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善良要分人
吃过饭后，秦朗和慕容璃将人送到门口，特别交代明日的准新人熊博和狼野，明日早起，别误了吉时。
“首领大巫请放心。”
白湛笑着搭话，眼角余光，带着几分揶揄瞟向两位准新人，“他俩起不来也没关系，我们会去轮番叫人的。”
“噗哈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喷笑，秦朗和慕容璃跟着莞尔勾唇，随即一同看向只顾傻乐的熊博和狼野。
“听到没？明日若不想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就起早点儿。”
“知道了首领。”
二人异口同声，继而向着一家四口道别，便与大伙儿嘻嘻哈哈地笑闹着走进风雪中。
秦朗这才带着三人一同进屋，随即让慕容璃和弟弟，儿子去睡觉，他则去收拾残局。
心里同时琢磨着，等到家里事情再多一些，得找几个佣人在家里干活儿，不然，这么大的地盘，光是打扫卫生，就能把他累死。
收拾完厨房秦朗甩干手上的水渍，便吹灯走出厨房，随手在门侧拐角处，取下挂着的小夜灯。
这还是慕容璃从前开始收集的咯咯蛋壳，经过精心雕刻而成的半镂空的凤凰于飞，兔子蹬鹰，小狐望月等造型的油灯。
灯身接近顶端边缘处，钻有两孔，并做了木质提手，慕容璃特地用紫草黏液将内外壁及提手硬化处理。
不仅保持了其原有的美观和本色，还不容易撞碎，摔坏，看着漂亮，独特不说，还特别实用。
秦朗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油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兔子不仅心灵手巧，还心地善良，他真是前世积了大德，才能在今生拥有那么好的人。
就这样一路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楼房门口，秦朗连忙将灯吹熄，挂在堂屋门口的柱子上。
随即收拾了套换洗衣服，就进了卫浴间，没一会儿，他就神清气爽地走出来，转身进了卧室。
几息之后，里面就传来细细碎碎的鰰隐声，起起伏伏，响了半夜，才慢慢停下……
秦朗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小伴侣，心满意足地在其光洁地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便抱着他，餍足地睡了过去。
翌日，风雪依旧，却并不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一大早，熊博和狼野就各自换上自己的帅气新衣。
待差不多的时候，就带着同样盛装打扮的狼小爀，一起披着兽皮大氅出门去了祭祀广场。
一路上，三人遇到不少族人正在赶往此处，显然都是去参加结契仪式的，大家见到熊博和狼野，纷纷说着恭喜的话。
“谢谢，谢谢……”
夫夫俩高兴不已，嘴角从出门那刻就没放下来过，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广场。
随即发现，白湛袁云他们已经早早到达，并支起了几个大帐篷。
而广场空地上，也已烧起数笼篝火，其中四拢火上，架着石锅炖肉。
此时正咕噜咕噜冒着泡，乍一瞧，汤汁浓稠，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而另外四拢火上，正在炙烤着几头腌制过的鹿和牟牟兽，烤肉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变得金黄酥脆。
油滋滋地滴落，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看样子已经快熟了，由此可见，这些家伙，天不见亮就已经过来开始准备了。
熊博，狼野感动不已，赶忙上前道谢，正说着，秦朗一家就出现在风雪之中。
大伙儿高兴地远远冲着他们打起了招呼，“首领，大巫，早上好！”
“早！”
秦朗坐在虎背上，一边和大家招手应声，“辛苦各位这么早就过来帮忙了，熊博，狼野，你二人一会儿得好好谢谢大伙儿。”
一边护着慕容璃，和其怀里抱着的何曦，骑着小白踏雪前来，而秦羽，则是一人坐在暗皇身上。
傲风和赤瞳分两边跟随，一家人整整齐齐，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骑着白虎缓缓朝着众人走来。
此情此景，同大家也彻底看出了何曦在秦朗和慕容璃心中的分量。
人群中，有些人怔怔立住，神色随之变得慌乱起来，纷纷不自在地埋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狼野，熊博一行人似有察觉，朝着那边冷哼一声，对方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却是不敢再抬头。
只是在心中暗忖，生怕一会儿首领和大巫，还有秦羽会再找他们麻烦。
此刻，他们无比后悔，自己因为嫉妒身为盐山余孽的何曦，能够得到首领和大巫的垂怜。
而自己的孩子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只有羡慕的份，就故意说那些伤人的话给他听。
也是秦朗和慕容璃，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否则，定会嗤之以鼻。
他们收养何曦，虽有怜悯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是因其阿爹，舍命救了季赛，加上孩子乖巧懂事，才会收养对方。
而他们却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已经看不清本来的事实，不过，有些教训非得自己去经历，才能明白。
很快，秦家四家就行至大伙儿面前，秦朗利落跳下虎背，随即在族人们的招呼声中，伸手将伴侣和小娃抱了下来。
继而换手将何曦单手抱在左侧怀里，用身上的大氅裹着孩子，只露出带着虎头兽皮帽的小脑袋。
而慕容璃则是被他护在右侧，父子俩都未受到一点儿风寒，可谓是呵护备至。
至于秦羽，下了坐骑后，就主动走到三人身边，与之一起向今天的两位新人道喜。
“熊博，狼野，恭喜你们结契。”
“恭喜两位叔叔结契~~~”
“两位兄长，恭喜！”
而白虎一家四口，更是离奇地走到熊博和狼野面前，蹭了蹭他们的腿。
又仰头看了看他们，这才退到秦朗和慕容璃身旁站立，直把大伙儿都看呆了。
“百兽之王都在向你二人道贺，你们注定要幸福一生。”
秦朗笑着朝二人轻抬下颌，言语间皆是道不尽的祝福与欢喜，“好了好了，准备上祭台，我和阿璃为你们主持结契仪式。”
随即将怀里的何曦交到秦羽手里让他抱着，这才牵着慕容璃，率先走上祭台。
“是，首领，谢谢大巫。”
熊博和狼野同单手握拳，置于心脏位置，向着两人颔首行礼，继而紧随其后。
神情庄重地跪于高台，抬眼看着面前这两位尊贵之人。
慕容璃便上前一步，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启唇虔诚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声音低沉而缓慢，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缓缓睁开双眼，庄重地朝着九天昂首。
“无所不能的兽神在上！今日，光明部落的熊博和狼野，将要结为伴侣。
恳请兽神赐福，让他二人能够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恩爱长久……”
随着慕容璃地缓缓诉说，周围绚烂开放的萤火花，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微微荡漾起来，点点荧光闪烁，如梦如幻。
他放下双臂，面容庄严地看着二人。
“熊博，狼野，伟大的兽神会祝福你们，而你们，也要坚守彼此的誓言。”
“是。”
熊博，狼野虔诚应声，声线因着满腔的激动而微颤着。
“兽神在上，我熊博\/狼野，会一辈子和熊博\/狼野在一起，永不分离，请伟大的兽神保佑我们。”
慕容璃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继而拔出骨刀在新人掌心各划一刀。
殷红的鲜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掌缝隙，滴滴坠落，滴在了赤红的萤火花上。
艳丽的大片花瓣，开始轻轻颤动颤，瞬间将血液吸附，与此同时，萤火花突然光芒大涨，又很快消失不见。
部落族人纷纷围到高台周围，朝着他们扬撒花瓣，高兴地说着祝福语。
“熊博，狼野，祝贺你们！”
“兽神会保佑你们永远在一起的！”
“熊博要好好对狼野啊！”
“你们会很幸福的……”
狼小爀更是狂奔上高台，围着两个哥哥来回蹦跶着，情绪十分激动。
“呜呜！哥哥，你们终于结契了，我太开心了，呜呜……”
小亚兽泪眼汪汪，却是一脸笑意，兴奋地手舞足蹈，熊博和狼野相视勾唇，彼此握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紧了紧。
祝福的话语与道谢声，在祭祀广场上空悠悠回荡，起起伏伏，如袅袅余音，经久不散。
秦朗和慕容璃看着接受祝福的二人，打心眼儿里替他们开心。
两人一路走来，带着狼小爀历经风雨很不容易，如今总算是修成正果。
秦朗满脸兴奋，跟着起哄，“好了好了，现在，熊博可以亲吻你的新郎……了。”
“唔……”
其话音未落，熊博已经一个虎扑将狼野摁进怀里，抱着他热烈地亲吻起来。
狼野被他的“猴急”臊得满脸通红，想要挣扎，却被箍得紧紧的，呼吸更是在一瞬被掠夺。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炽热的火焰包裹着，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心里一时无奈，却又满是甜蜜。
这个男人，不管任何时候，都是那样的热情似火，便扬了扬嘴角，继而热烈回应着来自伴侣炙热的爱。
大家一看他俩如此“不顾一切”，纷纷笑着起哄，一时间，广场上热闹非凡。
“始作俑者”秦朗，看着眼前美好的一幕，更是朝着两人不停吹着口哨，直到狼野轻拍熊博背脊，表示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缠绵的吻，慕容璃随即宣布，结契仪式圆满结束。
“接下来，大家就尽情狂欢吧！”
话音落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随之响起，众人纷纷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分享美食。
秦朗怕慕容璃和何曦冻着，就把他们带进了帐篷，和其他亚兽孩子待着。
而他作为首领和两位新人的好友兼家人，则是出去舍命陪君子，与大家一直热闹到傍晚，才在宣布结束欢庆之时，向在场族人郑重嘱咐。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寒季了，虽然我们准备充足，但万不可掉以轻心。
所以，从七日后开始，每队队长需得带着兽人战士，在早晨用过饭后，挨家挨户巡查，统计人数，谨防哪家发生意外。
大家轮班值守，三天一换，待寒季过后，参与巡查的队长和队员，每人奖励十张兽皮和我用灵力滋养过的种子。
你们可以把种子种在自己院子里，也可以用自己收集的普通种子种。
我可以为大家无偿催生一次，但这个机会，你们得把握好了，因为用了就没有了。”
我可为你们催生一次，但这个机会，你们得把握好，因为用了就没有了。”
众人闻言震惊之余，纷纷交头接耳，眼中满是羡慕之色，但也仅仅只是羡慕。
因为，他们知道，首领下的命令代表什么，同时也清楚的明白，寒季之时，在外巡查守护部落有多辛苦。
所以这些奖励，人家该得，便陆续开口向所有兽人战士道谢。
“有你们在，大家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被冻死饿死没人发现了！”
“这下，我能安心睡个好觉了，只是得辛苦各位兽人战士了！”
“是啊，是啊……”
大伙儿兴奋讨论着，秦朗看着他们真诚的模样，心里满是欣慰，随即又开口宣布。
“另外，还有一事。”
他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族人，笑着再次启唇，“我院中种了不少蔬菜瓜果，今遇暴雪，恐有损坏。
所以，为免糟蹋浪费，大家且随我前去，将所有果蔬平分，自行带回家中储备。”
“这，这，也太好了吧！”
“谢谢首领！”
“首领真是慷慨！是我见过的最好，最伟大的首领……”
众人再次喜出望外，扬声欢呼，秦朗耐着性子让他们闹了会儿，才笑着摆手，压下众人的喧闹声。
随即与一家四口骑着白虎，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小院儿，等到了地方，他俩就把分菜的任务交给了熊博和狼野。
自己则是直接进了屋，全程都未插手半分，至于秦羽，则是抱着何曦站在一旁凑热闹。
熊博二人便领着族人，快速将所有果蔬采摘完毕，堆在一楼的回廊下。
随后从中挑出两筐最好的给他们送到厨房，才开始给大伙儿分配。
不多会儿，大家就拿到了自己那份蔬果，一个个道了谢后，就心满意足地陆续离开。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与秦朗交好的熊博一行，以及几个站在边上不知所措 脸红筋胀的兽人，亚兽。
他们拿着手里的蔬菜瓜果，忐忑不安地走到叔侄俩面前站定，一个个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向何曦道歉。
“何曦，对，对不起，我们之前不该那样对你。”
“是啊，我们错了，不该因为嫉妒而故意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
“请你原谅我们。”
话毕，几人同时将手里分到的物资，高高捧到孩子面前，颔首低眉。
“请你收下我们道歉的诚意。”
话音落下，周围气氛静谧一片，熊博等人看看几人，又看看何曦，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移动。
秦羽则是一脸阴沉，怒目看着他们，眼中尽显凌厉之色。
至于小小的何曦，则是一脸纠结地看着他们，抿着小嘴儿沉吟片刻。
便伸出肉肉的小手，在每人的手里捡了一个六月柿，或者一棵野菜。
孩子每捡一样，熊博和狼野就非常有眼力劲儿地帮他拿着，逗得小孩儿都笑了起来。
一双黑亮的大眼，弯成两枚月牙，小脸儿上的酒窝又深又圆，看着可爱极了。
“好了，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你们走吧。”
小兽人声音软糯，听着奶奶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几人先是一愣，继而满脸诧异，都没想到孩子会如此大度，一时更觉愧疚。
而抱着侄子的秦羽，则是一脸不忿地沉声冷哼，“哼！你们倒挺会借花献佛的？”
随即又说，“小曦会原谅你们，是因为他善良，不忍我两位阿兄难做。
希望 你们好自为之，若是再犯，不用阿兄动手，我第一个就先把你们赶出部落。”
“是是，我们知道错了。”
几人面露惶恐，不停点头哈腰，姿态尽显卑微，秦羽看着就烦，继而不耐摆手。
“走吧，以后好自为之。”
“是，是。”
几人再次颔首致歉，随即捧着手里的物资，逃也似地跑出了小院儿。
而秦羽等人，则是一同进入堂屋，就见秦朗和慕容璃，正依偎在壁炉边的靠背长椅上聊天儿。
看到他们进来，二人纷纷笑着朝大伙儿招手，“快过来坐，外面冷死了。”
“好。”
“谢谢首领，谢谢大巫。”
众人笑着回应，随即快步走了过去，秦羽这才将小侄子放下来。
“阿爹，阿父。”
何曦蹦蹦跳跳地跑到秦朗二人面前，小手扒在阿父腿上，仰着小脑袋认真地和两人道。
“阿爹，阿父，刚刚那些人给我道歉了，还送我菜菜，我，我收下了。”
孩子说到后头，语气有些忐忑，生怕惹来阿爹，阿父的不高兴，这点小心思，秦朗自是看在眼里，便笑着点头。
“嗯，做得好。”
他伸手给孩子取下头上的虎头兽皮帽，谨防对方闷热，随即又软声夸了对方一句。
“我们的小曦真是个胸襟宽广的好孩子。”
继而话锋一转，正色道，“但是呢，你也要记住，善良是要分人的。
有些人，你对他退一步，并不能海阔天空，反而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以后，你要慢慢学会分辨，什么人值得你善良以待。
什么人必须一次震慑住，否则，他们很可能会让你再次深陷险境。”
何曦似懂非懂，撅着小嘴儿摇头，懵懂的大眼中满是茫然，“阿父，小曦听不太懂。”
“听不懂没关系。”
慕容璃笑着接话，满眼慈爱地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搂着，“小曦呢，只用牢牢记住阿父告诉你的话，好好长大，我和阿父会慢慢教你，还有你的秦羽小叔。”
他说着，还不忘抬头看向听得一脸认真的秦羽，“我们也会时时刻刻护着你，不会把你落下。”
“嗯。”
秦羽重重点头，眸中似有水光闪动，一旁的狼小爀则是按耐不住，也激动地举手扬声。
“大巫大巫，小爀也会牢牢记住，跟你们学习的。”
众人闻之，纷纷忍俊不禁失笑，慕容璃更是忍笑不住，连连点头，“好好，绝对不会落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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