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你说什么
“——关键时刻,神明便赐予太子看透内心的力量,太子凭借洞穿董相的心思,在与董相大战中——”
“好——好——”
“不愧是木山先生多日创作出来的,果然是精彩。”
“是啊,我可是看着木山先生的话本,听着唐先生的说书过来的,可谓是越来越好了。”
“我也是陪着木山先生的作品一起过来的,他一直在进步,每次都给我带来惊喜。”
“木山先生好一阵子没写新的话本了吧,也不知他下一本会写什么?”
“要我说,你们可别瞎操心了,木山先生既然这么久没出新话本,自然是在潜心琢磨,要不然哪有今日的盛况。”
隔壁传来看客的议论声,伴随着惊堂木响,楼下传来的喝彩声,白皙的转动杯盏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银儿一把关上包间的窗户,坐到了林仙仙的身旁。
“小姐,你就别难过了,说不定是你听错了,老爷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离开嘛?”
林仙仙叹了一口气,她烦躁地趴在桌上,她也不想相信,可谁让她的耳朵那么灵呢。
她难得起早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就听到林太傅说要将她和大哥送回秀州。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先前林见山说是家中长辈担心上京不安全,这才想着将几个小辈送到秀州。
可如今上京安定下来,她没想到林太傅还会提到这件事,她一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正好看到路过的林昭,她很是急迫地说了这事,可林昭一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还说自己得抓紧完成手上的公务。
她稀里糊涂刚回自己的院子,就看到蔡嬷嬷正和下人收拾着行李,有条不紊回来,毫无留念。
“银儿,你说,我要不要装病?”
这样就能留下来。
即便并没有在上京待多久,留不留也好像没什么所谓。
可林仙仙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许是还是想要留下的吧。
“小姐,你往日里身子那么好,怎么可能突然生病。”
银儿连忙摇了摇头,打破了她的幻想。
“再说,生病也是一时的,除非小姐你想一直病着,一直躺床上。”
林仙仙有些生气地瞪了银儿一眼,不行就不行,说得也太难听了。
“就算是因为我掺和皇室的事,那也是那些人先招惹我的,祖父他们罚我也就罢了,让我走人也太过分了。”
“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那天没听出来老爷不悦的样子啊。”
“那为什么要我们兄妹回去,而且我还是偷听才知道?”
银儿也想不明白,只好尴尬地为林仙仙倒了一杯水。
林仙仙心里正烦躁着,属实有些静心不下来,只好带着银儿到街上逛了起来。
胭脂铺里,王珞珠劈哩叭啦拨弄着算盘,最终会心一笑。
“看来最近铺子里没少赚啊?”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赚不是你赚一样。”
王珞珠喝着丫鬟递来的茶水,脸色很是愉快。
“我最近看好了首饰铺子,我觉得上京的首饰多大气,适合达官贵人。不过江南的首饰才更适合平民百姓,若我去请几位江南的工匠来,你说咱们会不会大赚一笔?”
面对王珞珠的兴奋,林仙仙的心都在滴血,神色更是哀怨。
“怎么赚,我人都要走了,那还有心思陪你弄这些?”
林仙仙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到王珞珠身上,顿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小心翼翼问了银儿,王珞珠脸上才放松下来。
“不就是回一趟秀州嘛,刚好帮我带几个工匠回来。”
林仙仙蹙眉盯着她,想要发泄内心的不适,却还是泄了气。
“怎么了?人死不能复生,林伯母已经故去多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你说什么?”
对于突然到来的安慰,林仙仙有些意外,总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
“你怎么突然提我的母亲?”
“你不是要回秀州祭拜林伯母吗?”
“我什么时候说——”像是突然被敲了一棒,林仙仙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我之前想着让你和我一起讨论一下铺子的事,沈少爷说你忙着要回秀州祭拜林伯母,我这才没去找你。你不是因为伯母的事难过?”
林仙仙面上有些别扭,也没说什么,她连忙就要回去。
刚到了汀兰院,蔡嬷嬷刚刚把收拾好的东西搬上马车。
瞧见林仙仙回来,她连忙让人准备膳食。
“嬷嬷,我们要去哪?干什么?”
还不等蔡嬷嬷说上话,林仙仙便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蔡嬷嬷愣了一瞬,还是笑着开口道:“这不是夫人亡故十周年了,老爷,老夫人让咱们回去祭拜一下,回来顺便在祠堂立个牌位。”
听到想要的回答,林仙仙松了一口气,她委屈地晃了晃蔡嬷嬷的胳膊,撒娇般道:
“嬷嬷,你们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是听——听别人说起我才知道。”
“小姐之前受了那么多惊吓,老爷老夫人都怕小姐太费心,这才没说,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小姐心善,二夫人不会怨你的。”
“嬷嬷,什么怨不怨的,咱们小姐偷听到老爷老夫人要送她回秀州,差点以为自己被扫地出门了。”
“银儿。”林仙仙推了一下银儿的脑门,满脸通红,“你怎么这么多话?”
“诶呀,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这要是让老爷老夫人知道,还不得伤心死。”
蔡嬷嬷拉着一张脸,又好气又好笑。
“嬷嬷,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们不告诉我,吓死我了。”
林仙仙凑到蔡嬷嬷身边,好说歹说,才让她忘记这件糗事。
将自己放倒在床上,郁闷的心情早就消失不见,褪去得知真相后的喜悦,林仙仙也逐渐安静下来。
她习惯性地想要去摸脖子上的口哨,突然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
银儿进来,就看到林仙仙只一只脚耷拉着鞋子,外衣有些凌乱地趴在床上,早已经睡了过去。
银儿小心翼翼地将人扶好,盖上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床帘微动,男人沉默地坐在桌前,直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