员的交谈声隐隐传来。
“嘶……怎么感觉空气突然变冷了,我去拿床毯子,张哥你们要吗?”
“不要,这有什么冷的,我心口热着呢!”
“哈哈哈哈小陈,你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还冷上了,半点没我们这气概啊。”
闲聊声不断,冷气也愈发充足。
被关在最左边房间的罗美娟感觉尤甚,已经冷得开始瑟瑟发抖。
从脚底板升上来的寒气不断往身体里钻,灵活地把每一滴血冻住,头皮上也被一滴一滴、一滴一滴的水沾湿。
罗美娟早就被今天下午江宸宇的那番话给吓破胆子,颤颤巍巍拿手去抹,伸在眼前,血红一片。
“啊……”尖利的嗓音却没从她嗓子眼出来,脖子上被一圈一圈缠上头发,舌头也被一只无形出现的手,拉长,拉远。
她好像看见自己的肠子都被扯出来了,连带着时不时掉落的血块,一起往她脖子上招呼。
窒息前的最后一点反应,是被贴面微笑的那张,被土塞得肿胀、除了头顶那点皮肉,其余全都被削下来的、五官都辨认不清的脸。
罗美娟眼珠子被她自己吓得抠出来,不想也不敢再看见那张脸,那张被她亲手割下鼻子、嘴巴、眼睛的脸。
耳边婴孩的笑声响起,童真满满,抱着她的肚子,就想要往里面钻。
肚脐眼被硬生生扯开,露出肚子里的器官内脏。
罗美娟意识无比清醒,明明眼睛被她自己挖出来了,可那婴孩怎么像她当初撕开她儿媳妇肚子一样,撕开她肚子的动作,一帧一帧,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救命啊……”
“救我……”
当初也被女鬼凄惨喊出来、求助无门的喊声,此刻出现在凶手嘴里。
“你这贱皮子,能帮上我家江娃子,那是你有福气,挡了我享福的路,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要你把这死贱货打了,你还不打,一个女娃娃有个屁用啊,生下来也是扔厕所,还不如给我来点福气……”
“道长说了,你挡了我们吴家的福分,得死,怪就怪你自己命太好,嫁进我们家享福。”
……
无数糟污话阴毒又恶狠狠地包裹住地上被肢解的女子,“儿子啊,到时候赐福,我得先上,你要孝顺老娘知道吧……”
不解至怨毒的眼珠子被红色高跟鞋踩爆,再看不清她女儿小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