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羞辱
沈曦桐站在席间的最中央，容颜倾城，她骄傲的抬起自己的下巴。
等过了今日，她就可以彻底摆脱庶出的身份，与在场所有的世家嫡出小姐一样，过那种高高在上的生活，更可以把沈轻虞踩在脚底下，随她打骂。
南荣家的少夫人啊，那是多少世家小姐的梦。
娘找人替她算过命，能够嫁入南荣家的，只有她沈曦桐。
想到南荣公子的谪仙姿容，沈曦桐的玉容更加红了，“曦桐才疏学浅，愿为南荣夫人弹唱一曲前朝荣公主亲手所创的临月曲。”
梁兰只是弹琴，但沈曦桐却技高一筹，弹琴与吟唱两者同时进行，不管结果如何，这就已经将梁兰比了下去，梁兰气得正欲要发作，却被南荣夫人一把拉住，“急什么，老太爷那里姑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边说，边还朝帘后瞅了两眼，“有姑母在，这南荣府的少夫人之位少不了你。”
就算是娶了沈曦桐，南荣晏还可以再娶，以南荣家的权势地位，多娶一个平妻，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当年，老爷就打算以平妻之礼迎她入门的，只可惜姐姐死得早，才害得她背上了谋夺南荣家夫人之位的骂名。
“夫人。”
这时，站在南荣夫人身边的那名仆妇，悄悄附在南荣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南荣夫人听后，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转头，连连看向帘后，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是要变天了吗？
“你确定？”
这是他亲口说的吗？
上了年纪的仆妇，双眼凹陷，眼角也长了皱纹，但笑起来时，却慈祥和蔼，“公子难得肯上心一回，还望夫人莫要拂了公子的心意。”
多少年了，公子这无悲无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凡人的气息，若夫人泉下有知，也该可以安心了。
“那是自然。”
南荣夫人早就看不惯沈家这位大小姐的小人得志，若是让这低贱女子嫁进南荣府，她日后还如何在众多世家夫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也就是老爷利欲熏心，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现在既然是南荣公子亲自开口，老爷那里她就有话说了、
“沈二小姐。”南荣夫人笑着打断沈曦桐，并命人撤去了她面前的古琴，这一变化，使得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沈曦桐在内，都愣住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地，却突然取消了这位沈大小姐的表演，要知道，这沈大小姐说不准就是南荣公子中意的女子。
“南荣夫人，这是为何？”沈曦桐为了能够在今日艳冠群芳，可是准备了很久，没日没夜地练习，无非是想在南荣夫人的生辰之宴上大放光彩，但现在，南荣夫人二话不说就取消了她的表演，让她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正中间，被人耻笑。
沈曦桐不甘心，再加上气愤，不顾一切地出声质问南荣夫人。
“沈大小姐，这就是你跟本夫人说话的语气吗？你一个小小的沈家庶出之女，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算你嫡母沈夫人在本夫人面前，也不敢对本夫人如此不敬！”
一句庶出，彻底将沈曦桐打回了原形。
在座的世家夫人、小姐们之中，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啊。
“一个庶出的小姐，竟这般放肆，这沈家的规矩，也不知是怎么立的。”魏夫人讥笑道。
柳夫人接口道：“我原本听说这沈老爷宠妾灭妻，本来还以为是谣传，不过看这位沈大小姐骄纵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假的。”
这位柳夫人，就是柳姨娘的大嫂，柳姨娘在娘家的时候，差点就把这位大嫂逼得走投无路，所以，柳夫人看到沈曦桐这个侄女就像是看到了仇人柳姨娘。
这母女二人当真是一个德行，自以为美貌，就到处勾引男子，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好在沈传河那年早早地把柳画灵那个贱人接走了，否则这柳家说不准就出了兄妹的丑事，被整个金陵府的人戳脊梁骨。
梁夫人假意叹息道：“怪不得这么多年，我们都未见过沈夫人带着自己的嫡出女儿出府，原来是被庶出的欺压，真是够可怜的。”
顷刻之间，沈家的名声再次被人们踩在脚下。
但是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沈轻虞却成了她们同情地对象，尤其是她们看到沈轻虞一身素淡的罗裙，便更加认定沈轻虞在沈家饱受欺凌。
瞧瞧这庶出的大小姐周身绫罗绸缎，可是穿的比嫡女好太多了。
众多在场的世家夫人对沈曦桐落井下石，一则是嫌弃沈曦桐庶出身份，更是担心沈曦桐抢走了她们女儿的风头。
“你们……”
沈曦桐平日里深受柳姨娘和沈传河的疼爱，何曾受过这等气，再加上她的自以为是，总以为这世上的一切都该是围绕着她转，现在被众多世家夫人指指点点，现在气得浑身颤抖。
沈曦桐在没有被人激怒之前，她是温婉的，柔善的沈大小姐，她的伪装与故作楚楚可怜，会让很多的男子皆不忍伤她一分，她才貌双全，自信倨傲，而那些阴暗的心思，贪婪与狠辣，都被她深深地掩藏，只要不触到那根线，或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但现在，在场所有的世家夫人、小姐们看笑话似的看她，对她出言羞辱，将她庶出的身份贬得一文不值，她气炸了，也忘了再隐藏自己。
“沈轻虞，你倒是说句话啊，她们这般诋毁我们沈家，你还坐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沈轻虞，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沈家的女儿！”
沈曦桐这么多年对沈轻虞呵斥惯了，就算被沈轻虞那日鞭笞了几下，也一时之间没有改变她对沈轻虞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
沈轻虞依然安稳地坐着，沈家丢脸都丢到这份上了，那就干脆丢的彻底。
再说了，这沈家的荣辱，跟她有什么关系？
而且，让沈曦桐置身在这场羞辱谩骂之中，可正中她下怀，否则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招惹得罪南荣夫人。
同样都是沈家的人，她这个妹妹做错了事，沈曦桐这个做姐姐的，岂能不承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