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求求你,别有事
“问题是,现在照片已经流出来了,而且合同里也写了,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承梧的掌控之中。
宋祈年早就料到跟承梧的合约到期不会那么顺利离开,但他怎么都想不到承梧为了继续压榨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点事都要拿出来当做拿捏他的筹码。
“宋誉,现在你的地位和几年前不一样了,新的合约条件我们可以谈。”
他厌恶极了高玥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薛承呢,我要直接和他谈解约的相关事宜。”
高玥嘴角扬了扬,“薛总在国外出差,现在公司的的事都由我来决策。”
“你?”
“忘了,正式通知还没有下发,下周一我将以承梧副总经理的职位正式上岗。”
宋祈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冷笑一声,忍不住嘲讽一番,“高小姐好手段。雷厉风行将近数十载,终于也算是熬到头,再努努力就可以和薛总平起平坐了。”
高玥试图说服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宋誉,签了续约合同承梧第一力捧的还是你,抽成我们可以好好详谈,这些年你也不难见到身边那些曾经炙手可热的艺人,他们和经纪公司解约之后有几个还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
宋祈年起身,整理衣襟,“不必多费口舌了,告诉薛承,对赌协议我赢了,违约金一会打到公司账目。”
“哪个违约金?”她一脸茫然。
“每一个。”
无所谓,他不建议走之前多吃这一个亏了。
艺人和经纪公司的结束通常都是不体面的,往往打了官司也会一直拖下去没有结果。
那他就任性一回。
做一次财大气粗的男明星也没什么不好,给承梧剩下的艺人一点前车之鉴吧。
宋祈年,你要知道,要了自由终究是会付出相应代价的。
不是这个娱乐圈注定了这一场输赢,是你太低估人性的黑暗。
周岁礼从蛋糕店里取了两天前预定的蛋糕,这时候已经将近七点半了,她答应宋祈年今天会早一点下班和他一起庆祝。
也不知道他在餐厅里等久了没有。
随机拦了一辆出租,十几分钟便到了和宋祈年约定好的西餐厅。
步入西餐厅,服务员面带微笑,礼貌询问:“你好女士,有预约吗?”
“宋先生。”
服务员微微鞠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周岁礼引领至房间,说道:“这是宋先生预定好的包间,但是宋先生还没有过来,您先稍坐一会。”
“看看要先喝点什么吗?”服务员热情地问道,并将手中的菜单递给周岁礼。
“给我来一杯水就好,菜单先不看了,等人来了再点吧。”
“好的。”服务员礼貌应道。
明明下午没有工作的啊,谈解约要谈一下午吗。
周岁礼打开手机给宋祈年发消息:【我到餐厅了,你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三十分钟过去。
餐厅里的人来来往往,却始终没有宋祈年的身影。
周岁礼走出包间好几趟,目光时不时投向门口,心中的期待渐渐被不安所取代。
四十分钟过去,她拨起了宋祈年号码,不管是不是在工作,无论是不是会打扰,她都顾不上那么多了。
嘟——嘟——嘟——
没有人接。
以前宋祈年都会跟她提前报备的,今天是怎么了。
不好的预感被周岁礼想了一个遍。
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拨出去,那头却只有冷冰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没办法,只好打陶然的手机。
“喂岁礼。”陶然因为工作性质,手机几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待机,随叫随接。
周岁礼没有心情和陶然寒暄,此刻她心急如焚,“陶然姐,宋祈年在工作吗?”
“没有啊,他今天下午不是去承梧谈解约吗?”
陶然的答复却让她更加焦虑。
周岁礼坐立难安,匆匆起身出了餐厅。
在路边,她用力地挥着手,焦急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喂哥,宋祈年跟你在一起吗?”
没等顾西辞反应,周岁礼就着急地直奔主题,带着掩藏不住的焦急。
“没有啊,我在陪嘉禾挑戒指呢,宋祈年怎么了?”
“我找不到他。”她声音颤抖着,泪水不听使唤地在眼眶里打转。
听见妹妹的情绪不太好,顾西辞的心情也被带动了起来,帮着一块想办法,“你先别急,问问他身边的工作人员。”
“我问过了,能想到的人我都问过了,怎么办哥,他也不在你那里,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她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带着明显的哭腔。
周岁礼不想在出租车上失态,但这一秒她意识到,自己还是不够不了解宋祈年,她不知道宋祈年难过了的时候会去哪里,也不了解宋祈年的以前。
最最担心的,是宋祈年一个人去承梧回来的路上,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家呢,他家也没人吗?”
“我在去的路上,哥,我害怕。”周岁礼抽噎着,肩膀不停地抖动。
顾西辞安慰着,“岁礼你别怕,哥哥现在就过去啊,宋祈年不会有事的,估计就是手机没电了。”
“可、可是、可是他有抑郁症,他有抑郁症啊……”还是会伤害自己的那种……
这一路的压抑,都在这一瞬间崩溃而出,周岁礼连话都无法说完整,控制不住音量,也控制不住情绪。
“你说什么?”顾西辞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会,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充满惊愕。
作为宋祈年多年的兄弟,顾西辞从来看不出宋祈年的病情,他知道宋祈年前些年在娱乐圈过得艰难,可是喝酒闲聊的时候也从未向他表达过任何一次忧愁,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阳光又开朗,根本就不是个生病的样子。
顾西辞还打趣过他,说他心态很好,如果是自己,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混杂的地方待下去,当时的宋祈年根本就毫无异样。
原来就连宋祈年那么洒脱的皮囊下,也藏着一颗晦暗的心。
一滴滴豆大的泪滴啪啪掉落在蛋糕盒子上,周岁礼用手胡乱擦拭着,祈祷这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周岁礼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打着一遍又一遍无果的号码。
宋祈年,求求你,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