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依偎共渡难关
江暮雪见是萧木生,想到昨日相遇,又自然想到爹娘,不过才相隔一日,爹娘就已不在,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不禁又陷入了沉痛之中。
而萧木生则一脸紧张的看向外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凑到江暮雪的耳边,说道:“你待在这,我去看看。”
江暮雪还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沉痛之中,只觉得耳边一阵热风,痒痒的,也没听清说的什么,便下意识点了点头。
片刻后,萧木生折返回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牵起江暮雪的手,小心的走了出去。
那妖兽早已不知去向,地上只留下一滩血红的残渣,江暮雪不敢去看四周,只低着头,默默的跟着萧木生。
二人小心翼翼的穿过村子,到了村口,一路不过十余丈的距离,却好似走了许久,等到村口时,二人掌心已满是汗渍。
出了村口,二人便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破庙处,萧木生这才松开手,瘫倒在地上,用手轻轻拍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片刻,萧木生看见一旁的江暮雪低着头一动不动,连忙起身问道:“你怎么了?”
江暮雪抬头,呆呆的看向萧木生,眼眶中一汪热泪,正顺着脸蛋往下淌。
萧木生有些心慌,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伤到?”
江暮雪摇了摇头,闷闷的说道:“我……爹爹娘亲……他们……被妖兽……”
萧木生见其如此模样,不禁感到一丝心痛,想到昨日自己说的话,“以后我萧木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的施舍之恩”,于是脱口而出,说道:“别怕,我萧木生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暮雪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再也忍不住,抱着萧木生,大声痛哭起来。
萧木生一时间手足无措,任由其抱住痛哭。
不知不觉中,又被哭声感染,想起自己自幼父母双亡,一直以来孤零零一人,不禁悲从中来,也怔怔的落下泪来。
想到如今二人同病相怜,心中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于是伸出双手,抱住了江暮雪,轻抚后背,柔声安慰。
江暮雪哭了许久,终于将心底的悲痛一股脑宣泄了出来,最后沉沉的睡去。
将江暮雪小心的放在地上,萧木生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直到夜幕降临,这才想起来一日未曾进食,早已饥肠辘辘。
思忖片刻后,小心的将江暮雪抱起,藏在破庙的神像后面,便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往村里走去。
“雪儿。”
“外面凉,回屋睡去吧。”
江暮雪睡眼朦胧,似乎听见了娘亲的声音,嘤咛了一声,一个翻身,脸碰到了一旁的神像,随即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声音惊动了外面的萧木生。
萧木生连忙扔下手中拨火的树枝,冲到了神像后面,见江暮雪醒来,便轻声说道:“你醒了,我熬了些粥,起来吃点东西吧。”
江暮雪木然起身,走了出来,只见眼前支棱着一口小锅,锅里正冒着热气,一股浓浓的粥香飘入鼻中。
“你……去村里了?”
萧木生点了点头,盛了一碗粥,递了过来,不忘提醒道:“有些烫,慢些吃。”
江暮雪接过,用嘴吹了吹,小口的喝了起来。
“等今晚过去,明天咱们往东边去吧,那边应该能太平许多。”
江暮雪默默的点了点头。
草村,没有自己的家了。
翌日一早,二人离开草村,一路向东。
这是萧木生自流浪以来,第一次有了同伴,心知江暮雪刚失去双亲,便不停的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所遇,想逗江暮雪一乐。
这同样也是江暮雪第一次离开父母,去村外的世界,心中沉痛,却也慢慢接受了事实,好在有萧木生的陪伴。
只是萧木生那些用来取乐自己的事,在江暮雪听来,却是可怜。
但是,江暮雪如何不知,他是想逗乐自己,不知不觉中,嘴角还是有了一丝微笑。
二人吃光了草村带出来的干粮,便沿路乞讨。
乞讨的事,都是萧木生做。
每到一处,萧木生便先找地方安置好江暮雪,然后独自出去乞讨,江暮雪也要去,都被其拦了下来,说这些事,他萧木生来做就行。
乞讨带回来的,多是一些馒头面饼,有时候带回来一些残羹冷炙,偶尔见荤,有时候东西少了,萧木生便推说自己吃过了,而江暮雪则吃上两口,然后说自己饱了。
就这样,这一对同病相怜的人,正逐渐的成为彼此的依靠。
……
冬日来临,树上的叶子,也掉光了。
山海州,前石县城内,一处废宅。
两道瘦弱的身影,衣衫单薄,一起进了废宅。
片刻后,废宅的一间房屋中生起了火堆,二人寒意稍减。
萧木生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对江暮雪说道:“暮雪,你小心在这里待着,我去找些吃的。”
“我也去……”
“你呀,老实待着,我去就行,相信我!”
萧木生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
“那……萧哥哥,你小心些,要是实在讨不到,早些回来。”
“嗯!”
萧木生摆了摆手,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黑夜中,一道肥胖的身影溜进了废宅。
江暮雪呆呆的看着火堆,身上寒意尽去,突然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迎去,口中径直唤道:“萧哥哥!”
却是一道肥胖的身影站在门外,借着火光,江暮雪看清了来人,一名陌生男子,一脸肥肉,一双小眼睛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不禁惊呼道:“你是谁?”
男子嘿嘿一笑,搓着手,兴奋的说道:“小姑娘,冷吗?饿吗?跟我走如何?”
江暮雪心中恐惧,颤声喝道:“你走开,要是我萧哥哥回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那小子刚走不久,回来得好一会呢,小姑娘,跟着他有什么好,你看着大冷天!”
男子故意看了四周一眼,又接着说道:“我带你去睡香喷喷的床,嘿嘿嘿嘿……”
说罢一脸淫笑的走了进来,朝着江暮雪缓缓逼近。
江暮雪看着那张脸,犹如黑夜中丑恶的妖魔,口中直呼道:“别过来!”
缓缓后退中,脚下不知被何一绊,当即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那男子嘿嘿一声,便扑了上来。
瘦小的江暮雪被其肥胖的身躯压住,无法动弹分毫,刚大叫两声,便被一只手死死捂住,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衫被粗暴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嘿嘿,小娘们长得还不错,等我给你开了苞,再给你卖掉。”
男子口吐淫秽之语,被身下扭动的少女惹得邪火大盛,一只手又连忙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江暮雪衣衫被扯去大半,挣脱不开,又叫不出声来,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绝望,眼泪夺眶而出。
“咚!”
只听一声沉默的声音响起,男子那狰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江暮雪抬眼便看见了萧木生,一脸担忧的神情看向自己,手上捏着比拳头略大的石头。
“暮雪。”
“萧哥哥。”
江暮雪惊魂未定,挣扎着起身,扑进了萧木生的怀里。
萧木生心中后怕不已,若不是今日出门便遇到好心人施舍,再晚得片刻,恐怕暮雪便遭大难了,想到这里,心中又不免愧疚起来。
江暮雪哭得片刻,缓过神来,心中却骤然升起一股怒火,见那男子昏倒在一旁,便从萧木生手中一把夺过石头,三两步走到男子身边,径直砸了下去,口中哭喊道:“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只砸得两三下,便没了力气。
萧木生连忙过去抱住江暮雪,拿下石头丢在了一旁,看那男子,脑袋处被砸开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往外冒血。
杀人了!
萧木生一把扶住江暮雪的双肩,神色有些慌张,说道:“咱们赶快离开这!”
江暮雪冷静下来,连忙起身,任由萧木生牵着自己,正要出门,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等等!”
萧木生不解。
江暮雪折回到男子身边,恨恨的说道:“如此坏人,死了便死了,这上好的衣服,不用白不用。”
萧木生当即明白,一咬牙,也去脱那男子的衣衫,直到其只剩下单薄的内衫,这才作罢。
二人又在衣衫的兜里,发现了些碎银两,最后匆匆出了废宅,往城外的方向赶去。
杀了人,二人接下来的日子,便更加小心翼翼。
男子那套衣衫,也被二人撕开,勉强裹在身上,再将早已破烂的旧衣服套在外面,如此一来,也暖和了许多,而那些碎银两,也让二人这整个冬日里,日子好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