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臣妾从未后悔
东冥川穹看着北辰煜将凤瑾抱过来，始终斜倚在桌子旁好笑的看着。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这些生离死别的画面，那种凄凉的美感，简直让他高兴不已。
看着近在眼前毫无血色的凤瑾，东冥川穹不得不承认：美人永远是美的，哪怕此时满身血污，也抵挡不了那诱人的美感。醒着的凤瑾是张扬明媚惹人爱的；如今奄奄一息的凤瑾身上散发出的破碎感，甚至比她醒着的时候还要令东冥川穹着迷。
他刚要伸手抚摸过凤瑾的脸蛋，昔日里温热的皮肤变得冰冷，那盛满星光的眼睛也闭上了。他想：只要人在他的手中，他会让凤瑾好起来的。当他刚要伸手接过凤瑾的时候，就听到耳边响起北辰煜的声音：“如果阿瑾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就准备为她陪葬吧。”
“好啊，等着你。”东冥川穹笑着回答了北辰煜的话，随后毫不犹豫的接过凤瑾转身就走，没管身后众人异样的眼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这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特此出现只是为了带走凤瑾一般。明明是可以以此来要挟凤离帝得到更多利益的，可却只带走了凤瑾一人，甚至丝毫金银珠宝都没要。究竟是这人对凤瑾过于深情，还是凤瑾的魅力当真有那么大？
凤离帝和众人看着这满殿的血污，还有倒地不起、痛苦呻吟的宁褚，他觉得自己赢了，可又输了。明明今日应该是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却因为宁褚的叛乱毁掉了一切，甚至……带走了他最喜爱的女儿。
“来人！”凤离帝转身对着门外喊到，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毫无人影，而是有一大批的侍卫闻声赶来。
“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禁军统领看着大殿内三千多的尸体和倒地不起的褚王殿下，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滴落而下。
如果不是刚刚一位面具男子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到此时也不知道，本是为了给殷将军接风洗尘的宴会，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褚王宁褚，犯上作乱，意图谋反！从今日起剥夺其称号，打入宗人府，秋后问斩！”凤离帝冷冷的看了一眼宁褚，最后下了死刑！
“是！”禁军来了之后迅速清理现场，不一会三千多死士和满殿的血腥便消失不见，平静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
“镇南将军，这次宴会本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用的，没想到最后变成这样，是朕对不住你。”凤离帝来到殷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皇上言重了。您对不起的，是瑾儿。”殷锋并没有对凤离帝冷眼相待，只是极其平淡的陈述了事实。
在殷锋眼里，凤瑾那样奋不顾身的救了凤离帝一命，可他却用瑾儿作为交换，这是将军府的人看不下去的。虽说他们懂得凤离帝的苦衷，但毕竟瑾儿是他们的心中宝，凤离帝的这一做法，真的是彻底凉了将军府的心。
殷老将军此时缓过神来，也接受了凤瑾被冥殿殿主带走的事实。这个昔日征战沙场意气风发的老人，在一瞬间竟佝偻了脊背，显得老态龙钟。瑾儿用了自己的全部，保护了凤离帝，让锋儿从边疆回来，又让殷彦启去工部任职，她为将军府谋求了那么多利益，让将军府回到了世人面前，可却在最后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让殷老将军很难接受。
凤离帝看着将军府人对自己的冷淡，也知道他们是在怪他用凤瑾作为交易。可谁又能理解他的心情呢？他是皇帝，他没得选！
“瑾丫头的事，是朕对不起将军府。请老将军放心，朕一定会令人将凤瑾找回来的。”
“皇上有心了。既然如此，这里也没有老臣什么事，老臣就先告退了。”殷老将军不咸不淡的说完，随后便带着将军府的人离去。
众人见将军府都离开了，于是也都识相的告退。此时还不走，难不成留下来承受凤离帝的怒火吗。一时之间众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了殷皇贵妃一人。
“皇上……”她走上前去，想要安慰安慰这个男人，这个自己爱了半生的男人。尽管自己心里对他恨意居多，可毕竟这个人承载了她少女时最美好的憧憬。这个一直强大到让人仰望的男人，此时却脆弱不堪。
“你也先回去吧。”
殷皇贵妃听到凤离帝冷淡的话语，脚步顿了一下，可还是坚定的向凤离帝走去。
“皇上，这件事不怪您。您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殷皇贵妃想伸手抚摸凤离帝的后背，可最终手还是只在虚空中抚了抚，随后无力的垂下。她被凤离帝伤的太深了，已经没有勇气再爱他一次了。此时能够过来，也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的。
“可朕最终还是用凤瑾做了交易……”凤离帝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没了往日的雷厉风行，面上只剩一片惨淡。今日的场景与十多年前何其相似，可最终他还是谁都没能留住。
“瑾儿她会理解您的。”
“殷浅，你后悔过入宫吗？又后悔过爱上朕吗？朕当初那样与阿音两情相悦，对你和虞妃冷淡颇多，你可曾怨恨过朕？”凤离帝看着身旁容色渐衰的殷浅，昔日的她也是帝京的头号美人，身份地位和在家中的宠爱程度，她完全可以嫁给任何人，然后过幸福平淡的一生。可她偏偏选择了自己，成为他许多女人中的一个，明明是那样骄傲的人，可却依旧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殷浅很意外凤离帝会问她这个问题，随后想了想笑着回答说：“臣妾从少女时便开始倾心于您，哪怕那时知道您与音榕皇后两情相悦，可臣妾还是不信。”
“臣妾相信自己的爱意会让您注意到臣妾，可最终臣妾发现，是臣妾一厢情愿了。臣妾怨过您，恨过您甚至责怪过您，可臣妾唯一没变的，是从未后悔过爱您。”
“您在臣妾心中，永远是臣妾少年初识您时那样的风姿卓绝。”
凤离帝听着殷浅的话好笑的摇了摇头：“朕或许不值得你如此倾心。”
“值得！”殷浅毫不犹豫的回答。
“纵然您没爱过臣妾，可您和音榕皇后的爱情，却让臣妾相信您是个痴情人。只是您的爱，从未分给过臣妾半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