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孤关心你?恶心
“?”
窦章辞小脑袋瓜向右一歪。
墨玉似的大眼睛,看大聪明似的看着孟昭,完全不着急反驳。
小肉手从兜兜里掏出棒棒糖塞进嘴里。
肥嘟嘟的小圆脸上神色如常。
底下围观群众却面面相觑。
大家看了半天,没人看出哪里作弊了。
可翰林院的大学士言之凿凿,应该不是污蔑,到底哪里作弊了呢?
好些人头皮都快挠破了也没想出来,只觉得是自己眼盲心瞎。
高阶上崔诩嗤笑一声,两指轻轻搓着,撩眼笑问:“孟昭,孤念你年纪大老眼昏花,难免有看错的时候,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说一遍,谁作弊?”
太子明明在笑,明明也开了恩,身边的皇帝却只觉得通体一寒。
他眼角瞥了瞥崔诩,又朝孟昭使了个眼色。
作死啊!自己这神仙逆子,脑中每道沟上都刻满了小儿媳。
小儿媳的存在于逆子来说,纯纯是唯一一片逆鳞。
孰不知当初为了两张污小儿媳耳目的春宫图,从他到大将军,全都挨了训。
皇帝庆幸那时御书房只有十几个人在场,不至于丢人丢到姥姥家。
可今天,底下有几万人!
皇帝看着都觉得落忍。
而且孟昭虽然傲了一些,却有真才实学。
在前阵子刚杀了不少逆臣,好多缺都没填上的非常时期,可不能再杀朝臣了。
皇帝眼儿拼命眨,作为苦哈哈的一国之君,只能想法子保一个是一个。
但皇帝眼都要抽筋了,孟昭却没看他一眼。
甚至激动地朝着崔诩抱拳道:“老臣没看错!小娘娘用仙法作弊!以至于老臣猜丁壳一次都赢不了!”
“……”沉默是此刻的崔诩。
孟昭脸上一本正经,半点没在开玩笑。
甚至说到后面既敬畏又气愤。
尊贵的太子殿下凝视着他,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无奈地将目光移向小媳妇儿。
好像遭反噬了。
满朝文武已经相信那套胡说八道的神仙转世论,并认为他和小媳妇儿已经无所不能……
好……荒谬。
“荒唐!你这脑子如何长的?神仙不用仙法济世救民,却用仙法作弊?”
崔诩在窦章辞的捧腹大笑中板着脸斥责。
老学士却挺直身子,满脸不忿。
不畏强权的用眼神强烈抗议,似乎在讲:官官相护,你们神仙也仙仙相互,光会欺负我们凡人!
窦章辞揉揉笑疼的腮帮子,叼着棒棒糖从椅子上倒爬下来,晃悠悠走到孟昭跟前,奶呼呼说:“老学士,我师父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要愿赌服输的,咱们可不兴胡搅蛮缠。”
“不过你确实输得可怜,我倒有个提议,你看成不成。”
孟昭将信将疑抬眼。
窦章辞嘬一口棒棒糖,点点娇俏的小鼻头,接着说:“从下一场开始,由场上比赛的胜方决定接下来比什么,不再猜丁壳,如此你可服气了?”
“小娘娘大义!”孟昭喜出望外,“那下场哪方先出如何决定?”
“当然还是照旧呀,你怕比不过神仙,那便让阿恒跟你比。”
窦章辞朝小公主招招手。
终于等到宝宝闪亮登场!早已按捺不住的小公主抛弃阶梯,四肢齐用爬上擂台,就地一滚便到了两人跟前。
小公主人还在地上没爬起来,话已经脱口而出:“阿恒愿替小嫂嫂分忧!”
孟昭瞅着神采飞扬却没什么本事的小公主,心中略一估量,比小神仙好对付!
“成!”
说罢抱拳拱了拱,跟着就爬了起来。
窦章辞把崔月恒拉起来,将舞台留给她便下去。
老学士人呆呆傻傻,前边几次猜丁壳结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却没想对方向。
世上哪有什么仙法不仙法的。
她赢确实不靠运气,是靠这几个月学的武功啊!
招式越发娴熟,内劲越发充盈后,看老学士出拳的动作跟看慢放似的……
而小公主,平时虽偷懒了一些,但好歹也勉强完成了每天的训练,应该和她大差不差。
所以她退位让贤时干脆又放心。
头也不回的去后头屋子里偷吃两口的垫垫小肚子。
见她蹦蹦跳跳的往屋子里钻,崔诩也跟着起身。
没有小媳妇儿在的比赛,索然无味。
小姑娘今日起得早,兴奋得早膳没用几口,崔诩怕她饿,于是在怀里藏了好几块糕点。
可她根本不来找自己,宁愿去偷残羹冷炙吃。
他倚在门口给她望风,瞅瞅里头没良心的小家伙,摸出怀里的点心自顾咬了一口。
这口糕刚咽下去,眼前出现一块雪白帕子。
素手捧着的雪白帕子上,两粒奶白的山梨糕上各点着一点红。
少女将其俏生生捧到自己跟前,一双眼眸诉满情衷。
“殿下,您是不是饿了,臣女早晨从家里带了些糕点以备不时之需,您先垫垫吧?”
她说话时,半偏着头,少女的娇羞一览无遗。
崔诩微微挑眉,拍了拍指尖沾着的糕点碎屑,环抱着双臂冷声道:“你倒胆子不小,家中几口人?”
太子问她家中有几口人?!
徐懿心跳狂乱,这就开始打听她家里了?!是要从人口了解她家显不显赫吗?
果然,她作为天道偏宠的穿越女主,是魅力无穷的!
徐懿抬眸,眼中的欣喜半点藏不住,偷偷打量面无表情的崔诩。
隔得近瞧得细,太子殿下是她几辈子加起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虽然还没成年!
可这五官轮廓,这通身气质和气势,全都在昭示着他的不凡!
甚至,他比她小两岁,却高她小半个头,等他长大还得了,不得妥妥188男神?
徐懿只觉得自己快要醉了,她拼命释范香甜的气息。
“回殿下的话,臣女父亲一脉八口人,自祖父算起便有二十六 口!虽与京中大族不能比,却也是人丁兴旺的官宦世家。”
崔诩无声嗤笑着,修长手指敲着手臂。
“唔,跟踪孤的行踪,下毒谋害孤,两罪并罚,砍头是该从你祖父那辈砍起。”
“嗯?!!”徐懿猛地抬头,手一抖,两粒山梨糕啪嗒滚落一粒,掉在地上瞬间粉碎。
眼前十岁的太子,目光似见血封喉的刀子。
徐懿目光一触,吓得僵在原地。
等那刀光将她密密麻麻的网住,她僵在脸上的笑和白日梦一起化作泡影。
徐懿膝盖发软,站不稳,一点都站不稳!
坚持不到两秒,她“啪嗒”跪了。
“殿下饶命!臣女只是想关心您!臣女爱慕您!殿下!您不是也关心过臣女吗?”
“殿下,您是和臣女开玩笑是不是?”
徐懿抬起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似的小脸,梨花带雨的看向崔诩。
大着胆子去抱崔诩的腿。
还未沾到衣角,便被崔诩一脚拂开。
他以为,崔氏一族祖传的癫已经挺难治的,没想到,天底下还有高手!
“孤关心你?恶心。”
徐懿听到这几个字,如遭雷击。
半个时辰前待她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
不!她不信!
太子殿下一定是怕她被窦家报复,于是故意对她恶语相向!
他在隐藏自己的真心!
徐懿跪行两步,崔诩忙后退两步,仿佛看见什么会让家族遗传癫病加重的瘟疫似的。
在他身后藏了半天的窦章辞,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活久见,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让太子殿下害怕的东西!
崔诩低头就看见小媳妇儿促狭地眯着眼打量自己,不由脸色一黑。
他这一世,可流血可断头,就是不能窝囊。
抬脚便将狗皮膏药似的,犯了癔症的那少女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