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

    商人们似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肆意议论着这些年幼的女孩们的去处，议论着卖来的银子该当何用，议论着给府上的孩子买新鲜漂亮的衣裳。

    红香阁，那是什么地方？送边月不解。

    最终她与其他女孩一起被卖给牙婆，牙婆又辗转着把容色不错的女孩卖到红香阁亦或是其他高门大户里做丫鬟。

    老鸨打量着新送来的女孩们，最终把他们扔给严厉的嬷嬷学规矩、学伺候人的法子。

    学成的女孩会被老鸨派去给红香阁里的妓子们做贴身丫鬟。

    “你叫什么名？”

    七八岁的送边月谨小慎微，小心掀起眼眸打量着眼前笑语盈盈的艳丽女人。

    五官张扬秾丽，凤眸摄人心魂，温软嗲语，有全扬州最负盛名的诱人嗓音。

    沉璧，这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号。

    “……边月。”送边月小声回复。

    闻言，沉璧双眸微亮，轻缓重复念了两遍：“边月，边月，什么边月呢？”

    “边疆的圆月。”她解释道。

    沉璧再问：“姓什么？”

    “送。”

    “什么送？”

    “送礼的送。”

    沉璧晃然，笑容璀璨又明媚：“好名字，送边月，送给每个人边疆的圆月。你有个好名字。”

    好名字吗？送边月从来都没觉得。

    沉璧点到即止，也没说自己的原名是什么，已经学了规矩的送边月自然也不会主动过问。

    十六岁的沉璧抚摸着送边月的脑袋：“往后请多多照顾了。”

    因为送边月是她的贴身婢女。

    自此多年，送边月都跟在沉璧后面，端茶送水，擦香粉抹香膏，做避孕香囊香薰，在她事后擦拭身体，全心全意侍奉着沉璧。

    偶尔时分，沉璧会面无表情盯着送边月轻柔擦拭着自己遍布青紫的身体，眼眸里死寂一片。

    “边月。”

    “怎么了小姐？”

    “我教你一件事：不要动心，永远不要，即便那个男人肯跪在你面前，你都不要动心。”

    “我，记住了。”

    “乖，我不会害你，往后我再教你如何制香。”

    十岁的送边月不懂得何谓动心，但是越长大、越在这种风月场合长大，她就懂得越来越多，整个人看得越来越通透。

    花骨儿在时光的浇灌下，逐渐长开来，绽放出娇艳的花瓣，香味扑鼻，诱惑得无数蜜蜂或者蝇虫飞来。

    跟在沉璧身后多年，送边月的心愈发冷，只是她脸上永远挂着笑意，永远用最完美的笑容勾住前来红香阁的男人，让他们一颗心紧紧悬在送边月的襦裙之下。

    你情我愿，你有银子，我有才情有身体，不过是一笔交易。

    前有沉璧撑起红香阁，后有边月成为红香阁的半壁天，这让老鸨脸上的笑容从未停过。

    “边月啊，你为何要改变自己的姓氏呢？送不好吗？为何要改成这个宋呢？”

    铜镜前的少女笑颜如花，不咸不淡一个眼神过去便足以让老鸨鼻闭上嘴。

    “好好好，你想改便改吧。”老鸨纵容着宋边月，谁让宋边月如今是她们红香阁的排面呢！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啊！

    对于前来红香阁的男人们而言，改不改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红香阁的头牌唤边月二字，而这位头牌娘子性子娇媚动人，初夜曾经高达两千两一夜，这是何等恐怖的数字。

    “边月姑娘，瞧瞧我，我定然好好待你。”

    “不，边月姑娘，我想赎你出去做我的姨娘。”

    “切，才姨娘。边月姑娘，你若是愿意，我想请你出去做我的正头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