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腰牌
十万大军聚的快，散的也迅速。仅仅两个时辰，一夜之间集结的大军便有序的各自散去。偌大的校兵场空无一人，连围观的百姓也都各回各家了。如果不是那个还未拆除的高台依然矗立在空地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举行过一场盛大的大军集结仪式，人们肯定会以为刚刚是做了一场梦。
周小剑并没有跟着散去的百姓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等大军走了一半，确实已经没有其他热闹可看了方才走进排浦城。他还要想办法把马拿回来，去十月田城还马。
“哟！不错。小二，你这军装可比店小二那身衣服威武多了。”刚走到客栈里，便看到还未换回衣服的店小二，周小剑便夸起小二来。
对于这次大军突然集结，东门瑜也是做了番计划的。步兵和弓兵是从靠近排浦城的几个城里集结过来，而骑兵则是离排浦城远的那几个城里出，如此一来，既节约了成本，也方便了兵士。
“虽然这身军装是威武，但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穿着上战场了。”店小二对于自己的这身军装也颇为满意，平时是个低头哈腰的小二，但军装一穿，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上战场估计是不太可能了。”掌柜也穿着一身军装，从门外走进来。太久不曾锻炼，身体已经发福的有些喘气，店小二见状，忙上去帮他把套在外面的铠甲脱下来。
“我这套铠甲还是刚刚参军时定作的，当时还想着以后经常作战，不会胖，谁曾想就穿过一回，加上这次是第二回。你们看，穿上都费劲。”掌柜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突然看向周小剑，问道：“这位客官，你就是刚刚大将军口中说的闻家小掌柜周小剑周掌柜吧？”
周小剑一惊，没想到会被这个掌柜认出来。不知他是何意，只是笑笑，不回答。
掌柜朝周小剑摆摆手道，“无事，你是不是都无事。我看你面生，才问的你。无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东门府只有这么大，大家各城往来，时日一久，即便不认识，但也都能混个面熟。我瞧你面生，这才问起。”
周小剑这才拱手笑道：“哦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大将军有密令要捉拿我呢。”
“不会。我告诉你，到东门府，只要第一时间没有被拿去喂巨兽，那就是得到了东门府的认可，便算做是东门府的人，算东门府里的一员了。这也不是你自己能选的，是由东门府相决定的。”掌柜道，“东门十二门，你只要不懒，就饿不死你。当然，东门府也是有行乞的人，那种人你就离他们远点。人呐，还是得靠自己的双手要么劳作一辈子，要么……”
掌柜拍拍自己的胸膛，继续道：“要么穿上戎装，战场立功扬名。不过这个你可能也只能跟我一样，穿着到校兵场站一两个时辰了。哈哈哈。”
周小剑没想到掌柜还有这一出，也跟着笑起来：“要不掌柜赏个饭吃？”
“小店小本买卖，你另寻高就吧。”掌柜笑着从小二手里把自己的铠甲接过来，对小二道，“你也把这身衣服换了，已近晌午，要忙起来了。”
小二应道，“是，这就去换。”
“小二，来些饭食，算掌柜账上。吃饱了我好另寻高就去。”周小剑坐身边的桌子上，大声道。
“行，这顿算我的。”掌柜答应道。店小二应了声“稍等”，便朝后厨去了。
被掌柜这样一闹，周小剑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了。掌柜如此盛情，哪还好意思去把抵押的马要回来？只得先好好吃一顿，吃饱再说。
饭菜还没上来，小二换了身平常穿的衣服，给周小剑先上了一碟小菜，让他吃着打发时间。周小剑有事没事的夹一点吃，看着门外的行人你来我往，一时有些入神。正看的入神，门前突然暗了下来，三名身着戎装的军人走进客栈，把配刀往桌上一放，喊道：“小二，把酒菜都端上来。”
“客官稍等。”小二欢喜的应道，跑过去把桌子又擦拭了一遍，刚准备问他们还要些什么，忽然转身急匆匆的朝后厨走了。那几个军士极不耐烦的道，“赶紧把酒菜端上来。我们还要赶路！”
周小剑朝那些军士看瞧了一眼，心里想，你们再急，也有个先来后到，我的菜都没上，你们急什么。但没过一会，店小二便急急的端了些酒肉出来，恭敬的放到那几个军士桌上，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
这让周小剑有些不懂，朝那几军士瞟了一眼，大声问道：“小二，你什么意思？你们掌柜请的，就不配先上菜吗？”
小二一听便懂周小剑是在质问自己，忙陪着笑脸轻声解释道：“客官，你初来乍到不懂。这几位爷啊，不是普通的军爷。能来小店吃饭，那可是小店的荣幸啊。”
周小剑听小二说这三名军士不是普通的军士，便打量了起那三名刚刚进店的将士。三个人身高都差不多，其中一个比另外两个要壮一些，坐在那里差不多把整个桌边都占满了，另外两个则相对偏瘦，但比起周小剑却还要壮一些。
而他们三人的穿着则都是兵步制式的盔甲，轻薄而坚硬，看不出军级。估计都是普通步兵。连他们身上佩戴的刀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刀了。三人进来时，或提在手中，或别在腰上，现在吃饭便都将它们横摆在桌前。
周小剑看了半天，嘀嘀咕咕：“没什么特别的。不就是普通步兵吗？”周小剑故意把“步兵”两个字的字音加重，斜眼看向店小二，“他们穿的铠甲还没你的盔甲威武呢。”
店小二一直佝偻着腰，讪笑道：“不能看盔甲，你得看他们腰上的物件。”店小二说着小心翼翼的给周小剑使了个眼色，“你才到东门府，有些人、事还不熟悉。以后待的时间久了，自然便知晓了。”
“神神秘秘的，最烦你们这样的。有话就挑明了说。沟通能减少百分之九十的误会。”周小剑伸手从桌上碗中抓起几粒花生米便送到嘴里，顺着店小二的暗示，朝那三人的腰间看去。
从周小剑的角度，只要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腰部。
“你不会是说那块玉吧。”周小剑哼一声，“本少爷未落魄之时，这种玉都当箭靶用，一箭一块。”
“你细看看，我给你上菜去。”店小二也不敢跟周小剑争论，毕竟人家是客人，虽然这顿饭是算在掌柜的账上，但来者是客。
“去吧，快点。”周小剑左手手肘支在桌上，手腕往手背方向一甩，不耐烦的示意店小二自便，双眼却紧紧的看向背对着自己坐着的那名步兵的腰上挂着的玉。
玉很显眼，因为它差不多有手掌大，用一根粗红绳穿过上端两个孔挂在腰带上。周小剑看到这般大的玉挂在腰上，就想起在另一个世界那些大爷们把手机钥匙之类的别在腰的普遍现象，他最讨厌这种行为了，不仅不美观，而且很沉重，总是担心会把裤子给带下来。
那人腰是挂着的玉如同现代的玻璃一样，通体透明，光能从中透过，所以就叫光玉。在鬼国也算罕见之物，而这块有手掌大，更是罕见。
也无甚特别之处。周小剑感觉自己被店小二忽悠了，朝后厨不满的喊道：“快点上菜。饿死了我可就不走了。”
没等店小二回复，那三名步兵也将桌上的饭菜扫食一空，那名最为健壮的步兵抹抹嘴边的油，叫道：“再上十斤肉来！”店小二似乎是选择性的听外边客人的招呼，立刻从后厨端了一大盆肉送到那三名步兵桌上。
这一盘肉差不多是有十斤。
只是不知为何，这十斤肉刚到桌上，那外最为粗壮的步兵独占一半，三个这次吃的更快，咂巴着嘴，狼吞虎咽，周小剑看的口水都还没流出来，他们三人便一块不剩的吃了个干净。还是那名粗壮步兵，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看也不看便扔在桌上拿起刀便走。
但其中一个偏瘦的步兵顿了下，看着桌上精致的荷包，朝那个已经走出店门的同伴半伸出手，似要喊他，但只是哑声未言，最后苦笑一下，不舍的与另一个偏瘦的同伴追了上去。
“三位走好！”店小二并没有先收桌上的饭钱，而是狐疑困惑的跟送门口，朝三人高声恭送，与平常送客略有不同。
“他们哪里不一样？”周小剑跟到门口，细细看着那三人腰上别着的光玉。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腰上别着的腰牌？”
周小剑点头，“我看也就是块光玉，虽然罕见，但也不是稀奇之物。”
“你赶紧去登记名册，官老爷会把东门府的事都一一告诉你，也省的吃亏。”店小二表示理解，转身朝后厨走去，“我看看你的菜好了没有，你稍等。”
“别走啊，你倒是告诉我他们的腰牌有什么玄机啊。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周小剑站起来要跟进后厨，却被店小二拦住了。
“那是东门府的腰牌，不是一般人能佩戴的起的。”店小二不耐烦的道，“佩戴东门府腰牌的人是可以随意进出东门府。你上午也听说了，那十一个什么真宗门的人是东门大将军从西门府逮过来的，这些人啊，保不准就是去东门府领命，以东门氏的名义去西门府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