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这么多年，是臣妾故步自封了
殷皇贵妃来到御书房门前，看着严肃庄严的朱红色的漆门，手心不自觉的收紧。何姑看出了她的紧张，于是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魏元盛守在御书房门口，看到殷皇贵妃来了很是惊讶。这么多年，自从昭阳公主出生之后，皇贵妃娘娘就深居简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根本不会出凤翔宫的。
“老奴参见皇贵妃娘娘，不知娘娘来……”
殷浅淡淡一笑，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平和：“本宫找皇上，劳烦魏公公通报一声。”
魏元盛心里一惊，赶忙说到：“娘娘折煞老奴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说完便返回御书房去通报凤离帝。
“皇上，皇贵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凤离帝批阅奏折的手一顿，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殷浅的脾气，但因为自己的确有愧于她，所以对她倒也还算厚待，对于她的做法，他也表示理解。甚至她不想见到自己，自己就不去打扰她。这么多年，他没想过还能等到她来见自己的机会。
“让她进来吧。”凤离帝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这些年来殷浅对自己的付出。
“臣妾参见皇上。”
“皇贵妃不必多礼，起来吧。”凤离帝挥了挥手，随后魏元盛和殿内的其他宫女太监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皇贵妃找朕所为何事？”对于殷浅，凤离帝心中有愧疚、有感激、有欣赏却唯独没有爱。对于这个奇女子，凤离帝是钦佩的。曾经甚至说，如果殷浅是男子，那么估计会是自己得力辅臣。只是俩人之间太多的恩恩怨怨，注定让凤离帝在面对殷浅的时候有一丝不自然。
“臣妾听闻凤瑾江州遇险，所以想来问问皇上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殷浅干咳了一声，随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凤离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先坐吧。”说完自己也从椅子上起身，来到旁边坐在殷皇贵妃身旁。
“朕以为，你不会在打探瑾丫头的事了。”说完凤离帝苦笑一声。
“皇上说笑了，虽然臣妾曾经糊涂，可如今……”殷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释然的笑了笑：“可如今臣妾想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还希望为时未晚。”
“唉……”凤离帝叹了口气，然后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瑾丫头的确在江州遇到点危险，朕已经让北辰煜那小子去看看了。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朕相信那丫头古灵精怪鬼点子多的很，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殷浅听完皱了皱眉：“北辰煜？”
“嗯，你大概不知道吧，那小子惦记瑾丫头好久了。而且朕看那样子，瑾丫头也是对这小子挺上心的。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他们俩。”
“可那北辰煜的身份……”
凤离帝摇了摇头：“这倒没什么的，北辰煜对北辰皇帝恐怕不是怨就是恨，虽然说是北辰质子，可朕觉得，北辰对他不是很在乎。再说难得有瑾丫头看上眼的，朕可不得把人看好了吗。”
看着凤离帝说起凤瑾时眉目里都是做为父亲的宠溺和慈爱，对比自己对凤瑾的态度，殷浅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愧对那丫头：“皇上似乎挺喜欢凤瑾的？”
“是啊。”凤离帝点点头：“这丫头这一年来变化可大了，估计曾经懦弱胆小是为了藏拙吧。这丫头，鬼精灵的很，天不怕地不怕的，很有朕当年的气概。”说起凤瑾，凤离帝心中是一万个欣赏。
看着这样的凤离帝，殷浅问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想问的话：“皇上对凤瑾那样好，是因为……皇后娘娘吗？”
凤离帝看了一眼殷浅，然后摇了摇头：“朕知道，这问题你想问很多年了，难为你一直等到今天。”
接着凤离帝叹了口气说：“朕喜欢阿音，和阿音两情相悦。说实话，当初如果不是殷老将军一直以祖宗礼法让朕一并纳你入宫，朕这一生，只会有阿音一人。”
“后来阿音走了，朕悲痛欲绝。但阿音临终前为了让朕不在孤单，所以对朕说让朕好好看看身边人。”
凤离帝看了眼殷浅：“这么多年，你对朕的确是真心，朕能感觉出来。只是可惜，朕遇见阿音在前面。”
凤离帝说到这里笑了笑：“曾经瑾丫头还问过朕，说立不立你为皇后的事。瑾丫头倒是反对的那一个，因为她认为皇后之位只能是朕的心上人做。”
想到凤瑾在藏书阁对他说的话，凤离帝那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丫头与众不同的。
“可当时朕却觉得，如果没有阿音，你会是朕的皇后。或许朕会疼爱你，珍惜你，和你共度一生。”
殷浅听到凤离帝这些话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凤离帝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回答了她的那个问题：“浅儿，朕一开始喜欢瑾丫头，只是因为那丫头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和阿音没关系。只不过是由于那丫头碰巧在那日出生，才让你误会了这么多年。”
殷浅震惊的看着凤离帝，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活的像个笑话。原来自己一直介意的，根本就是别人口说无凭，原来在皇上心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
“那皇上为何……”
“为何不和你解释？”凤离帝看了一眼殷浅。
“浅儿，那时候我们还太年轻，对过去的执念都不能放下。朕觉得是将军府阻碍了朕和阿音，所以对你颇有怨言，以至于你不想见朕，朕也就没有再和你解释过。可后来是瑾丫头点醒了朕。”
“凤瑾？”殷浅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朕真心觉得，凤瑾那丫头，前途无量！”凤离帝并没有明说。可这一句赞誉颇高的话却让殷浅心惊。
“原来，竟是臣妾这么多年故步自封了。”殷浅释然的笑了笑，看着凤离帝，这一刻，这么多年的爱也好恨也罢都放下了。
“皇上，臣妾为将军府当初的所作所为道歉，也很抱歉插入你和皇后娘娘之间。”说完殷浅就要对凤离帝行礼，但却被凤离帝一把拦住了。
她不解的看着凤离帝，然后就听他说到：“瑾丫头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爱一个人本没有错，只不过爱的那人恰好不喜欢自己而已。如今这句话，朕也送给你。”
……
从御书房出来，殷浅看了看那朱红色的漆门，心中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平静，回想起凤离帝最后一句话，她觉得，自己曾经没有爱错人。
凤离帝最后一句话是：“有空会将军府一趟吧，朕早就不怪他们了，所以你也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