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机智的小李子
次日。
车水马龙，沸沸扬扬。
朱雀大道西街，虎背熊腰，面容刚毅的丁三，正和两位无精打采的少年衙役边喝茶边嗑瓜子。
“小舅，你问过三爷了吗？李家少爷没事吧？”和丁三有几分神似的李俊杰问。
“怎么可能会没事，我姐夫可是说了，太常寺不一定会给箫丞相面子。”关系户赵铁栓道。
丁三斜睨了两人一眼，语气不善。
“哼，俊杰，昨晚我听到你好像外出了。看你那萎靡不振的样子，不会是和铁栓一起去青楼了吧？”
两人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
“小舅，我怎么可能去那污秽之地。”李俊杰身子一挺，大义凌然，“这不，听说明年要恢复科举了吗？我到铁栓家里和他一起通宵达旦研讨功课。”
太坤五年战事，几乎废除了科举。百无一用读书人，如今太坤大事将成，所有人都听到了即将恢复科举的风声。两人本是少年郎，正值读书好年岁，无奈啊，只能提早当差谋职。
“丁都头，你可不能平白冤枉我啊！谁会去那鸡窝，我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读书才是重中之重。”赵铁栓义愤填膺。
“我连女人的小嘴都没亲过。”李俊杰连忙补充，“小舅，来年看我考个举人，给咱家光宗耀祖。”
“头悬念锥刺骨也要注意身体。”丁三欣慰的点了点头，熊眉微皱道：“三爷没说什么，但看他那凹陷的眼窝，乌黑的嘴唇，想必没睡好，李家少爷这次恐怕摊上大事了。”
忽地，一清脆干净的声音传来，“丁大哥，原来你们在这儿偷懒。”
三人寻声望去，来人面容清爽，五官算不上惊艳，但长在这张脸上刚刚好，他穿着华美并不显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达官显贵的公子。
李青山一觉睡到自然醒，没想到三叔那没皮没脸的，当值也不叫他。推开房门，门口居然蹲着个小胖子。
王元宝见他一开门就问：“你那叫什么锅的是怎么弄的，我怎么研究了一晚上连颜色也做不出来，是不是要加红色油漆啊？”
李青山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你可不要胡乱整，要不然把人送走，我第一个抓你。”
看着小胖子一对熊猫眼，李青山绝不可能怀疑他晚上出去乱搞，因为小胖子一心一意只想着出人头地，女人在他心里，或许还不如一条破抹布。
李青山安慰说：“你去先找店铺，技术支撑我来提供。”
他拥有现代人的眼光，心想，不就开个店么，人靠衣装马靠鞍，先拉上大旗；然后多多的招人，凭借咱独到的口味，保证一炮而红。
小胖子面露喜色，屁颠颠跑去找店铺了。
三人瞠目结舌，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确认真的是李青山。
丁三招了招手，示意李青山过来坐。他打量李青山浑身完好，英姿勃发，“李少爷，太常寺的人没为难你？”
李青山嘴角翘起，“唉，之前都是小误会，现在和太常寺的同僚成为了朋友，误会自然解开了。”
三人一脸不信，你那也叫小误会，把人差点打死好吧！
李青山不想在此事上多聊，故意岔开话题，“丁大哥，今早旷工不会扣我的俸禄吧！”
“不会，肯定不会，就算你不来，县令也会将你的俸禄上报。”丁三老实人，不会打趣。
此刻，店家老翁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香味扑鼻，茶水甘甜。
李青山边喝茶边说：“丁大哥，昨日你为何说我的‘蛤蟆拳’是一种绝技，武功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么，功夫的强弱都有什么境界？”
“武功不对，我们称它为武技，大多数修者只能学习粗浅的武技，能够被称为绝技的上乘武学，一般都掌握在统治政权手中，这是很多修者经过数代人磨炼、总结出的独门攻杀技巧。”丁三说道：“千机殿将修者境界分为高手、大高手、宗师和大宗师，具体划分依据好像是根据手、脚修炼以及五感来划分，这我就不知道了。”
又是这个千机殿！
李青山和两关系户聚精会神的听，好像自己身处其中也是江湖中不可一世的大侠。
如果我的‘蛤蟆拳’是一种绝技，难道当年的落魄道人是统治政权中的人物，不对啊。李青山疑惑，“那民间就没有绝技？”
“自然是有的。佛国绝技天下皆知，天一教术法变幻莫测，不过江湖都在传，天一真人似乎羽化了，他的弟子、门人迁向了北方；据说，现在的大师姐只收女弟子。”丁三叹息说，“除此之外，不乏一些散修也将普通武技练成了绝技，开宗立派。”
“我小舅当年差点剃度南下，幸亏外公及时阻止。”李俊杰洋洋自得道。
丁三皮笑肉不笑，瞪了他一眼。
李青山恭维，“想不到丁大哥也有一颗成就强者的雄心！”
“没得法，读书行不通，江湖上又没有能人异士的朋友引荐，官家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去，只有南方佛国的门槛最低。”丁三不苟言笑。
统治政权的强者要么在军中，要么在太常寺和神捕司，要想从统治政权手中学到上乘的攻杀技巧，第一是天资。你不是练武的材料，后两者直接不收，唯有参军打仗，侥幸不死，深得上司的看好指点你一招半式。
看来，在县衙混吃等死不得行啊！李青山想道，旋即望向两位神态萎靡的关系户，“好家伙，你们昨晚又去逛窑子了吧！”
两人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你没听说么，明年要恢复科举了。”李俊杰说。
“对呀！古人云，除了读书都是白日之功。我辈读书人终于也迎来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机会。”赵铁栓说。
两人一唱一合，毫无漏洞可言，就连丁三也欣慰的喝了一口茶，对侄子废寝忘食，他日光宗耀祖的壮志，深信不疑。
给我装，你们还嫩着呢！
李青山嘴角上翘，他没听说要恢复科举，就算听说了也和他无关，天使的左脑诗词赋毕业就还给了老师；好借好还，两不相欠。至于策论、经意等，原主记忆残缺似乎也没有。
“两位仁兄不错，望你们来年都能高中。”李青山态度真诚，循循善诱，“本来还想请教两位万花阁究竟是什么地方？午食小弟好犒劳二位的。唉，看来，现在是不行了！”
“谁说我不知道。”赵铁栓一甩长发，洋洋洒洒，颇有读书人的气质，“没吃过猪肉，谁还没见过猪跑。万花阁是文人雅士高谈阔论的圣地，你这粗逼的修者，进不去。”
李俊杰冷笑，“哼，只有我对，据说只有读书人才能进去。你可别把它想成妓院，里面的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
“再给你普及一个小常识，今天中午你请客啊！”赵铁栓一副我并不是想让你请客，只是想让你长见识的样子。
李青山点头，“好，没问题。”
“万花阁有八位佳人，分别是花、田、月、夏、明、凤、齐、舞，她们个个都美艳无双，方桃譬李。听说，皇子、世家子弟每晚都有人在万花阁吟诗作对，以讨美人欢心。”
“万花阁的东家那才了不得，据说是千机殿排名前三的美人，我有人说，要是能见上一面宁愿折寿十年。”李俊杰补充。
千机殿对美人还有排名？唐少风这家伙真不简单啊！李青山说：“万花阁的东家是不是姓墨？”
“你怎么知道。”
两人异口同声。
李青山含笑，还跟我装。
他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小巧的玉牌，这是在鬼城时，头戴面具的混血美人赠送的，唐少风透露消息称，这女子是万花阁的东家。
李俊杰，赵铁栓见到玉牌的刹那，两眼放光，完全挪不开了。双眸中像是有一颗小太阳在熊熊升起，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
“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我出五两银子，不十两，你把这玉牌卖给我。”
“我出二十两。”
两人眼神越发炽热了，忘乎所以，飘飘欲仙，完全忘记了丁三的存在。
“这玉牌有什么作用？”烈火烹油，李青山趁机询问。
“作用可大了，万花阁要过三关；第一关旗楼赛诗，没有上等的佳作，你甭想进入万花阁，但有了这玉牌就不一样了，即便你没有佳作也能被当做上宾请入。”
“还有，有了这玉牌就算你是一白丁，过不了其余两关，你凭借相貌若能被八位佳人看中，也能抱得美人归。”
李青山下意识捋了捋齐长遮耳的发丝。
只听丁三冷“哼”一声，他就算是傻子也回过味儿来了，两兔崽子为何会如此清楚。
“俊杰，从今日起，晚上不要再出门了。我看，这书不读也罢！”
“这”
马蹄“哒哒”，一人骑马飞快而来。
他手拿一黑色雨伞，白发渐生，额上有皱纹，看样子年岁并不大，想必是经常熬夜。
男子长相斯斯文文，像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先生。他皮肤黝黑，仿佛酷热之地趟水过来的一样。
“吁”男子一拉马缰停在了小贩摊位前，他抱拳说：“我是神捕司懂是非，请问那位是李青山？”
“太坤人，我还以为你是非洲的。”李青山嘀咕，放下筷子起身抱拳还礼，“在下正是。”
“非洲是什么地方？”懂是非打量着眼前的人，十分不解。
“没什么，不知懂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李青山问。
“听说你很拽，还会实验，肉食案和官员被杀案的线索都是你发现的。”懂是非直来直去，毫不拖泥带水。
“一点点。”李青山谦虚道。
“上马，耿大人让我送你进神捕司。”
“敢问”
“别墨叽，我还有事。”懂是非很着急的样子，似乎没有时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