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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孔雀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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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还是不信?你觉得儿子骗你能得到什么?”

    崔诩没有过多解释那拙劣的谎言,瞪眼给皇帝上人性层面的压力。

    皇帝哽了下,他看得出,自己的儿子与别的九岁小儿不同。

    他的儿子,癫得非同凡响。

    配合儿子演出的他欲哭无泪。

    好想回宫去哄皇后……

    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皇帝坐立难安。

    偏他儿子要给他舞个剑证明一下自己。

    他心中情绪升级,简直如坐针毡。

    无奈叹口气,这逆子最近忙活着带五个小孩习武,令他们在东宫扎马步,打架。

    听说大雪纷飞那几天,丽正殿的地砖被几个小孩滚得光可鉴人。

    连最难扫到的角落都尤为干净。

    皇帝之所以没管,大半是因为这逆子,吸引走了小女儿的注意力。

    自从小女儿加入习武的队伍以后,后宫太平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阵子,不需要处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皇帝自觉年轻了好几岁。

    没想到,这逆子给他憋了波大的,逆子是直接玩魔怔了啊!

    以为自己扎了几天马步,打赢了几个三五岁的小孩,就天下无敌了?!

    皇帝嗤笑,那逆子若天下无敌,自己就是大罗金仙转世!

    把逆子的屁股打烂是轻而易举之事!

    皇帝腹诽一阵,见崔诩“噌”地拔出墙上利剑,寒光散漫,轻轻一抖挽个剑花,似有龙吟入耳。

    乖乖软软的小阿辞在一旁拍着手,满目繁星闪耀,似乎崇拜得厉害。

    皇帝不由眉心猛跳,好小子,原来打这主意?

    他根本不是要向老父亲证明自己,而是要孔雀开屏,勾引小媳妇儿!

    皇帝看破一切,吹了口胡子。

    这逆子,比一般九岁小儿长得高出一截,和这柄大人使的长剑依旧违和。

    拿在手上,像一不小心就会砍伤自己。

    皇帝心惊胆战地劝:“儿呀,你悠着点,阿爹信了,阿爹真信了!”

    “你就带小阿辞出去耍一阵……啊呸!你就带小阿辞去干件大事!”

    “你出去要杀谁就杀谁,别在爹的御书房砍自己就成!”

    崔诩闻言,目光冷冷。

    他就是没信呗!

    于是将窦章辞安置到一旁,手腕拧转,几个剑花挽得像大风车,呼啦啦一片刀光剑影,晃得皇帝眼花缭乱。

    他上辈子,死也不会耍这么浮华的剑招。

    但阿爹冥顽不灵,只能让他开开眼!

    剑花越来越快,从右手倒左手,凌空换手,背身换手,脚尖一踢,空中还翻了无数圈。

    整个御书房被一片剑光笼罩。

    皇帝看呆了。

    目瞪口呆。

    好……好花里胡哨!

    “太子哥哥好厉害!啊啊啊!”

    窦章辞小肉掌拍着,跳着小脚脚,看得兴致勃勃,喊得声嘶力竭。

    皇帝掏了掏耳朵,逆子赢了……

    “行行行,阿爹发誓,阿爹真信了!你去吧,去哪儿都成,杀人放火也随你,只不要报阿爹的名号,爱干嘛干嘛。”

    皇帝摆摆手,完全妥协。

    东宫的动向皆在他掌握之中,太子没请过武术师父,却能将剑招练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且他和小阿辞爆出的那些小秘密。

    他偷嫔妃绣品织物的事儿,他可以确定,普天之下仅他一人知晓。

    逆子和小儿媳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他认命了,全面接受这俩福气!

    他家逆子这才满意地收势,随手一掷,长剑归鞘。

    一旁小儿媳抽出手绢,“哒哒”跑过去,杂着一抹娇羞,娇娇软软道:“太子哥哥低一点。”

    逆子蹲身,小儿媳雪白的小手绢擦在逆子干爽的额头。

    俩人好一阵矫揉造作。

    皇帝撇眼,他们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很长时间进不去昭阳殿寝房了。

    他们这恩恩爱爱戳他心窝子的行为,一定不是故意的!

    “父皇既信了,儿子便下去部署,父皇只管等儿子的好消息。”

    “今日金吾卫比试,结果是赵震伤,窦轩胜,父皇当以此考量大统领人选,至于赵震对校场把控不严,让刺客混入其中,属失职之举,不如贬为金甲近卫,赐予儿臣,一同出行。”

    “随你。”皇帝懒得看,越看越伤心。

    总归窦家忠诚,今日窦轩显露出的本领也着实不凡。

    窦轩又出身颇高,弹压金吾卫中的高门子弟不成问题。

    唯一不好就是,年轻,又学得祖父窦玄的古板。

    再也不会有人陪他抓老鼠了!

    皇帝心累。

    “多谢父皇,儿臣带阿辞先下去了。”

    说罢,崔诩抱着秀够恩爱的小娃娃出去。

    独留皇帝一人,内心千疮百孔。

    两人慢悠悠回到东宫。

    窦章辞不问怎么说好的尽力给大哥哥谋个副统领,却变成了大统领。

    也不问为何说好的要拉拢赵震,却眨眼间把他贬了。

    她睁大眼睛,扯着崔诩的袖子,跳跳小脚脚,好奇问:“殿下,皇上不让你说的秘密是什么呀?”

    崔诩低头,黝黑的眼俯视八卦兮兮的小家伙,沉吟一下,没吱声。

    窦章辞跟在后头一蹦一蹦地追问:“殿下,别藏着掖着嘛!你说过对我没有秘密的!”

    崔诩揉揉她小脑袋瓜,“你先说说,你打哪儿听来的肚兜那事?”

    这呀!

    窦章辞眼儿一转,半点不藏私。

    “皇上宫中的近侍女官青矾姑姑是师父的酒友,据她说,皇上第一回偷东西,她就瞧见了,后来每一回,都没逃过她的眼睛,可这有损皇上颜面的秘密,她不能乱说,憋在心里二十多年,可是辛苦极了。”

    “好不容易找着我师父分享,总算舒畅了些,可师父就跟着难受了!”

    “师父心眼儿坏,回头又将这份难受,转移给了我!”

    她边说边气愤地握着小拳头。

    天知道,她憋得有多生不如死!

    “直到今天,我将这秘密还给了皇上,简直如心头一颗巨石落地,大快人心!”

    窦章辞“嘿嘿”一笑,顺带多送一点小秘密。

    “殿下,你猜皇上偷那些东西干嘛?”

    崔诩见她乌黑的眼珠子咕噜噜转,后头肯定没憋好屁。

    他不想猜,那是踩他爹的颜面。

    可他爹还有颜面吗?

    已经没了。

    所以他大胆猜一猜,“自己穿?”

    “……”窦章辞沉默了一下。

    他可真敢猜,他的父亲,在他心中究竟是怎么一个形象?

    好父慈子孝的一对天家父子呀!

    她摆摆手,神神秘秘压低声音。

    “座屏怎么穿呀……青矾姑姑说,皇上他半夜睡不着便偷偷起来绣花,荀妃娘娘那肚兜的花样儿皇上最喜欢,仿了好多个夜晚,但青矾姑姑估摸着皇上不知道,那花样儿不是绣的,是织的……”

    “庄嫔娘娘的西洋蕾丝罗袜是勾花的,皇上却拿两根棒针织了好几晚,差点织出了一条裤子。”

    小家伙越说越来劲儿,两只小肥手掩着唇贴着他耳朵,边说边嘻嘻笑。

    崔诩扶额,他的形象,都要被那丢人现眼的老父亲给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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