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佘婆婆
草丛背后，缓缓走出一位身着花衣的女子，她戴着面纱，面容难辨。
手中还握着一把油纸伞，身姿婀娜，一步三摇地朝着黑无常走来。
每前行一步，白色的小脚丫便会露出，而后又被裙摆遮掩，尽显俏皮之态。
黑无常目光扫过，调侃道：“花圣女，你这样不穿鞋子就到此乱跑，不知道有没有踩到过狗屎？”
花圣女手中的油纸伞猛地朝黑无常面部刺去，动作极为突然且迅速。
然而，黑无常似早有防备，头一偏轻松躲过，接着又后退一步。
花圣女将油纸伞打开，遮挡住黑无常的视线，左脚迈出一步拉近两人距离，右脚自裙摆下悄然伸出，直朝黑无常的裆部踹去。
“当！”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圣女脸上瞬间闪过痛苦的神色，当她眸光浮现狠厉，欲再次行动之时，黑无常已再次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花圣女狠狠说道：
“好你个黑无常，居然敢暗算我。”
黑无常轻笑，“圣女这是哪里的话，铁衣穿在我身，你不踢它不就没事了。”
“哼，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性别而已，用得着如此吗？”
黑无常道：“花圣女判断性别的手段太厉害，之前就有不少人着过到，在下可不想时时刻刻提防着你的断子绝孙脚。”
花圣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用言语刺激我，就是为了引我动手？”
“不然呢？”
“……”花圣女默然不语。
黑无常问道：“听说曾大有在花圣女手上。”
“这又关你什么事！”
“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花圣女闻言嗤笑一声，讥讽道：
“怎么，你要救他？别忘了，他可是正道的人。”
“这个人我有用，你就说给不给吧？”
“不给又怎么样？你敢杀我不成？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黑无常摇摇头，“杀你我是不敢，但是你现在的状态，我可以把你打成重伤，让你的武道之路迟滞两个月。”
“哪怕我现在告诉你关押曾大友的地址，你又如何确定我说的是真的？我脚上这点伤一两天就好，到时候你可奈何不得我。”
“圣女真要如此，我以后就去支持其她圣女，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淘汰吧！”
圣女犹豫片刻，这才说道：“我把曾大有给你，你要支持我。”
黑无常摇摇头，“给了我，最多我不帮别人。想要让我支持你，这点代价还不够。”
“那行，我告诉你也无妨。”花圣女想了想说道。
末了，她又好像为了面子，补充说道：
“其实，现在陶老头不见了，应该是凶多吉少了，留着曾大友也没有意义。现在曾大友就在临安天目山的仙人洞里，你到时候自己去领人吧！”
“哈哈，那在下就多谢圣女了。”
“哼，不客气。”
花圣女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最后收起油纸伞当作拐杖，施展轻功离去。
黑无常轻笑一声，也从山谷的另一边离开。
这里再度恢复平静，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宛如吃人的魔鬼嘴巴。
小半个时辰后，洞口走出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朝着花圣女离去的方向施展轻功而去，没多久便来到山岗上，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慢慢往山谷外探头张望一会儿，再次确认无人，便不顾一切地施展轻功，拼命逃跑。
然而，小乞丐却不知，山岗边上的一处草丛，这时候站起来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黑无常、圣女，还有最早离开的蛇婆婆。
他们三人满脸笑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相互点点头，不多言语，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七拐八绕，走走停停，有时还躲起来查看有无跟踪之人。
走了二三十里，他们才在运河边上停下。
河上的一艘游船靠岸，放下踏板，三人登上船，收起踏板，游船缓缓离开岸边，朝着下游的杭州方向驶去。
进入一个房间，他们才真正放松下来，露出笑容。
花圣女笑道：“黑无常，还是你聪明，一下子就想到这样的妙计。”
“哪里哪里！”
黑无常此时十分谦虚，“还是佘长老明察秋毫，识破了那小乞丐的伎俩，也是花仙子表演得好。”
蛇婆婆原来就是佘长老，之前是故意混淆谐音，更把这老太婆放在合作者的位置上，而不是已经加了幽冥教的自己人。
花仙子对佘婆婆问道：“师父，您看出这小乞丐的来历吗？”
佘长老沉吟片刻，说道：“从轻功来看，是藏区和尚一脉的‘踏雪无痕’，可从他避开穴道的手法，又像是星宿海一脉的‘移经闭穴’，不好说是哪个势力的人。”
花仙子说道：“能同时拥有这两种武功，那就只有武圣家族慕容家了，也只有他家能从抠门的梵净山弄到躲避点穴的功夫。”
黑无常说道：“不管是慕容家还是藏区和尚，我们目前都不好得罪，让他安然离开去报信，我们在路上埋伏公孙家才是正理。”
佘婆婆道：“那曾大友你到底有没有用，如果真不行就放了吧！免得出现意外情况，被迫提前和四大祸害对上。”
四大祸害指的是陶十四娘等四大美人，佘婆婆很不待见这几个女人。
当年，她可是被这几个女人害惨了，变成了一无所有。
现在，不管是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心里本能害怕这几个女人，都不想直接面对她们。
黑无常想了想，说道：“曾大友现在就被关在苏州城里的‘大富豪’客栈的地窖里，看守的是我一个心腹，明面上是公孙家的客栈掌柜。”
只是说关押地点，也点出关押人的明面身份，却没有直接说放了，那就另有目的了。
“这里面有什么可摆弄的吗？”花仙子好奇道。
黑无常道出自己想法，把佘婆婆这个见过大风浪的人都忍不住倒吸凉气。
她忍不住提醒，“会不会太冒险？你想过没有，如果失败，后果很严重。”
花仙子望向黑无常的目光也有了深深的忌惮，被这样的人算计，很难有不死的。
黑无常说道：“这也只是一个想法，未必要付出行动。如果真的不行，就如您所说，放了就是。现在，我们还是说说怎么埋伏公孙家。”
他自然能明白这对师徒的心思，他要的就是这个想法，免得以后不听安排。
他拿出一张地图，开始研讨起兵法。
半个时辰后，他们与另一艘船相错而过，几人迅速跳过去，那边的船也有几个一模一样衣服的人跳过来，双方完成了换船。
中间也就一两个呼吸，又有岸边柳树遮挡视线，如果有追踪的人，很可能就错过了目标人物。
吩咐了船员目的地后，三人各自去休息，养精蓄锐，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
在太湖边上的树林里，出现了方雨他们三人的身影。
望着黑无常三人登船，又看着他们远去，没有阻拦的意思。
陶十四娘问道：“不动手抓人吗？”
“不急。”
方雨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问道：“那老太婆是谁，看那装扮不似中原人。”
陶十四娘说道：“那老太婆可不简单，曾经是瑶家第一毒手，在岭南岭北有极高的威名，多少土司对她又敬又怕。”
既然是曾经，那么后来肯定不是了。方雨静待下文。
果然，陶十四娘继续道：“后来她被峨眉掌门利用感情欺骗，做了许多错事，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差点死在峨眉掌门手里。”
“她揭发了峨眉掌门的种种罪行后，要以死谢罪，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是我把她救活。”
“武林正道见此，也不好再逼迫她去死了。”
“此后，她也离开了家乡，不见了踪影。没有想到，她居然和幽冥教扯上关系，看来也不是好东西。”
这老太婆，如果说之前可怜被欺骗，那么现在则是让人可恨了。
可见，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不管是之前陶家叛徒，还是这个老太婆，从来都是坏人，祸害他人的都是他们这一批人。
那种幡然悔悟，从此隐居山林，那也只是害怕死亡，暂时的蛰伏。
那种从此加入正道，一心为侠义奔走的，少之又少。
这就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端木凌风问道：“陶前辈，她武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