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原兵变
郭嘉的一招离间计，一下在并州各郡之间掀起了万丈波澜，使原来边章叛军稳固的占领各郡局势和顺风顺水打顺手仗无往而不胜的态势，突然转变成了各郡动荡不安，羌兵与汉兵同床异梦，人人心怀鬼胎，底下互相串联，到处暗流涌动。
马超坐在华山郡府的大厅主位上，正与众文武部属庆贺上党郡取得的胜利，大家喜气洋洋，夸赞着反水过来的魏延，说他识大体爱国家，赞他武艺高强勇猛，斩郡守劝降郡兵，是大英雄。
马超听着，却感觉出了危机感，大家如果都是如此乐观和骄傲，接下来的仗就难打了。
马超咳嗽一下，让大家停下热烈的话语，叫大家商讨判断并州各郡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做好那些应对的办法。
“主公，叛军的战斗力不强，我们就是一个郡一个郡地杀过去，也能全他娘的把他们全部消灭。”莽将典韦哇哇大叫道。
“是啊！是啊！主公，你下军令吧。我们勇猛杀敌，绝不给你丢脸，保证打好仗，消灭敌人。”一堆武将全部跟着典韦群情激愤地起哄。
“停，停！你们都想死了是吗？你们不想死就想让你们手下的士兵全死光了是吗？硬拼！我们能有多少士兵去硬拼？”马超突然发飙喝道，吓得武将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马超停了一下又柔声解说道：“各位将军，我理解你们想尽快消灭叛军的心情。但我们不能硬拼啊！我们的士兵拼光了，我们就是光杆司令了，就什么仗都打不赢了。我们要想好计策，既能少损失士兵又能打出大胜仗来，这才行啊！”众将听到后都惭愧地垂下头去。
马超望了一下大家，便问魏延道：“魏将军，如果当时你没有看到我军射进去的信札，你会与我们里应外合夺取上党郡吗？”
“主公，说心里话。如果没有看到你们的信札，我是不敢反水的。因为，当时我的军职不高，掌握在自已手中的兵力也不多，如果没有外部强大兵力的支援，我即使反水，也一定会失败，搞不好就是人头落地。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谁敢干啊？”魏延非常诚恳地回答道。
“魏将军，按你想，其他郡的郡守或者将军，他们会随意反水吗？”马超又问道。
“主公，呃，这个就很难说，按实际情况才能定论。因为按我的情况，郡守一直压制我，也时常刁难我，我早就恨不得离开他，加上他投降边章叛军，这就是叛国灭族之罪。我作为一个大汉族的子民，当然不想沦为汉奸这种千古罪人，被后人谩骂，遗臭万年。我并且很担心连累族人，诛灭九族。所以，我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马上反水。但如果是其他郡，郡守和郡尉都是一条心的，那就很难说了。并且，他们还担心反水过来，是否还能保留相应职务？会不会被人秋后算账？这些都是他们所担心顾虑的。当然，如果是具有民族信仰的人，他们目前的投降可能是迫于叛军的势大而无能为力，但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可能会马上反水过来。”魏延详细分析道。
“诸位，按照魏将军的分析，大家还有什么好办法好计策？促进他们反水，能够把局势转向更有利于我们的方向。”马超向所有文武部属问道。
“主公，我们把魏延将军反正过来立了大功受到重用的消息再散播出去，这样会给配合我们的人起到榜样的作用。”副军师徐庶首先提议道。
“主公，我们把那封反间计的信札重写一遍，再射给各郡的郡守和将军。我们增加条款，写上凡是反水的郡守、将军，我们都不追究他们责任，能任用同等的官职，立了大功的人，我们还可以提拨重用。”军师郭嘉补充道。
“主公，我也可以让在各郡城内的华探内线人员，加大渗透和策反各郡官员将军的工作力度。”马奎勋也提议道。
“好，那你们就按原来的分工，去分别做好这几方面的策反离间工作吧。”马超宣布道。
“是。”郭嘉、庞德、马奎勋等众文武齐声答应。
……
太原郡，郡尉江晓彬又偷偷藏起一封外面射进来的信札，急匆匆地走进郡守府，见到徐水芝郡守，然后暗示性地打一个眼色。徐郡守一看，又明白江郡尉是有秘密事情了，便交待守卫道：“你们出去守好郡府大门，不要让一个人进来。”
“是。”几个守卫马上关上郡府大门退出去把守好。
“徐郡守，刚才外边又射进来一封信札，郡兵交给我后就马上来你这里了。你看看。”江郡尉说完把藏在衣袖中的信札拿出来交给徐郡守。
徐郡守打开一看，内容和上次收到的几乎一样，只是在信的后面增加了反水官员保留同等官职，立大功受奖的还可以提拨重用的款项。
徐郡守看完，又把信札交给江郡尉看。
江郡尉看完后说道：“徐郡守，后面说可以保留官职和提拔重用哦。你说怎么办？”
“唉，覆水难收啊！我们那时迫于边章的反叛军势大，怕郡城一被叛军攻破，郡兵们都会战死，全城老百姓也要遭殃，我就决定投降了。现在，边章又有大军驻扎在太原城里，我们打又打不过，一打起来我们肯定是全军覆灭。我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啊！”
“徐郡守，我理解你的苦衷，你一直考虑的都是郡兵的生死和郡城的老百姓，不得已出此下策。现在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江郡尉啊！也就是你还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和难处，其他郡府的大小官员都不理解我，认为我是贪生怕死的叛国贼呢？”
“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暗暗与华山军联络，还是像上党郡一样里应外合献城门？”
“我们太原郡不能和上党郡比啊！上党郡只驻了少量的羌兵，他们一反水就可以很容易成功。我们太原郡驻了几万羌兵，我们一反水肯定是死路一条。何况，边章他们对我们都盯得很紧，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收拾我们。我们不能冲动啊，只有等待以后的机会了。”
“徐郡守，那也只好先如此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先稳住，有机会再说。”
“好的。”江郡尉回答完就出去了。
……
太原郡，大将军府，边章正在翻阅着各地军情报告。
突然，一名侍卫惶急地奔进来大声喊道：“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那么慌里慌张干什么？”边章厉声喝道。
“上党郡，上党郡……”侍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说不下去。
“上党郡怎么啦？”边章暴喝道。
“上党郡的城门校尉魏延反叛了，他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勾结马超的大军进城，斩杀了郡守，消灭了全部羌兵，然后又逼迫全部郡兵投降反水了。现在上党郡已落入马超之手，并派了重兵把守。”侍卫扪着胸口，停顿了好一会才把话说完。
“马超，又是马超，这个该死的马超！这个天杀的马超！早几天才埋伏消灭了我们好几万大军，现在又攻陷了我们的上党郡。待到我抓到他，一定要抓到他，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或者凌迟处死，或者五马分尸。方解我心头之恨。”章边声嘶力竭，暴跳如雷，狰狞地扭曲着面孔，愤怒得咬牙切齿，狠狠把手中的军报砸到桌上。继儿大叫：“快去叫吴庸军师、屠人杰将军到我这里来。”
不一会，吴庸军师、屠人杰将军二人急匆匆跑进帐内，边章愤怒地把上党郡魏延反水，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杀死郡守和羌兵，上党郡陷落马超之手的情况告知二人。
“边大将军，你下命令吧，我马上率大军去把上党郡夺回来！”屠将军义愤填膺地请命道。
“慢，边大将军，目前情势对我们极其不利啊！尤其是我军早几天被马超伏击大败的消息传出后，原来投降我们反叛朝廷的各郡郡守和郡尉，都有纷纷的异动现像。我刚才接到密报，有人曾看见城外射进信札，被郡兵交给江郡尉送进了郡守府。这几天，太原郡江晓彬郡尉都是鬼鬼祟祟到徐水芝郡守那里，他一进去，就马上封锁郡守府，不让一个外人靠近，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我们要小心提防啊。如果我们的军队全力出击上党郡，太原郡徐水芝、江晓彬再从后面反叛，我军就连退路都没有了。”吴庸军师赶忙对边章劝道。
“他们敢？看我不斩下他们的狗头？连同家属也一起诛杀，来个斩草除根。”边章发狠说道。
“边大将军，为今之计，我们不如唤徐郡守、江郡尉过来，我们先问他们一下信札的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问题？再做决策应对。”
“好。侍卫，马上给我去叫徐郡守和江郡尉到这里来，要他们带上收到的信札。”边章重重咬住信札二个字交待道。
一会，徐郡守和江郡尉急匆匆跟着侍卫来到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大将军，召唤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徐郡守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你近来发现有什么可怕的情况吗？”边章阴沉地问道。
“没，没，没有啊。”
“真的没有？”边章审视着徐郡守又追问道。
“真，真，真的没有。现在在大将军的统帅下，一切都很好啊！”徐郡守一扯旁边想要上前说话的江郡尉，赶忙说道。
“没有！那信札呢？”边章猛一拍桌子喝问道。
“信、信、信札，有、有，大将军您看。”徐郡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快掏出信札交给边章。
边章展开一看，却似一封平常友人来信，但文字紧要处涂涂改改，好几处地方根本辨认不清。边章疑惑地审视着徐郡守，冷冷说道：“一封友人的来信，你拿来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涂涂改改，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大将军、大将军，没有呀，我收到时就是这样的啊。”
“没有？你老实招来。否则，我砍了你！”边章发怒道。
“大将军，大将军，我、我们，真的、真的没有搞阴谋诡计啊！”
“不老实，不交待。屠将军，把他给我抓出去拷打一番，看他交不交待？他再不老实交待，你就把他的狗头给我砍了！”边章大怒说道。
屠将军跨前几步，一把扭住徐郡守，拖起就往外走。江郡尉往前一拦，高声怒道：“大将军，你、你好狠毒呀。找个借口就要杀了我们，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反了，反了！把他给我砍了。”边章气急败坏指着江郡尉向屠将军叫道。
屠将军抽出剑撇下徐郡守就往江郡尉杀去。江郡尉急忙抽刀挡开。
这时，两个在门口的侍卫也闻声奔了进来，抽剑向江郡尉夹攻而去，一时杀得江郡尉手忙脚乱起来，几次险险被刺中。
徐郡守一看，猛扑上去死死抱住屠将军的大脚，并朝江郡尉大喊道：“你快跑，赶快去带着郡兵们逃跑！”
江郡尉回头一看，屠将军正一剑接一剑向徐郡守身上刺去，眼看不能活了，但徐郡守仍死死抱住屠将军的大腿不放，摔都摔不掉。
江郡尉血红着泪眼，猛一顿脚，疯狂向门外杀去，两个侍卫怎么也拦挡不住，被江郡尉杀出大门，一溜烟跑向郡兵军营方向去了。
两个侍卫追之不及，待屠将军斩断徐郡守的手臂挣脱追出来，江郡尉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了。
“屠将军，你赶快去集合全部兵马，到郡兵军营，消灭郡兵。吴军师，你去告知北宫伯玉、李文侯两位将军，就说郡兵谋反，让他们赶快派骑兵前去支援围剿。”边章吼道。
屠将军、吴军师听完后赶快跑出去了。
瞬时，太原郡兵叫马嘶，紧急集合，到处沸反盈天。
当屠将军带领一万多士兵赶到郡兵营时，正碰上已涌出营门正在逃跑的近万郡兵。
屠将军指挥全体士兵围堵而上，嚎叫着：“消灭郡兵！杀啊！”指挥士兵冲上去对郡兵大肆砍杀。
江郡尉一看，去路已被屠将军所领士兵堵死，也只得吼道：“兄弟们，给我杀死他们。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赚一个。我们冲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反正是死！杀了这些狗贼！杀啊！”
郡兵一听，横竖一死，那就拼了吧！跟着江郡尉凶猛杀向敌人。
瞬时，双方士兵猛烈撞在一起，凶猛厮杀起来。江郡尉颇有武力，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不停地上前，自己也浑身多处受伤，直杀得像个血人，他知道，除非能杀透敌阵逃跑出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郡兵们也是这样想的，只能上前上前上前，砍杀砍杀砍杀，即使是死也要抱住敌人，就是用嘴也要咬下敌人身上的一块肉来，因此爆发出了不畏生死视死如归的强大的战斗力。
而边章军本来战斗力稍强，但碰上郡兵的搏命杀法，反而胆怯畏缩起来，阵式松动，被杀得步步向后退却。
双方搏杀惨烈，一个个士兵倒下死去，断臂残肢，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烈异常，双方都死去了七、八千人。
江郡尉带着最后的五百多郡兵，凶猛而疲惫地刚刚杀透敌阵。
突然，听到隐隐雷鸣声由远而近，地表震动，支援的羌人骑兵赶来了。
这一下，羌人骑兵猛冲而来，撞死撞倒了很多郡兵，上面有羌人骑兵的马刀无情地凶狠砍杀，下面又被战马残酷地践踏，郡兵很快被羌骑兵杀了很多。
江郡尉奋起狠力一口气杀死了三名敌骑兵，自己也被狠狠砍了一马刀，全身受了重伤。
正在这时，一匹战马凶猛地撞上了江郡尉，把他撞飞倒在了地上，一只马蹄高高抬起，狠狠地踩到他胸膛上。顿时，江郡尉的胸骨凹陷下去，内脏碎裂，口中狂喷鲜血而死。然后再被后面的战马踩踏为肉泥。
不一会，剩下的郡兵都被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