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母妃往事
凤瑾慢吞吞的跟在殷老将军身后，仿佛走慢一点就能将和外公面谈的机会减一分似的。
“你这丫头，走那么慢做什么，快点！”殷老将军看了一眼慢的如蜗牛一般的凤瑾好笑的说。这么害怕？早干嘛去了！
凤瑾走进去之后将书房的门关上，看着自家外公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泡了杯茶，然后对着凤瑾说：
“坐吧。这么紧张做什么，外公还能吃了你不成么？”
凤瑾应声乖乖走过去坐在外公对面，然后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说说吧，不惜给自己下毒，为的是什么？”
“瑾儿想将瑾昀宫的眼线清一清。”
“这点小事就值得你这么不爱惜自己？”
“外公，这点事情当然不算大事。可是瑾儿的处境，注定了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羽翼，所以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唉……”殷老将军听到凤瑾的话也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曾经看上去柔弱胆小的女孩子，也学会了心机算计？
“外公，您怪瑾儿吗？”凤瑾抬眼看了眼外公，见他脸色悲伤，所以不自觉的问出口。她怕外公说她心机太重，怕外公因为此事讨厌自己。
“怪你什么？”殷老将军叹了口气，安抚的摸了摸凤瑾的头，然后又说：
“你真当外公什么都不知道？你与浅儿的事，外公或多或少都听裕宸说过了。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没有母妃的庇佑，没有皇帝的宠爱，你又该是怎样过来的呢？”殷老将军说着，眼眶竟有些湿润。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一生都没怎么落过泪，可却因为心疼自己而哭的像个孩子，凤瑾此时也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外公，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瑾儿会保护好自己，不让外公担心了。”凤瑾掏出帕子给老人擦了擦眼泪，然后轻言安慰着。
“丫头，你……别怪你母妃。”殷老将军知道自己说这话对凤瑾很不公平，可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女儿解释。
“瑾丫头啊，你大概不知道，你母妃看上去心高气傲、好像不可一世的样子，可却真心喜欢过你的父皇啊。”殷老将军说起自己的女儿，脸上挂起回忆的神色。
殷浅年轻时的风姿，可以说一点也不比凤瑾差。样貌才情，家世身份都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甚至因为殷浅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所以两个哥哥以及殷老将军夫妻俩都将最好的给了她。
“外公，母妃那样骄傲，当真用真心喜欢过父皇？”凤瑾怎么也不能相信，那样骄傲的女子在得知父皇一心喜欢音榕皇后之后，还能够一心一意的嫁给父皇，甚至心无旁骛的喜欢了好多年。
“是啊……确实喜欢过好多年……”殷老将军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似乎也带了无限惆怅。
“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母妃，她嫁给皇帝是不会幸福的。可她不听啊……”
彼时当殷老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悦的是皇帝的时候，曾大力反对过，甚至平生以来第一次打了她。可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父亲，女儿非皇上不嫁！就算她有喜欢的人又怎样，女儿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看见女儿的付出的。”
殷浅当时一心要嫁给皇上，甚至用绝食来威胁过殷老将军，殷老将军没办法最终只好同意了。于是趁着皇帝要立宁音榕为后的时候，用礼法规矩让皇帝一并娶了自己的女儿和尚书府的女儿，也就是在那时，皇帝对将军府寒了心。
“从那以后，皇上就一直对将军府有些怨念。因为他从未想过，朝中之人反对立宁音榕为后的人，会是将军府。甚至在那样一个时机，还要让他娶别的女子。”
“而这样的怨念，在音榕皇后过世之后直接转变为对将军府的恨意。所以峰儿才一直在南疆没有回来，只是因为不想让皇帝抓到将军府的把柄。”
殷老将军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叹气，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或许他不让浅儿进宫，可能结果也不会是这样吧。
凤瑾听着殷老将军回忆殷浅的曾经，如果不是从外公嘴里说出来，她大概是不信殷浅那样的人，也曾经这么执拗过。
“可是外公，如今母妃对父皇，估计是恨意居多吧。”
“自从你母妃进宫之后，做了许多讨好皇上的事。一心一意奉献自己的真心，放下身段去和音榕皇后好好相处，明明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却做到不介意皇上与音榕皇后的感情。”
“可这样久了，得不到皇上的回应，在执着的人也会累啊。”
“浅儿不甘心自己的付出和改变得不到皇上的重视，于是开始怨恨起皇上来，甚至怨恨音榕皇后，做了许多错事。”
“本来皇上忍耐浅儿一部分是因为将军府的缘故，一部分是因为浅儿还算本分。可后来浅儿被怨念蒙住了双眼，皇上便越发厌恶起浅儿来。”
“于是也造就了你母妃如今的性格。”
凤瑾听完外公的话不知怎样形容自己的母妃。你说她可怜吗？可却是她自己一心要嫁给父皇的；你说她不可怜吗？可她只是毫无保留的爱了一个人，又错在哪里了呢？如果不是因为音榕皇后，父皇很大概率会喜欢上自己的母妃吧。可惜没有如果……
看着自家外公苍老的容颜，凤瑾出声问到：
“那为何母妃会和将军府慢慢断了联系呢？”
“呵……”殷老将军无奈且悲凉的笑了笑
“你母妃太骄傲了，她认为如今将军府的处境，有很大一部分是由自己造成的，所以自从嫁给皇帝之后，便和将军府不在往来了。”
“那外公，您怪过母妃吗？”
“怪？”殷老将军看着凤瑾笑了一下
“怪她什么？怪她喜欢上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怪她为了保全将军府于是自己一人在宫里孤苦无依。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啊，她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只是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从始至终，殷老将军都只是在怪殷浅不问他们意愿就将他们推开。他们是一家人啊！为何要让殷浅独自承担。
“不过如今看到你，到真是有点怪浅儿。”殷老将军转过头看着凤瑾，那眸子里有心疼，有愧疚，有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