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风云汇聚
黑无常等人也在打量着方雨等人，对于那些死去的大宗师们，他们看都不看一眼，仿佛这些人并非他们自己的同伴。
倒是瞥了谢妃那边一眼，她的身旁站着金棍子和如海和尚。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黑无常抱拳道：
“晚辈鬼厉拜见陶掌门，见过小公主，见过方少侠。”
陶十四娘冷冷说道：
“可不敢受你的见礼，应该是小妇人给你们下跪才是，免得阻碍了你们的大计，连累整个陶家被你们灭族。”
黑无常刚刚站直的身子，闻言再次作揖抱拳，腰身弯得比之前更低了几分，显得颇有几分卑微之态。
“晚辈不敢。”
“你们连我的丈夫都绑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说吧！想要什么说一声，能给的都给你们就是。”
慕容小沫也说道：“陶家没有的，我慕容家给补上。”
黑无常叹气一声，直起了腰，抱拳诚恳道：
“陶掌门，慕容小姐，这件事真的是一个误会。我们教主从来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全都是陶长老和佘长老私自行动，我们也是事后才知晓。”
陶十四娘可不吃这一套，冷哼道：
“既然是他们私自行动，为什么没有及时纠正？到了现在都已经一年了，为什么也没有将人放回来？”
黑无常苦笑道：
“陶前辈，这件事发生之后，教主他老人家也极为恼怒，却也有苦衷，着实没有办法将人放回去。”
“一方面，本教还需要两位毒道高手协助研制毒药，另一方面，我们确实不知道曾大侠被他们藏匿在何处，更不敢逼迫他们交出来。”
“因为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是他们这些人的保命之本。”
“……”陶十四娘沉默不语，也不知是否相信了这番说辞。
黑无常又说道：
“我们幽冥教不敢与慕容家比功劳，更不敢比侠义，可向道之心绝对不比其他门派弱。毕竟，‘匡扶正义，解救黎明’乃是我们幽冥教的创教宗旨。”
别说是陶十四娘无语了，就连方雨和慕容小沫都被此人的话给说蒙圈了。
更不必说在不远处隔岸观火的谢妃三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幽冥教自称正道，这能信？
方雨若不是用追踪虫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晓曾大侠早就落在黑无常手中，就藏在姑苏城里，或许对这些话还能信上几分。
由此可见，这个黑无常谎话连篇，实乃玩弄心机之辈。
就是不知，幽冥教究竟用何证据来支撑这些话语？
又会拿出怎样的代价，来平息陶家的怒火，换取慕容家的袖手旁观？
他好奇开口道：“你说你们要走正道，结果却攻击了普陀山；你们说尊重慕容家，却绑了曾大侠，你们的言行可是大相径庭啊。”
黑无常正愁僵局无人打破，他立即笑道：
“方少侠果然不愧是人中龙凤，武林俊杰，四大公子之名实至名归，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之处。”
方雨说道：“你还是讲讲其中的故事吧！毕竟一个教派要是没有一个精彩的故事，很难深入人心，也难以得到原有得利势力的接纳。”
黑无常说道：“那在下就先说一说关于攻击普陀山的事情，此事主要有几个目的。”
“其一，是为了打响名声，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大的动静，没有比普陀山更合适的目标了。只要对其发动攻击，无论胜负，都能轰动天下。”
“其次，本教陷入了与当年魔教相似的尴尬境地，教主和副教主在发展方向上产生了分歧。”
按照黑无常的说法，教主的势力着重于内部人才的培养，走教派之路。
副教主的势力则侧重于收买和控制外部的武林人士，走帮会之路。
教主想再等个十年八年才动手，那时天下大乱，正道也无暇阻止。
副教主要在三五年内就夺取天下，至少夺得一部分。
几年前的海盗登陆，其实也是副教主的一种试探，事实证明时机未到。
所以，攻击普陀山是副教主和教主的妥协手段，成功了便听从副教主的策略，失败了就依教主的计划行事。
结果，事情的发展处于成功与不成功之间，副教主唐九命只能赌上自身，重伤了刘夫人。
后来，方雨登场，手中有贺淼这个人质，威胁了贺一鸣，致使贺一鸣与普林和尚离开。
最终，赌上性命的唐九命败在黄奇胜手中，也命丧幽冥教主之手。
黑无常说道：“最后一点，我们知晓得罪了陶家，为了赔礼道歉，更是为了武林正道，将这些武林败类投入到与公孙家的战斗当中，今晚更是将最后的力量拿出来，让你们出气。”
慕容小沫说道：“你们要是有诚意，直接把人送给我们杀便是，何至于如此麻烦，折腾好几个月。”
黑无常道：“再怎么说，那些人，也是本教之人，就这样交出去有损本教的名声，日后争夺天下也不利于招揽人手。”
“同样的，几千人马送到你们面前，你们未必下得了手，哪怕狠下心杀光，传出去名声也不好，还不如借此消耗公孙家的力量。”
一句话回答了两件事，既说明了杀了副教主派系是给慕容家的交代，毕竟绑架曾大侠和攻击普陀山是一整套计划，皆是副教主这边的人所为。
也解释了为何标榜正义，却还要攻击普陀山，那是为了日后争夺天下做准备。
这几个月的战斗也是为此，将副教主的势力废物利用。
方雨着实佩服这个黑无常的厚脸皮，竟能把战争的失败说成故意为之。
好像杀死一个公孙家的人，都能被说成是在战略上取得了胜利。
毕竟，按照他都说法，这批人其实就是拿来送死消耗的。
这样一套说辞，不可能向整个天下宣扬，却会在武林高层中流传——为了向慕容家致歉，忍痛自我改革，杀了几千败类。
如果仅论功绩，这一份的确沉甸甸的，积极参与维护公义，比正道还正道，简直就是嫉恶如仇。
这样的一个教派，你们还好意思围剿吗？
见面哪怕不能打声招呼，当做陌生人，视而不见总可以吧？
考虑到幽冥教的强大实力，没有慕容家明确的指示，没有谁敢喊打喊杀。
除去东南地区公孙家的地盘，幽冥教很可能会在其它地区开设半公开的堂口。
这时，方雨的后方，公孙青柠带着公孙家的高手汇合过来，有两百多人，训练有素，队形配合适宜，随时能够结成战阵。
这些人当中，方雨远远就看到许多熟人，有寒山寺那一战的队友，碧如巴山等人。
让方雨惊喜的是，普陀山的六脉武尊高手也来了十个之多，暗中潜藏的还有好几个，可谓是兵强马壮。
方雨走出人群，迎向公孙青柠的队伍。
公孙青柠也越众而出，快步跑来。
两人在一丈的距离停下，又各自迈出脚步，紧紧将对方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