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救命
睡了一夜醒来，寇淑得到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的是她不用再参加搜宫了，少了一个大麻烦，不至于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某个未来的大人物。
坏消息是她变成了小护士长，邓皇后让她负责照料八个刚出蚕室，身体虚弱的小宦官，众所周知，这种中国古代最有名的外科手术极其残酷，死亡率一点都不低，就算挺过来，刚出蚕室的孩童还是容易生病，而且大小便都很难控制，这个照顾工作可不好办。
哪怕到了科技昌明的现代，马斯克的儿子做变性手术，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后遗症，其中最大的麻烦就是需要长期服用激素，这种痛苦只有当事人和他们的家人知道。
不过寇淑却没有任何抱怨，一是同情，二是天知道这些小宦官未来会不会冒出一個大人物，现在照料好，人家会记一辈子，入宫一趟，能获得这样的好处，寇淑又怎么可能错过。
很快八个小宦官被送了过来，竟然只有一个没发烧，不，应该说是刚刚烧好，还很虚弱，其他五个是低烧，还有两个发着高烧，胡话不断，因为控制不住大小便，味道又很不好闻，寇淑心中感慨，这是什么狗屁制度，真是造孽！
寇淑让人解开他们的伤口，查看一番，发现七个发烧的伤口全部都有些炎症，其中两个问题最严重的伤口甚至出现了溃烂发臭，她知道必须立刻处置，要不然这两个人很难活下来。
寇淑立刻请求让家中送一些东西过来，为了生病时可以救命，她在庄园期间，做了三样宝贝东西：一是酒精，装了几个罐子；二是柳树皮煮水，又浓缩了一番，准备了七八个大陶罐。
三是将大蒜捣碎，用高浓度酒精浸泡，过滤之后，获得了大蒜素的低浓度酒精溶液，平日秘藏深处，需要时摇晃使用。
酒精消毒，柳树皮水解热镇痛，大蒜素酒精溶液用来抗菌，虽说都是贫民法，但至少有一定的效果，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特效药了。
虽然大病治不了，但一般感染都有一定的效果，这一次恰好可以用上，而此时宫中人也想见识一下格物学办法搞出来的药品，也都迅速答应了。
在东西没运进宫之前，寇淑下令宫女不断给七人擦拭身体物理降温，等东西运过来，先往七人中喂柳树皮液，解热镇痛，剩下那个刚好的，则让他先喝小米粥，等好转后，再换滋补类的粥，流食好消化。
同时将白叠布若干片浸泡了大蒜素的低浓度酒精溶液中，然后擦拭那些红肿的伤口，而对两个小宦官溃烂的伤口，寇淑的办法就是把刀子烧红，再用酒精擦拭后，把腐肉割除，用白叠布包裹止血散和酒精等止血，裹了一层又一层。
顷刻间，小宦官们疼痛无比，不过他们都被捆在床上，嘴巴塞着东西，没办法挣扎，眼泪不断往外流，只能任人宰割，这才完成了第一轮救治。
看着他们极其痛苦的表情，寇淑也相当无奈，她也想有碘伏，她也想手术做得好一些，可没办法呀，很多东西不是这个时代能够搞出来的，只能看他们的生命力了。
等做完了小手术，又喂他们柳树皮水，一切搞好，包括寇淑在内，所有人都累得满头大汗，而那两个小宦官又一次疼得昏睡过去。
其后的三天，寇淑都是用类似的办法治疗，又不断换绷带，为以防万一，寇淑连续几日都和衣而睡，一旦有什么不对，她好随时指挥救助。
中间那两个发高烧的小宦官也确实有高烧抽搐这一类的事情，这会也没有美林，寇淑能做的也就是酒精擦拭身体，然后继续灌柳树皮水，哪怕伤胃，也比送命强。
或许是生命力格外顽强，或许是寇淑搞得这些格物学药物确实有些效果，五个病情不算严重的小宦官陆续恢复正常体温，伤口不再发炎，那两个伤口严重感染的小宦官病情也有明显好转，高烧已经退了，救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这下子寇淑的名气在宫中彻底打出来了，那两个伤口严重感染的，过去是必死无疑，剩下五个也够呛，术后感染是个很大的问题，没想到竟然都给寇淑救回来了。
而且她用得汤药也太奇葩了，大蒜泡酒，柳树皮煮水，酒水蒸馏再加生石灰去水这些寻常至极的东西竟然变成了救命的神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断有这个中常侍，那个小黄门亦或是这样那样的医工过来看一看，在宫中活动的尚书、侍中和黄门侍郎等士人，还有光禄勋下辖的武人郎官，陆续都有人过来参观。
这些人寇淑大部分都不认识，但其中一个叫皇甫旗，寇淑估计这应该是东汉名将皇甫嵩的祖上，这个姓氏实在太特别。
这些人看了看那些身体日见好转的小宦官，再听寇淑一番似是而非的解释后，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们都抄录了寇淑的方子，越是简单的救人法子越是好。
这些人要了这些救命的法子后，自然对寇淑搞得格物学极其有兴趣，这段时间寇淑已经准备好了格物第一卷（包括算术和部分寇淑已经公开，号称已格的东西），他们都准备派人去寇家抄录，这等大有用之物，绝对值得好好研究。
不仅仅闻讯的大臣们忙活，汉和帝和邓后都被惊动了，蔡伦做了一番解释，“禀告陛下、皇后，寇氏女的格物法实际上很简单，根据民间流传种种，尝试分析其理，并进行验证，她说百中之一能得其理，就已经是天大的成功。
而在在百中之一的道理中，若是可以如勾股定理那般用数学公式总结，到目前还没有第二个，不过她坚信肯定有。
一旦格出了一些道理，再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相应的尝试，有的是推广，有的是改良，有的就是瞎碰，所得不管有用没用都记录下来，再与人对照，她说只要天下研究格物的人多了，天下万物之理总有一天会逐渐揭晓！”
“试言一二！”
“推广者比如用柳条可以洁口，一步步了解到柳树皮熬水可解热镇痛；改良者比如曲辕犁；瞎碰者如香水等物……”
“瞎碰出这么多东西，这个寇氏女不仅聪颖，而且运气很好！”
“小小年纪就彻底掌握了六艺之一的算，并推陈革新，天分绝对了不得，这等天才天生目光敏锐，能发现他人不注意之处，这不仅仅是运气，也是实力使然！”
汉和帝微微颔首，不过他还是对皇长子要不要按照寇淑的简单办法治疗心存疑虑，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虽说对刘胜继承大统不抱希望，但也不希望沦为试验品。
他不表态，其他人也不方便说，讨论寇淑片刻，蔡伦微微瞥了一眼郑众，郑众自然会意，思忖片刻后提议，“陛下，奴婢倒有一想法，这寇氏女与皇长子年龄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