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大肥羊
“什么冰霜之王！特么只有北境才有冰块。有本事他们跨越北境飞过去开发塞外啊！”
“什么无限舰队！那特么是因为他知道你临冬城砸锅卖铁都造不出三艘船！谁都知道，海军是烧钱的玩意儿。而临冬城最缺的东西——除了脑子，还有钱！”
“还有什么狗屎的皇家舰队？特么区区两百条船。也敢大言不惭要对付布拉佛斯？紫舰队一波冲锋就能碾压史坦尼斯所有了。谁给他的自信？打赢了铁群岛，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布拉佛斯的造船厂每天可以下水一艘战列舰！人家用钱打！你用什么？国王的大屁股吗？”
“哒哒哒哒……”
无数脏话通过远程传输从北境涌入君临的狼家小院。
宠物乌鸦化身高速“打字鸡”，“噼里啪啦……”的啄着字母。
速度之快，鸟的脑袋上都出现了残影。
可怜的艾德被喷得体无完肤。
他甚至不用看什么字母，光听那啄字的声音，就能感受到“打字鸡”另一头席恩那狂飙的脏话。
“把埃林给我叫进来！他怎么做事的？”
“埃林~埃林……”
“埃林今晚有事，出去了！他办成了几笔不小的贷款……”艾德连忙解释。
“他特么就在门外！让他滚进来！”席恩鸦说道。
艾德有些茫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打开了门，也看到了在门外徘徊不定的埃林爵士。
“你不是去……喝酒了吗？”艾德疑惑的问。
“我……我付了钱就回来了。我知道这样不好！如果我也和他们一样，一起坐下喝酒、吹牛、再找个妓女，大家肯定会更认同我……但是，大人，你知道，我其实也并不喜欢那种环境，只是……”埃林耸了耸肩，有点语无伦次。
现在，腼腆的埃林似乎又有了几分贵族骑士的模样。
艾德瞬间明白：埃林并不喜欢现在的放荡样子，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邀请坐陪那些贵族们，拍他们马屁、为他们吹嘘、给他们灌迷魂汤……
只为了让他们借出钱来，好让北境获得原始启动资金。
反观自己，
一直顾虑这个，考虑那个，面子什么的，一事无成。
艾德沉默了。
我其实也不是个合格的领主。
“再说了，我觉得，把您丢在这里独自对席恩大人的怒火，实在有些，呃，没有骑士风度。所以，希望我没有回来太晚……”埃林笑道。
埃林很聪明。
当他看到艾德冲动之下签署的那些协议，就已经预料到席恩的反应了。
当时想着卖了自己主君当挡箭牌，但终究是过意不去，还是回来和艾德一起面对。
艾德忍不住和埃林拥抱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不过，
其实你有点晚了。
他已经骂完了……
两人重新回房，坐好，这次埃林主动拿过了沙盘写字。
总不能让自己的主君动手吧！
席恩鸦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只打了一个字：say(说)
“大人！事情出乎了我们的预料！我们没有预料到劳勃国王现在就已经掏空了国库。除非他大量卖出皇室资产，不然就只能让国王去借贷，然后以更高的利息转借给我们了。但是如此行事，对艾德的名誉定然会造成一定影响……”埃林说话比艾德更有条理，他从客观分析了事情的利弊。
说明了其中的无奈。
已经在艾德身上发完火的席恩，也没有继续为难埃林。
又打出一個字：how（怎么做）
“目前我们已经成功签订了两万金龙的借单。这还是在没有上‘那些手段’的情况下，如果我们现在开始动手，那我想再多花一些时间还是可以筹集到不菲的资金，先渡过现在的起始阶段……”埃林先汇报了近期的战果，缓和了一下，然后期待地询问道。
在来之前，席恩对冰块营销已经有了全面而细致的规划。
首先，大张旗鼓为国王献礼并无偿供应王室使用、通过国王带头组织贵族欢度冰之盛宴形成风潮、以送冰块的方式结交大贵族无偿体验、再通过各种宴会和深入交流、挑选名单、逐个击破……
除这条主线外，席恩还有其他的细节安排：
比如给七神主教送礼，让他向信众宣布，冰块是七神赐福，冰块融化之水方为纯净圣水等等……
给学城送礼，让学士们写论文发布研究报告，多使用冰块有益身心、对健康长寿和祛除病痛有着神奇效果等等……
再比如可以让国王公开宣布：没有冰块的宴会，那特么不叫宴会、只是狗屎、别特么叫请王室之类言论……
这不是一个想法念头，而是一整套非常周密且成熟到可怕的市场营销手法。
因此，埃林非常自信，他们肯定可以筹到足够的钱。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埃林！不可过分沉迷市场，而忘了初衷。我们此次行动根本不是为了冰块市场，这确实重要而且很有前景，但是我们的目的是——最快的速度拿到足够的资金供应北境发展！”席恩提醒道。
埃林的身份仍是太低，他能接触一些中小贵族，还够等级，但是对上那些真正的一线大贵族，他还不够看。
因此，他只能通过一笔一笔的小资金进行积累，做大做强之后，才能慢慢接触更上层。
只有艾德这样的身份，才有可能一次性搞定国王和公爵层次，一把就捞到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借款。
三年的时间筹集50万金龙，和三个月到手50万金龙。
看似结果没有区别，
但实际上，两者的差距，犹如天渊！
北境除了钱，更重要的还有时间。
如果资金筹集太慢，导致没有时间发展，那么筹到多少钱都毫无意义。
“keyaccount（大肥羊）！”席恩最后打出了一个词，做了总结：“我们需要换一个大客户，是那种可以一次性借出二三十万金龙的超级大肥羊，才有可能完成目标！”
国王不行，那就换一个。
艾德和埃林面面相觑，纵观维斯特洛大陆，除了国王，还有谁能一次性借出如此多的资金？
要知道，连待他如亲生的养父琼恩·艾林，都只能借出五万金龙。
河间地的岳父徒利公爵是可以借，但是肯定没有那么多钱。
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倒是可能有钱，但是艾德与他们并无交情。
风暴地？
多恩？
更加不可能了。
既没那么多钱，也没交情……
在寂静中，宠物乌鸦一个字一个字的啄出了最终的目标：
“泰温·兰尼斯特！”
“这怎么可能？”艾德和埃林同时惊呼出来。
泰温·兰尼斯特，称号：西境守护、凯岩城公爵、兰尼斯特港之盾。
铁腕领主，少年首相。历经三朝不倒，几度沉浮，关键时刻背刺国王挚友，站队篡位者劳勃，以最残忍最无耻的方式，让兰尼斯特家族屹立于大陆巅峰。
绝这是一头精于谋算，冷酷无情的政治大狮。
这样的人物，让艾德这只披着狼皮的羊去找他圈钱？
光想想，埃林就觉得是送羊入狮口。
“打字鸡”没有停，继续勤勤恳恳打字……
整整半夜，直到狼时。
艾德和埃林才走出房间。
当晚，一只漆黑的渡鸦就振翅飞往西境。
一路上，越过山川、河流、森林、湖泊……
最终落入在那高山之巅的凯岩城。
大半个月后，泰温公爵亲自带人赶赴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