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任那年谈对象（2）
大任和谭老师谈情说爱后，做函大布置的公文、论文作业时，不再打电话向在县城工作的马马年请教了。有谭老师贴身指导，大任看书懂得抓重点和难点，突飞猛进。做作业进度快，难题不再成为难题。
有男朋友的日子，谭老师的心情每天都是艳阳天，她工作热情更高，劲头更足，有想不到的收获。个人在全市语文公开课大赛中拿到二等奖，所带的班在校教师节“校园歌曲比赛”中夺冠。
当老师拿到这奖那奖，谭老师的老妈脸上有光，但有件让老妈喜上添喜的事，那是同街道的一位好姐妹牵线，为谭老师介绍对象，男的是桂龙茶楼姓钱的老板。
老妈猴急得很，没征求女儿意见，就让老姐约男方定在周日上午九点，在茶楼喝茶见面了。
谭老师的父母是做水果店生意的。老爸进货，老妈售货，大事小事老妈说一不二，但在女儿面前她说的不一定算数。
给女儿介绍对象，且已定好见面时间，弄得谭老师哭笑不得，谭老师板着脸，对在书桌查看账目的老妈说：“老妈，你不和我说一声，就约人家见面。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婚姻包办呀！我不去喝早茶。”
“别乱往你老妈头上扣帽子哇。”老妈合起账本，看着女儿，笑道：“你快二十五岁了，也该谈男朋友了。你不去，是没空，还是已有男朋友了？”女儿一口回绝妈的好意，老妈不舒服，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
“有了。”和大任恋爱的事，谭老师本想过段时间，才和父母说，可现在只能提前透露了。
“哦，有了？可你竟对我保密？我可是你老妈啊”女儿说有了男朋友，老妈感到惊喜。
“我刚和人家交往，八字，一撇都没写完……”
“男的情况怎样？”
“他在部队是连级干部，一米七几高，蛮帅，刚转业到市劳动局工作，现正在读函授大学。父母在农村。”
“就这些？”
“是的。”
女儿交上家在农村的男朋友，当妈的急啊！脸上的笑容昙花一现。
“我的宝贵女啊，凭你和家里的条件，完全找到更好的男朋友。”老妈话中有话。
“找门当户对，有钱的是吧？”谭老师看了一眼年近五十，平日注重穿着打扮，细皮嫩肉的老妈，明知故问。
“也可以这样说吧。”老妈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老妈对女儿说，她的好姐妹的老公，年老的父母在乡下，缺吃缺穿的，看病拿药的，三天两天来信要钱……那是个无底洞啊！
“她的老公那样，不等于我男朋友的父母也一样。男朋友家离县城近，不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再说农村的田地已承包到户，农民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不说农村了。就说妈吧，妈当年没你的条件，找对象选择空间窄。你比老妈强多了，顾客买果专挑好的买，你选对象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更要选好的谈啊。”
母亲说服不了女儿，是不会罢休的。
谭老师不闲，晚上还要备课，她不想听老妈唠叨。她知道，老妈要她去相亲她不去的话，会急的，一急就睡不着，头就昏。去吧，但并非就答应和茶楼老板交朋友，只是给老妈个面子而已。
女儿态度转变了，老妈心情好脸上堆满了笑：“这就好，周日上午喝早茶去。”
周日，大任躲在宿舍里忙函大作业，电风扇转了近一天。按上次见面约定，下午六点他请谭老师到一家饭馆吃饭。
饭馆里装修布置简朴，面积不很大，只能摆下十来张餐桌。这家店饭菜实惠，服务员态度可加分，到店里吃饭的客人多，大任和谭老师进店时，就差两桌没坐客人了。
大任点了两份饭菜。肉质嫩，香辣开胃的青椒牛肉，谭经理老师最爱。嫩滑不柴，香味浓的豉汁蒸排骨，大任喜欢。同时要了一碗芥菜瘦肉汤。
吃饭，大任不忘提起做作业时碰到的问题，请教谭老师。谭老师回答是回答了，只是心不在焉。
“黎哥，你见缝插针，尽是说你读书的事，就不能关心一下我这个小妹？”谭老师放下筷子，拿纸巾搽了下嘴巴，不满地说。
大任听了谭老师的话，一阵触动，醒悟了：每次见面，自己大都是请教这样那样的，却不大关注谭老师的喜喜忧忧。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大任满脸歉意：“小谭，你一定是遇到不舒心的事了，能告诉我吗？”
“是的，是特烦的那种。黎哥，吃完饭到广场散步时，我再说吧。”
夏日，七点过了天还未黑。
人民广场，市民休闲、娱乐、锻炼和开展各项活动的重要场所，一张漂亮的城市名片。
同是上班族，大任和谭老师很少到广场露脸。
在木棉树下的木板靠背椅坐定后，谭老师告诉大任：“母命难违，上午她随老妈去相亲了。是老妈的好姐妹牵的线。”
“哦……”大任觉得情况不妙，但他不露神色。
“那男的是桂龙茶楼姓钱的老板。个子比你矮点，圆脸，年龄三十五，比你大五岁，人已发福，嘴功了得，也很会做生意……我老妈觉得小钱人挺不错的。”
大任在沉默，双眼望着路过的三口之家或一对对情侣。
谭老师说话也不拐弯：“相亲刚回到家，红娘就传话了：那老板希望能和我交朋友……”
大任有预感，一股强台风，正向自己和谭老师燃起的爱恋之火扑来！
“黎哥，你哑巴啦？”谭老师摇着大任结实的肩膀问。
“哦，我在考虑要不要祝贺你。”大任冷淡地说。
“谁要你祝贺？你应该着急啊！”谭老师用两只柔软的手，把大任的脸扭到眼前，急切问道：“黎哥，你不在乎我？在乎的话，就不该说那狗屁话！”
“谁说我不在乎你？”大任说：“假如你抛绣球让我和那个老板抢，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可拿钱财打动你的芳心，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嫁的是人，又不是钱财。你呀，听说我去相亲，就胆战心惊。哼，还当过兵呢！实话说，我不会与那个老板交朋友的！我不喜欢那类型的男人，尽管他很有钱。”
“放着有钱人不嫁，你老妈会放过你吗？”谭老师表白后，大任悬着的心落地了，但也为谭老师做出的选择感到担忧。
“在家里，我老妈是有点强势，但对我她强不起来。我和你恋爱她是有看法的，但只要你在乎我，对我好，她会有改变看法的那一天。”
“放心吧！”大任两只厚实的手，把谭老师两只柔软的手板焐在自己的两只手心里，说：“小谭，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已黑，广场中心和四周，高高矮矮多彩迷人的景观灯全亮了。
大任预感的“台风”没刮来，但他想起了一句歌词：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谭老师回绝了钱老板的约会，老妈对女儿很失望。骂女儿蠢，笨。说嫁个有钱人一夜间就成为富人不愿意。偏要嫁个拿工资的小子！想富，起码要奋斗十把年时间。
女儿嘴里的“黎哥”到底有什么好，让女儿着迷，老妈弄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
大任白天上班，晚上看书或做作业。谭老师工作比大任繁忙。但再忙，周末晚上是要见面的。偶尔不见面，彼此虽然不至于丢魂落魄，但睡觉闭上眼睛时，脑子老出现每次约会对方的音容笑貌，一宿难眠啊。
这是谭老师去相亲后的一个周末晚上，大任和谭老师到河堤散步，观赏对岸的夜景。
返回时，九点钟已过。从河堤到岸上白沙街道，要走一段两旁树木长得特别茂密的小路。小路有路灯，但被树叶遮挡，斑斑点点，显得很暗。因行人少，显得很静。
谭老师怕黑，但有大任壮胆，她也就不害怕了。他俩约会大多选在晚上，每次大任都把谭老师送到家的楼梯口。
今晚，大任送谭老师回家后骑单车回住地，路过一个拐弯处时，两个着黑t恤，穿牛仔裤的人，突然从路边窜出，把大任吓了一跳。大任反应快，急刹车，才不把人撞倒。
在路灯下，大任看两人不像是醉汉，岁数与大任差不多，中等个子，粗壮，目光很凶，一前一后，逼着大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任下车，把新买不久的单车锁上，取钥匙，放倒在地。这才大声问：“你们想打劫是不？”
“谁稀罕你的破车！”站在前的家伙放狠话：“警告你！你交往的女老师已名花有主，你再和她来往，我们见你一次，就修理你一次!”
两个家伙，十有八九是为那个老板出头的。大任冷笑道：“恐吓我？就凭你们两个？”
“别跟他废话！”在身后的家伙一把抱住大任，且死命地勒住大任的两只手臂，说：“先打他个……”
“熊猫眼”没说出嘴，发话的家伙额头脸鼻，已让大任的后脑猛地撞击，身体后仰，跌地后“哎哟哎哟”喊叫，一时起不来。
当看到大任被抱住时，在前的家伙，重拳向大任的脸眼打来。大任迅速半蹲，躲过去拳头，两手一把抓住对方的右脚，提起，猛力往身后摔，将对方摔倒在地。对方想起身，大任上前，一只脚已踏在身上。“大哥，别别……”
大任本意是防守，不会致对方于死地。但还是说：“这回，放你一码，要是还有下次，就别怪我脚下无情！”
“不敢，不敢……”被摔在地的家伙龇牙咧嘴地爬起，本想为老板教训一下大任，想不到对方是个惹不起的主！想到大任刚才的那一招，他仍心有余悸。
“回去转告你们的雇主，想和我玩暗的，我奉陪到底！”大任怒视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家伙，喝道：“你们，滚吧！”
第二天中午，大任约谭老师到校外米粉店吃粉。当大任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给谭老师听时，谭老师很震惊，急切问道：“你受伤没有？”
“没有，算我应变得快。”大任平静地说：“算他们倒霉，碰上我这个受过擒拿格斗专门训练的对手！”
“两个家伙吃亏，会放过你吗？”谭老师替大任担心。
“报复我？都是欺软怕硬家伙，借他们两个胆，他们也不敢！”大任考虑的是谭老师出入的安全。说：“小谭，我在想，他们会不会找你的麻烦。这样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晚上出门我负责接送吧。”
两个年轻人担心的事情，半个月，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发生。又到了一个周末日，大任约谭老师晚上诳公园。
谭老师告诉大任，她老妈住院了，她每天要送晚饭，她老爸八点到医院后，她才能离开。
“你老妈病情怎样？这样吧，我八点准时到医院门口接送你回家。公园，我们不逛了。”
谭老师的老妈患的是眩晕症。老妈住院，女儿送晚饭都是八点回家，一个大姑娘走夜路，老妈不放心。
“老妈安安心心治病吧，晚上有人接送我。”谭老师捡好老妈换洗的衣服后，带着饭盒离开病房时说。
老妈知道女儿说的“有人”，是指男朋友了。她男朋友长相如何，因自己有看法，女儿连照片都没给她瞄一眼。他们如此要好，想拆是拆不开的。
再是，听说女儿不与那个老板处对象，那老板就唆使工仔去恐吓女儿的男朋友，老妈就觉得那小钱做人不地道，女儿跟他，恐怕日子不好过。
老妈住院一住就是一个月。谭老师白天教学，下班后匆匆赶回家吃晚饭，然后给老妈送饭。女儿奔波，她的男朋友每晚接送，不容易啊！老妈很想见女儿的男朋友“黎哥。”
老妈要见女儿的男朋友，说明她对女儿交的男友有了好感。可谭老师编造说：“老妈，人家不敢见你啊。”
“我面相很凶吗，就那么可怕？”病情转好的老妈笑着问女儿。
“老妈，你很可爱呀！既要反对我和黎哥来往，又要见人家。”
“别挖苦你老妈好不。住院期间，我想来想去，想明白了。你处的对象，家在农村，但他又不是把你娶回农村，没关系的。选心爱的人成家过日子，人品比钱财重要得多。”
“老妈，谢谢你！我们终于想到一块了。”谭老师搂着坐在病床上的老妈，说：“老妈，黎哥，不，你应叫他‘小黎’，他早就想跟我来看你了，但我死活不让。”
“就让他来吧，女婿见岳母娘是早晚的事，晚见不如早见，早见不如你等会就带他来见我。”
“老妈，你就这么想当岳母娘？我们还在恋爱中。再说，说见就见，人家半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和他说好了，等你出院那天，一起来接你回家，还怕你给人家黑脸呢！”
“你把老妈看成什么人啦。嗯，八点已过，你该回家吧！”老妈催道。
谭老师从医院出来，小声对等候在大门口的大任说：“黎哥，我老妈想见你了。”
“哦，好呀，什么时候？”大任喜上眉梢。
“我妈出院的那天吧！”
每晚都要花一个钟头接送女友回家，多少会耽误自己看书、做函授作业，但大任觉得值。既能加深和谭老师的感情，又能传递我大任也爱她的家人啊。
大任默默地付出，终有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