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冲动是魔鬼
何田香用吹风筒吹干飘柔的头发后,正要打扫院子,虚掩的大门被人推开又立马关上。
“姐,姐,我闯祸了”弟弟何山进门时垂头丧气,一额头的汗水。
“别吓你姐,是不是摩托撞了人?”何田香停住手中扫把,“说,快说呀!”
“我把人打伤了!”何山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后,讲了事情的经过:何山养的那头约有百来斤重的白猪拱坏猪圈门,溜到阿斤的红薯地被阿斤棍棒打死了。听到消息,何山气冲冲赶到红薯地。
自家养的猪趴在地头,看痕迹是被人从红薯地中间拖出来的,头脸满是血,头、背上有棍棒打的痕迹。何山两眼冒火,他冲着阿斤大喊:“你这个土匪,心够毒的!我的猪不就是吃你几个红薯吗,竟敢把它活活打死!”
“我,我不知道是你的猪!”手不离棍棒的阿斤,心里有点慌。何山不是等闲之辈,再说还有个当村主任的姐夫。
“你知道吗,我的白猪是良种,到出卖时起码有五六百斤。可你却要了它的命!这样吧,好说点,猪归你,你赔偿我两百元,咱就两清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敲诈我?要赔偿,没门!”阿斤冷笑道。
“拿不到赔偿,这事跟你没完!”何山握紧拳头:“我的猪不能白白丢命!”
“谁叫它干坏事呢,活该!”
“活该?!”火上加火的何山厉声道:“你再敢说一句活该看看!”
年轻人气盛,看势头不对,围观的几个村民都劝双方冷静,莫要冲动。
“我怕你?说了你敢咬我!”阿斤块头比何山大,手里有棍棒。他大声冲着何山吼道:“活该!活该!”
真是欺人太甚!何山转身一把夺过一村民手里的扁担,举起向阿斤打去。阿斤本能举起棍棒接招,谁知何山虚晃一下,扁担往右一旋,斜打过去,阿斤躲闪不及,腰身挨了一扁担,跌地后他想爬起,但动弹不得,只能“哎呀哎呀”喊叫。“打死人啊,住手,住手!”几位村民大喊。下手太狠,把事情闹大,阿山害怕了,扔下扁担,掉头就跑……
“你太冲动了!为了一头猪!”
“我估计阿斤的大哥阿羊会带人找我算账,我,我先来你家躲一躲!”
“躲?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何田香急呀,她想到大头,于是问:“手机,你的手机呢,我要给你姐夫打电话!”
大头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听了阿羊的电话后,大头提醒道:“快打120救人,伤在腰部的不要乱搬动。”
“我懂!我也参加过消防急救培训。我倒要问你,我是不是带人把你的小舅子逮住,也给他一扁担?!”,阿羊很激动,声音高八度,一点面子也不给大头!
“何山打人犯法,法律会惩罚他的。”大头克制自己,说:“你如果找人把他打个半死,到时进牢房的就不只是他了!”
“那你说,我要不要报警?”
“你是分管治安的,还要问我?”
阿羊断了电话,何田香的电话来了:“大头你在哪,急死我了!急死我了!何山他——”
“何山的事我懂了!他在我们家?告诉他等着我,我立马赶回去!”
到家门,大头不离摩托车,喊道“何山,出来!出来!”
姐弟一前一后走出,何山不敢正视姐夫,耷拉着脑袋,欲言又止。
“什么也不要说,跟我到派出所投案自首去!”
“我老婆娃仔,他们……”何山知道他这一走,就很难见到家人了。
“有你姐呢!”大头说。这时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到近,要进村了。“别磨磨叽叽啦,再慢,警车也要到了!”何田香催道……
在派出所里,大头就得到消息:何山打断了阿斤两根肋骨。把人打成重伤,何山难逃牢狱之灾!大头不多想,直奔县医院。
在医院,阿羊看着被别人打成狗一样的弟弟,他对何山恨得咬牙切齿!既然不能以牙还牙,他只能报警了。
看了躺在急诊室里阿斤,陪家属办理了住院手续,大头回到龙榕村已是晚上八点。老婆不在家,电饭锅里留有饭菜。大头知道老婆是到何山家去了。
阿斤把何山的猪打死,何山把阿斤的两根肋骨打断。事件震惊了全村老小!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怎么啦,心都如此狠!村民议论纷纷。
十年来,村里有吵架的,有拳脚相向的,但没有谁把对方的骨头打折的。更没有因打架把自己送进大牢的。何山这回一定后悔死了!
阿斤这人也不善,猪吃你几个红薯算什么,有必要把猪弄死吗?腰被打折了,就是接上,也干不了重活!下步找老婆难啊。
说到何山的老婆蔡花,当她听到老公出事时,顿时感到天昏地暗,但她没有哭,反而破口大骂:“何山,你比猪还要蠢呀!你去坐牢,会把我和你的娃仔害惨的!”
“姐,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蔡花抹了抹额头上的满是汗的乱发,眼里流露着忧愁和悲伤。
“花,我和你一样难过。事情已出了,我们只有咬咬牙面对吧。”何田香告诉弟媳:“那头短命猪,我已请两位叔伯帮你去处理了。”
阿山打伤人后,在大头的陪同下投案自首,家里赔付了阿斤住院治疗等各种费用,但后果严重,被法院判了有期徒刑五年。
务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山坐牢后,蔡花犁田耕地,插秧收割,请工砍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她想老公,骂老公,恨老公,是老公把她变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
单打独斗一年后,瘦黑瘦黑,老了几岁的弟媳,在何田香面前诉苦:“姐,我实在扛不住了,家里几亩田地你和姐夫来种吧!”
“你不种地,外出打工?”何田香感到有点突然,想不到弟媳有此种想法。
“我的表姐承包县中学生食堂,她答应我去帮忙。”
弟家的田地不多,除去投入的成本,每年仍有七、八千元的收入。肥水不流外人田。弟家的田地不能拱手给别人来种。何田香对大头说。
“你不怕苦,我们就种吧!”大头望着老婆已不再圆润的脸,问:“弟媳外出打工,侄子何岸已念小学她能带去?看来,都得我们来管啊!”
方丁到部队,方当住校读书,做父母的家务事轻了,想不到一夜间又回到“解放前”!“我弟就是个混蛋!我们好滴滴的日子让他给毁了!”何田香叹道:“我弟一屁股的屎,我们不帮他擦,谁能帮他呢!”
“帮就帮吧。”大头每天有干不完的事情,加上小舅子家的那摊事,注定会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但老婆家那边的事他不能推。他说:“老婆,我有话在前,以后你累得腰酸腿疼时,不要冲着我发脾气就好。”
“不会的。我要说你的是,你给我擦药酒按摩时要耐心点!”
“能为老婆服务,我有的是耐心!”大头笑嘻嘻地问:“老婆,要不要现在就给你按摩,按摩?”。
何田香瞪了老公一眼,骂道:“看你的嘴脸,有点像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老色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