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责和内疚
林静回到尚程公寓后，立马去佣人房整理东西。
她开始把一些重要物品打包。现在她已经落实了住的地方，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当然代价也不小——就是自己要暂时做一段时间林月：包括代替林月去上课、写论文。
林静说实话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她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让自己灵魂归位的事，但是徐致成很快就会回新加坡，这里终不是长久之地。
到了晚上六点多，林静收到了徐致成的消息。
原来他今天出差了，林静才记起来昨天徐致成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把行李箱带回来。
她回复徐致成消息：【徐总，明天我想请一天假。】
徐致成很快就发消息回来：【可以。】
林静想孩子了。
小森的乳磨牙蛀掉后，被牙医拔掉后装了个金属间隙保持器，医生特意嘱咐说要三个月后复查。
林静电话联系了季正，说希望他能带小森去看牙，但她想一同前往。
季正问：“一起去么？那怎么和小森介绍你？”
“就说是你朋友。”
“和朋友一起带外甥去看牙？”
林静笑道：“放心吧，我会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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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一出高铁站，就坐上了季正的车。
“不好意思，让你请半天假，不要紧吧！”
季正淡淡地答道：“没关系。”
“我可能马上会回大学校园上课，所以想抽空见一见小森，实在太想他了。”林静解释道。
“嗯，我马上去接小森，他今天在外婆家。待会你和我一起进去么？”
“不了，我在车里等你们吧！”林静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母亲。
在她印象中母亲李女士总是那么脆弱，甚至有些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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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等待的几分钟，林静感到无比的焦虑和煎熬，她暗暗告诫自己要克制住，不要吓着小森。
看着小森牵着季正的手出来，林静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身，别过头。
季正打开车后门，小森才看到里面有人。
“咦？怎么还有一个姐姐坐后面呢？”
季正忙说：“这个姐姐是舅舅的同事，小森你快坐上去，我们和徐医生约的时间快到了。”
小森这才肯安静地坐好。
没多久小家伙又问：“姐姐，你也去看牙么？不过徐医生只会看小孩的牙齿哦！”
林静摇摇头，说道：“我刚好有事要搭你舅舅的车子，下午一起去上班。”
小森打了个喷嚏，林静赶忙把车窗关上。
“小森你是不是鼻炎又犯了？最近喷海盐水了么？”林静问他。
小森摸着鼻子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有鼻炎？”
林静笑着说：“因为姐姐听到你刚上车就吸鼻子了，这就是过敏性鼻炎的症状啊！你口袋里有口罩么？待会进医院要记得戴口罩哦！”
小森说道：“知道了，我放口袋里了。我妈妈交代过我，去医院要戴上n95口罩。”
林静听小森这么讲，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真想把这软糯糯的小森抱在怀里啊！
这时小森突然问：“姐姐，你多大了？你的眼睛和我妈妈有点像呢！不过我妈妈戴眼镜，而你不戴眼镜。”
林静笑道：“我算一下啊，二十一周岁。”
“那比我阿正舅舅小好多岁呢！你有男朋友了么？”小森问。
林静答道：“没有，姐姐我还在读书呢！”
小森不服气：“读书也可以交男朋友呢！我妈妈上大学那会有四个男生追她呢。”
林静心想：乖儿子，我谢谢你啊！
“现在的男生没有你妈妈那个时代的男生好，所以姐姐没有谈男朋友。”林静为了敷衍儿子，随意开始胡扯。
小森摇头：“我妈妈那个时代也有坏男人，坏男人就是我爸爸！但也有好男人比如我阿正舅舅和我阿星舅舅。”
林静差点想捂住儿子的嘴巴：“小森，你现在住奶奶家比较多，不要在奶奶面前说爸爸坏话哦，要不然奶奶会记恨你妈妈得，也可能会不喜欢你。”
“哎！我知道了，我妈妈也这样交待我呢！可是我妈妈车祸后得了很严重的病，还没醒来呢。”小森一下子仿佛蔫了气，嘴巴嘟着。
林静听小森这么说，心疼无比，再也顾不上什么禁忌，把他搂在自己怀里。
“小森，你让姐姐抱抱，好么？”她柔声问道。
小森被林静楼得紧紧地，一动都不敢动。
季正听到两人在后座的交流，心里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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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儿童口腔医院，林静牵着小森的手一路上了二楼，找到了特需门诊。
小森惊奇地问：“咦？姐姐，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啊，我阿正舅舅呢？”
林静回答：“你舅舅去挂号处取号了！”
两人刚坐下就听到大屏幕在报小森的名字。
林静就先牵着小森的手进去了。
徐医生抬眼问：“是来检查乳磨牙间隙保持器的么？”
林静说道：“是的。”
徐医生站起身，说道：“来，家长把孩子抱在牙椅上！”
林静依言把小森抱到牙椅上。
徐医生又打量了林静一眼：“咦，你是孩子妈妈吗？”
林静只好说：“我不是。”
“是孩子亲阿姨？和他妈妈长得有些像！”徐医生又问。
林静笑了笑没说话。
徐医生用探针和口镜检查了小森的牙齿，说道：“间隙保持器没什么问题，但是孩子另外一边的乳磨牙，也要补一下。怎么不吸取教训呢，这孩子没好好刷牙吧！”
林静急了问小森：“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刷牙？晚上睡觉前每天有刷牙么？”
小森回答道：“好像都刷了啊!”
林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气起来：“什么叫好像？小森，你到底有没有每天都好好刷牙！”
小森害怕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有几次晚上肚子饿，奶奶给了饼干我吃，我想爬起来刷牙，奶奶说不用了，我就没刷！呜呜我的牙齿又坏了么？”
林静气得紧握双拳：“小森，以前妈妈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能记不住妈妈的话！”
徐医生立马说道：“家长不要激动，孩子小，你们要每天监督他刷牙。”
季正也赶了上来，劝林静：“既然有蛀牙了，就今天让医生给补一下吧！幸好发现的早，乳牙补一下，等恒牙长出来后就好了！”
林静冷静下来，对徐医生说：“麻烦医生给孩子补一下吧！”
又对季正说：“阿正你要不在这帮我看着，我出去一下，我害怕这些器械，也见不得孩子哭。”
季正点了点头。
林静看了躺在牙椅上泪汪汪的小森，心里难受极了。
她躲在厕所，哭了一场。
林静明白刚才自己的失控，主要来自于自责和内疚，小森这个年龄是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
天晓得，她是多么想做一个好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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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小森补完牙出来了。
小家伙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呢。
林静用湿巾纸帮他擦干眼泪，怜爱的说：“小森，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孩子。”
“姐姐，你害怕得哭了么？”小森伸手摸到了林静睫毛上的泪珠。
“是的，姐姐很不勇敢。”
“我妈妈也不敢在旁边看我补牙，女孩子都会害怕。”小森笑道。
林静很内疚。
刚才她对小森这么大声的说话，这孩子居然一点也不讨厌自己。
季正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带小森去那里逛逛，然后再一起去吃个饭？”
林静欣然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