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十拿九稳
这种感觉让他一下子想到叶景澄那个女人，他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疯了。他喝了一口茶醒酒，那白面书生已经到了屋里，他四处打量的模样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你带着这种人来见我作甚？”赵亭方瞪了傅廷一眼，“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以不打死他，叫他滚吧！”
傅廷正想说话，被林齐插嘴道：“赵公子，容在下多嘴，不妨叫我滚之前先听我说几句话。”
“本公子不听废话。”赵亭方道。
“若我说我可以让赵氏钱庄在一个月之内名动京都呢？”
林齐的话一出口，便让赵亭方来了兴致，钱庄的生意惨淡，让他十分头疼，若这小子真有这样的本事，便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你哪里找来的这样狂妄的小子？”赵亭方拉着傅廷小声的问。
“这不是跟你一样狂妄吗？不过你别只说他狂妄，还真有点本事，那日我去集市采买，店家还没算出来，他看了一眼就得出了金额，我心想怕不是遇到了个算珠先生，后让人盯了他几日，发现他仅凭赌场里赢得十两银子，五日之内竟然随手赚了二百两银子。”
“京都之大，会点挣钱的本事并不稀奇。”赵亭方摆了摆手。
“但是前段时间这小子还在码头做搬运，每日就挣二钱银子落魄的像个街边乞丐，听说在谢府招婿时遇到叶景澄，被她的朋友打昏后来还是叶景澄救了他。”傅廷是混迹京都的包打听，他想知道的事情绝不会超过三刻钟。
“叶景澄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都有她。”赵亭方笑了笑。
“你不喜她还将南街的铺面送她？又是口是心非了吧！”傅廷看穿了他的心思，贼笑道。
“胡说八道什么，小爷不过是跟她打赌输了！”赵亭方心虚的为自己辩解道。
林齐看二人窃窃私语，似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他轻咳了两声：“咳咳～那什么～赵公子，您意下如何？”
“成交！若你能做到，赵氏钱庄由你负责经营。若你做不到，本公子也不想在京都再见到你这号人。”赵亭方看着他说道，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他：“你认识叶景澄？”
林齐愣了一下，心想叶景澄本事不小嘛，京都城内有关她的流言可谓五花八门。他笑了笑，道：“有幸与叶小姐有一面之缘。”
赵亭方嗯了一声，让他出去。
林齐离开房间，站在二楼看百花楼里莺歌燕舞，百花齐放，客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花楼里脂粉味厚重，他经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屋里不是琴乐之声便是鱼水交欢之声，他直直的走入老鸨的屋里，老鸨正在房里盘点今日收到的金子，见有人推门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厉声道：“来人！”
一群护卫将林齐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剑直指林齐。
老鸨走到林齐面前来，上下打量他，发现只是个白面书生，轻蔑的看着他：“客官莫不是走错方向了！”
“我走的没错，在下找的正是唐姐您！”林齐微微一笑，面对尖锐锋利的刀刃他并没有丝毫害怕。
唐雾皱了皱眉，这个男人面对这么多人的真刀实枪连眼睛都不眨，他分明没有内力，毫无武功功底，莫非另有高人助他？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任何恶意。”林齐掏了掏袖子又拍了拍腰身，笑着说：“没有兵器，也没有埋伏，我只是想跟你谈个生意。”
“哦？”唐雾看着他，让侍从将刀放下，她笑着说：“你一书生，还懂做生意？”
林齐甩了甩腰间的玉穗子，笑道：“没人说过书生不可以做生意吧？只是看唐姐愿不愿意与小生合作了！”
“我这百花楼日进斗金，小公子，莫说我瞧不起你，我这儿不需要……”
“京都可不止一家百花楼，比如香满园？唐姐说百花楼日进斗金，香满园却一家独大，在京都，香满园开场，百花楼便一个客人都没有，难道唐姐不着急么？”林齐打断唐雾的说话，“若我说能让咱们百花楼独占鳌头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又怎知你不是香满园派来的奸细？”唐雾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唐姐看见了，我赤手空拳，若是奸细，你可以当场砍了我！”林齐摆了摆手，耸了耸肩膀。
唐雾沉吟片刻，坐在榻上考虑。
林齐也不催她，只站在原地等她答复。
“好，我与你合作，若你不能赢过香满园，你知道你的下场！”
“当然！”林齐点了点头，挑眉道：“合作愉快，唐姐！”
“合作愉快！”唐雾勾了勾红唇，三十几岁的年纪，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肤白貌美，身材凹凸有致，比起楼里的姑娘，唐雾的绝色更有韵味。
而她眼前的男子，眉眼俊秀，看上去文文弱弱，但眼底的野心十足。
男人有野心，路才能走的远。
唐雾带着林齐熟悉了一圈百花楼的运作，并将楼里的头牌一一引见给他认识，最后林齐让唐雾闭业五日，重新整顿。
这五日间，京都大街小巷都派送传单，内容醒目：百花楼五日后惊艳亮相，歌舞空前绝后！男女不限，前十位客官免单，全场限号五十人，价高者优先。
此事一出，都成为众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叶景澄给谢黎将黑痣切除后，又给她配了几副药和一瓶凝脂膏。
碧容从外头进来，说道：“小姐，这百花楼动作这么大，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开业？”
她见了谢黎在屋里，连忙行礼，“谢小姐安好，奴婢方才多嘴了！”
谢黎看了一眼叶景澄，见她并无责怪她的意思，想来她此处的规矩不多，便笑道：“不打紧。”
“谢姐姐是自己人，不打紧的。”叶景澄微微一笑，为谢黎倒了一盏茶，说道：“正说呢，我还想跟谢姐姐打听一个人呢！”
“哦？”
“林齐还在府上吗？”
“在的。”谢黎点头道，“他在府上做些杂务，或跑跑腿什么的。”
“听说百花楼开业甚是有趣，不如咱们也去看看？”叶景澄提议。
“你去玩儿也不带上我么？”尉迟燕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尉迟少羽。
谢黎见了尉迟少羽连忙站起身来，顿时小脸儿红扑扑的，拘谨的立在那里，“少将军安！”
尉迟少羽嗯了一声，也没看他，只将手里的锦盒送到叶景澄手里，“你乔迁之日未能将礼物送到，还望你莫见怪。”
“少将军有心了，心意我收下了！多谢！”叶景澄将锦盒收下，转手交给碧容。
尉迟燕看着谢黎，笑着说：“都说你扰了谢家的招亲，现在看来，果不其然。谢小姐，她顽劣的很，你莫被她带坏了！”
“尉迟燕，说话要讲良心，究竟是我顽劣还是某人顽劣？”叶景澄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反问她。
尉迟燕朝她做了个鬼脸，嬉笑道：“你说吧，带不带上我！”
“带上你，带上你，我去玩儿怎么能不带上咱们尉迟大小姐呢？”叶景澄无奈点头，满脸求助的看着尉迟少羽。
尉迟少羽坐下来，微微勾唇：“我也去。”
叶景澄感觉自己已经惊掉下巴，你也去？百花楼什么地方？寻花问柳之处，莫非你春心萌动了？
“我陪你们去！”尉迟少羽以为叶景澄误会了，又解释道。
“哥哥，你这陪我们一次就打破你自己的原则哦！”尉迟燕走到尉迟少羽身边坐下，挤兑他道：“你不怕别人说少将军放荡不羁，寻花觅柳，你的如玉公子名声就这么没了？”
尉迟少羽看着叶景澄，目光真诚：“别人如何评价都与我无关。”
叶景澄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她何德何能啊面对他如此赤裸裸的情意，这笔债可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谢黎看出尉迟少羽对叶景澄的情愫，心里有些失落，但随即调整过来。叶景澄上前拉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来，“很快要除夕了，我们的店在新春开业吧！不会跟百花楼的风头凑在一处。”
“好，都听你的。”尉迟燕回道。
碧容和月开端了点心送上来，另上了一份果汁。
“谢姐姐，那林齐的底细府里查清楚了么？”叶景澄又问。
“他的底细倒是很干净，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孑然一身。”谢黎说道。
尉迟燕吃了一口蝴蝶酥，送了一个到尉迟少羽嘴里，连连夸赞碧容手艺好，又说最近腰围都长了。
“叶小姐似乎对他十分上心？”谢黎说道。
“没有，只是觉得他可怜。”叶景澄微笑道，将果汁推到她面前，“谢姐姐尝尝，我这丫头做的吃食保你满意。”
谢黎看了看众人，面色绯红，尝了一口果汁，当即点头说：“好喝的。”
尉迟燕当即笑道：“若是她一直在京都，我何必吃那么些年的瓦片糕啊！”
尉迟少羽瞪了她一眼，“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本来就是！你说吧，自从认识小景，吃了碧容做的云片糕，你还吃瓦片糕吗？”
“云片糕是小姐的手艺！”碧容说道。
“……”叶景澄扶了扶额，你们都是会添乱的人！
谢黎也看出叶景澄的尴尬，想到她与晔王的流言，她若与晔王情投意合，晔王又怎会允许她见外男？更何况还是心悦于她之人。
尉迟燕也看出叶景澄与尉迟少羽的窘迫，她心里十分遗憾，若是小景能够喜欢哥哥就好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哥哥如此喜欢一个人。
不知为何，竟有几分讨厌起晔王来，若非他横插一脚，或许小景就会跟哥哥在一起了。
“那小景，你教我做云片糕呀，以后我哥想吃我可以给他做。”尉迟燕道。
“好，你哥有你这个好妹妹，是他的福气。”叶景澄说着，又想到什么，问尉迟少羽：“丰江的灾情控制如何？”
“叶昌明在丰江修筑水坝，几日后可完工，但丰江城被毁，屋舍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还得加固城池，重建家园。”尉迟少羽正色道，“朝廷此次派粮万石，派银三万两，只怕快要弹尽粮绝了。”
“说到这个，便要请谢姐姐帮忙了！”叶景澄看向谢黎。
“我？”
“谢家可谓粮商大家，若百姓无粮京都必乱，届时大沽将被他国生吞。”叶景澄看着她，“此事还请谢姐姐牢牢抓住粮油命脉，切莫让奸人钻了空子！”
谢黎愣了愣，再看尉迟兄妹，二人也一直盯着自己，她一时红了脸，轻咳了一声，问叶景澄：“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此事？”
叶景澄的心思被她一语道破，不由得有些心虚，但她如实承认：“刚开始的确是这样，谢氏粮商手持大沽粮运命络，若能得谢氏相助，对付叶昌明便是锦上添花！”
“你又怎知，我谢氏定会助你们？”谢黎站起身来，一副清傲的表情。
叶景澄与尉迟少羽对视了一眼，尉迟燕当即就说：“谢姐姐，谢老爷是商人尚有爱民扶贫之心，可反观如今为官之道有几分勤政爱民之心？又有几个两袖清风之人？百姓赋税苛刻，多少人连温饱都是问题。”
谢黎攥着双手，这些她在父亲处也听过一些，她看了一眼叶景澄，道：“我累了，先行告辞！”
“谢……”尉迟燕还想说话，被尉迟少羽拦下。
叶景澄也只是笑脸相送，待她走后，尉迟燕双手环胸一脸不满，“她凭什么不帮我们？如今的局面她不知道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么？好歹也是粮商大家，竟一点悲悯心都没有！”
“她不是没有，只是不愿意让整个谢氏冒险！”尉迟少羽道。
叶景澄站在门口看向院子里的大树，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她回头看向尉迟燕，笑着说：“即使她不帮我们，也不是帮叶昌明的，放心！”
“嗯？你如何确定？”
“我相信谢黎的为人。”
尉迟燕哼了一声，说：“你才认识她多久啊？”
叶景澄走到她面前来，搂住她的肩膀，笑着说：“燕儿吃味了？”
“我可没有……”
“哦，是吗？”
尉迟燕小脸儿红扑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吃味怎么了？你才认识她多久啊就与她这般亲昵！”
“燕儿，你永远都是我叶景澄的好姐妹，这个位置不论是谁都无法代替。”
“真的吗？”她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叶景澄点头，认真的说：“若有一字虚假，我叶景澄不得好死！”
“呸呸。”尉迟燕当即呸了几声。
尉迟少羽也道：“说就说，发这毒誓做什么？”
叶景澄朝二人吐了吐舌头，笑着道：“去百花楼逛一逛？”
“好啊！”尉迟燕满脸欢喜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