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册封礼过后,后妃们几乎肉眼可见的更加尊敬皇后了，来承乾宫请安时，也越发乖顺，言行之间,处处以皇后为先,争先恐后的表忠心。
就跟闻着鱼腥味的猫儿一样。
仪敏旁观者清，看的很是起劲儿。
偶尔还有人打着曲线救国的主意,找到仪敏头上,带着重礼上门,想请温贵妃给搭个线,或者直接表示要投靠温贵妃。
仪敏一概拒绝,并且把礼品都退了回去,她始终保持自己的处事准则：不结党、不收小弟、不掺和后宫事、不随便许诺、不收不该收的重礼……
不过那些人倒是不屈不挠，三天两头的上门拜访，后来把仪敏搞火了,挑了几位最烦人的发作一番,然后直接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卓沅配合着处置了几位发飘的嫔妃,一番恩威并施之下,才让那帮脑子发热的家伙清醒一点,安分下来。
……
康熙十六年,十月。
储秀宫。
“这是前些日子，我额娘带进宫里来的方子,还是让我二弟特意去江南搜罗的，我让宫里的师傅按你的口味改良了一下,你尝尝看可好？”
仪敏依言尝了尝，笑道：“到有两分新奇。”
懿贵妃就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回头我让人把改良好的方子给你送过去。”
仪敏点头，很自然的接受对方的好意。
懿贵妃一边用公筷给仪敏夹着菜，一边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她，目光就像一个慈爱的老母亲。
自从在皇后那里得知自己封号的由来之后，她看仪敏是哪哪都可爱，仪敏在她心里的地位一度超越了泰芬珠，成为了她的新任心头宝。
淡定的沐浴着对方的目光，仪敏端碗的手都没顿一下。
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要面对这样的眼神，曾一度如坐针毡，但好在，她有着无比强大的适应能力，现在已经能很自如的应对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来储秀宫做客，是她认识懿贵妃这么长时间以来，待遇最最最好的一次。
几乎是按照接待康熙的标准走的。
……
饭后，两人一起坐在庭院里消食，仪敏非常惬意的躺在摇椅上，闭着眼享受午后的阳光，昏昏欲睡。
偏偏懿贵妃最近精力格外旺盛，一张嘴叭叭叭的不停。
“你知道吗？泰芬珠会背十几首诗了……”
“我额娘上次入宫，说我阿玛又升迁了……”
“我宫里新进的那个答应，还挺得皇上喜欢的，这个月召见了三次了……”
“你知道……”
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仪敏刚要开口打断她，就听到她的下一句话。
“对了，”懿贵妃兴致勃勃的说道：“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三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吗？原本额娘相中了舅舅家的表妹，你那时就劝我说再等等，干脆等到选秀时挑个好的，你还记得吗？”
懿贵妃的三弟是谁啊？那不是隆科多嘛！
史诗级的大渣男，吕雉的接班人，他跟他那叫李四儿的小妾的爱情故事，曾经狠狠的荼毒了仪敏的三观，那“致原配若人彘”六字，更是让她毛骨悚然。
第一次读到的时候，甚至当晚还做了噩梦。
仪敏眨巴眼睛，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小小声的‘嗯’了一声，又好奇问道：“记得，怎么了？”
她承认，她当初说那话没安好心，但也确实是想拉那位姑娘一把。
在她看来，隆科多和李四儿就是天生一对，锁死才好，千万别放出来害人。
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在娘家就算不是百依百顺，但也是精细着养大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掺和到这两货中间。
而且，据她所知，历史上，隆科多的原配夫人，还是他嫡亲的表妹，并且为他生下了嫡长子岳兴阿！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能做出那混蛋事！
懿贵妃没注意她的表情，她含笑说道：“我跟额娘说了，额娘和阿玛也觉得再等半年的好。”
明年四月重开选秀之事，基本已经定下来了，前朝后宫大多都收到消息了。
停了六年的选秀，虽然允许八旗女子自行婚嫁，但总有些家族是有些小心思的，族里一些出身高，或者本身很优秀的女子，都是要多拖几年才会许婚的。
毕竟，万一就赶上哪一期选秀了呢？
因此，这次选秀，其实很是积攒了一批高质量的大家闺秀，有不少宗室贵族的夫人们都心动了，这几天连连有人递牌子入宫，不是求见皇后，就是求见两位贵妃。
话里话外都是想挑一位出众的八旗女子作为儿媳、孙媳。
她偏头看着仪敏，“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帮我把关，我可答应额娘了，定要给三弟挑一门四角俱全的婚事！”
看她那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仪敏眼睛眯起，唇角一翘，拉住她的手，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给你三弟‘好好’挑一门最匹配的婚事的！”
“嗯嗯，”懿贵妃很信任的说道：“你眼光一向好，选出来的人肯定不会差。”
她眼带憧憬：“等三弟也娶了媳妇，额娘也能少操些心了。”
仪敏笑而不语。
在她看来，隆科多和李四儿固然可恨，但佟家那一大家子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尤其是隆科多的老娘，能任凭儿子和他的小妾那般欺辱自己的内侄女，道德层次可想而知。
她望着一脸欢欣的懿贵妃，心想：这位先前看着也就那样，现在一瞧，倒是有两分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了。
丝毫不知她内心想法，懿贵妃又给她分享起自己的情报：“你知道吗？郭络罗氏好像又要送一位姑娘入宫了，听说还是宜嫔的嫡亲妹妹！”
“哦？”仪敏被隆科多的事搅和了睡意，索性坐直了身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宜嫔知道吗？”
“据说还是宜嫔自己提出来的呢！”
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自从和太皇太后关系破裂之后，懿贵妃关于慈宁宫的消息就盯得特别紧，宜嫔明晃晃的投靠了太后，自然也被她算在其中，属于她的重点观察对象。
慈宁宫和翊坤宫如果有什么动静，懿贵妃绝对比康熙还要早知道。
仪敏不解的问道：“宜嫔已经封了嫔位，郭络罗氏为何还要送嫡女进宫？”
按理，一个家族若是出了一位高位嫔妃，那么便不会有同族的女子上位了，做到贵人就算封顶了，这既是为了后宫平衡，也是为了避免家族资源分散。
若是庶女，仪敏还能理解，这可是一位嫡女啊，还是嫡支嫡女！
功利些说，在宫里有一位高位妃嫔的前提下，这位嫡女无论是嫁与门当户对的大族大姓，还是用来笼络青年才俊，都比送进宫里好得多。
懿贵妃低头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低声说道：“宜嫔入宫六年多了，可肚子依旧没有动静，郭络罗家族和太皇太后都有些急了。”
“而且，我听闻，宜嫔的阿玛额娘感情很好，并没有庶子庶女存在，嫡支本就子息单薄，当代只有两位嫡女，要不然就把嫡次女送进宫，要不然就要去旁支挑选了，那到底关系远了些……”
“哎……”轻轻叹气，仪敏知道最关键的还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态度。
明眼人都知道，当初她们接受宜嫔的投靠，本就是打着抱养一位阿哥的打算，可如今宜嫔都混到嫔位了，好处给她享受了不少，庇护也给了，可阿哥的影子都没瞧见。
本就是一场交易，只有一方给出筹码可不行啊，太皇太后的便宜是好占的吗？时间长了，对方的压力自然也就随之而来了。
为了维持住和慈宁宫的关系，宜嫔和郭络罗氏做出这种决定也不是不能理解。
“到底是亲姐妹，有宜嫔这主位娘娘护着，想来日子也不会太差。”
见仪敏面露可惜之色，懿贵妃这般安慰着，同为无子的高位妃嫔，她心里免不了有些物伤其类。
她还小声透露道：“之前额娘入宫，也说过家里要再送一位妹妹入宫，只家里暂时没有适龄的女儿，又不愿从旁支挑选，这才耽搁下来……”
仪敏有些默然，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不仅在后宫，在整个朝代，女子的命运都被牵系在子宫上，自身的价值被大大贬低，即便优秀上进如郭络罗蓝瑾，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
暗自伤神一会儿，懿贵妃抬头问她：“你家里，可有什么说法吗？”
懿贵妃想着：大家情况都差不多，都是位高无子，想来都是一样的处境。
她都在心里想好了安慰的话了……
听到她的话，仪敏‘啊’了一声，眼神微妙，以一种莫名的语气问道：“你问我啊？”
懿贵妃点头，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就听她以一种很欠扁的语气说道：“那不好意思了，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不，应该说董家全族上下，这一辈儿，就我一个女孩儿……”
就算董家想送女儿入宫，那也得能找到人才行啊！
懿贵妃：……
她突然觉得胸闷的厉害，最近都不想再看见温贵妃这张脸了。
……
虽然最后几乎是被懿贵妃从储秀宫撵出来，也失去了在懿贵妃那里的特殊待遇，连原本答应好的食谱方子都没拿到。
但仪敏就是觉得皮这一下很开心。
尤其是懿贵妃那堪称川剧变脸的表情变化，短短一刹那，由忧伤到震惊，到不可思议，再到恼羞成怒……
只恨清朝没有摄像机啊！不然拍摄下来，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拿出来瞧瞧，绝对的欢乐源泉。
但她万万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
她前脚还在因为郭络罗家的事，有些同情心疼宜嫔，后脚就吃瓜吃到自己家了。
“嗯？”仪敏一脸懵逼，她看着面前的侄儿媳妇，迷茫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瓜尔佳氏面露苦笑，她低声重复道：“族里有意送一位姑娘入宫帮扶姑姑。”
因为婆婆和丈夫都和温贵妃娘娘关系亲近，是以，瓜尔佳氏很聪明的把‘娘娘’二字，给换成了‘姑姑’，以示亲密。
仪敏也挺吃她这套的，一方有意亲近，一方有意讨好，自然相处不错。
听到这个，仪敏的第一反应不是关注事情本身，而是：“我们家竟然还有女孩儿？”
她一脸震惊，要知道，董家上下她基本都是摸过一遍底的，她是百分百确定，董家全族目前就她一个适龄的女儿。
他们从哪里变出来的姑娘啊？
瓜尔佳氏一脸一言难尽，她是新媳妇，说起这些事难免觉得尴尬，磕跘了两下才低声说清楚：“是一位旁支族人早年养在庄子上的外室所生，后来生母病逝，便被随意丢在庄子里，由一个老嬷嬷带大，从未入过族谱，外面也鲜少有人知道……”
仪敏懂了。
合着不仅是一位普通族人的女儿，还是一位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女啊！也难怪之前不曾听说过。
这身份，着实是尴尬极了。
老实说，董家虽然缺女儿缺疯了，但以仪敏对董父、董大哥几人的了解，他们恐怕宁愿没有女孩，也不想有这样一个出身的女孩。
她问道：“父亲同意了？”
瓜尔佳氏点点头，她说道：“好几位叔爷一起来找祖父商议的，祖父先是不同意，后来几位叔爷日日都要上门，一待就是大半日，祖父不知怎的就同意了。”
嗯？仪敏挑眉，这不能吧。
董父虽然现在看着不咋地，但是当年也是靠自己杀出赫赫战功，凭一己之力把董家撑起来的厉害人。
不说别的，只看现在董家只有董父这一支是汉军旗，其余都是包衣旗，就也该知道，董父年轻时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哪里是能被族人兄弟威逼利诱、绑住手脚的呢？
难不成是真的年纪越大，心就越软了？可既然心软，又为何只对兄弟族人心软，而不对唯一的女儿心软体谅呢？
见她眼中露出冷意，瓜尔佳氏歉疚道：“实在对不住姑姑。”
看她一眼，仪敏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关你什么事？你才嫁进来不到一年，本宫怪谁也不能怪到你头上！”
早在今年年初，董大哥就去被封为湖州总兵，前往湖州赴任了，大嫂西林觉罗氏当然要跟着过去，顺便也带走了两个小儿子。
只将刚刚新婚的长子夫妇和还在读书的次子留在京城。这些日子，入宫来见仪敏的都是瓜尔佳氏这位新妇。
好巧不巧，二哥二嫂常年外任，已经数年不曾回京，三哥又陪着三嫂在盛京安胎，一家子里除了董父，能当的住事的一个都不在京城。
只留下瓜尔佳氏一个新媳妇管家。
和大嫂在董家掌权管家多年的威风不同，瓜尔佳氏刚刚进门正是脸嫩的时候，一没有子嗣，二没有威信，又无积年的长辈撑腰指导。
连自己都还没整明白，哪里还有能力精力去和董父那些辈分最高的长辈周旋。
仪敏略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位姑娘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点，瓜尔佳氏专门让人去打听了，她当即说道：“据下面打听到的，这位姑娘单名一个凝字，今年十六岁，容貌还算上佳，但应该不是什么极为出众的美人，大约半年前被其父从庄子里面接回家……”
眼睛一眯，仪敏打断她的话，问道：“为什么突然就把人接回？她父亲是做什么的？”
瓜尔佳氏轻声道：“夫君亲自去查了，那位族叔原本是做些小本生意，家里不算富裕，但也小有余财，至于为何突然把人接回……是三叔爷找上的门……”
“三叔啊，”仪敏嗤笑一声，“一把年纪了也不见长进，尽整些虚头巴脑的。”
董氏一族的钟灵毓秀都集中在董父一脉上了，剩下了的全是一帮子爱投机取巧的蠢货。
尤其是这位三叔，早些年就因为一些蠢事，惹怒了大嫂西林觉罗氏，被好好收拾了几遍，很是老实了一些年。
这次怕不是看大哥大嫂不在京城，以为没人能治得住他了，这才敢跳出来琢磨他的‘大事’吧。
按了按眉心，仪敏闭眼道：“你继续。”
瓜尔佳氏只当没听到温贵妃的话，垂眸沉着道：“妾身和夫君也是前日才得到消息，说是族里有人提议要给这位凝姑娘上族谱……”
“一群蠢货！”仪敏这次直接骂出了声。
这事干的，真让人恨不得甩干他们脑子里的水。
给一位外室女正经八百的上族谱，说出去不仅在丢全族的颜面，而且有此前车之鉴，日后族里的寻常子弟娶妻都得要困难些。
毕竟谁家结亲，不是指望亲家善待尊重自己女儿，搞出外室女还能说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可这般上族谱的行为，却是将亲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踩的同时，还踢了两脚了。
封建王朝基本都是盲婚哑嫁，结的都是两姓之好，女孩娘家在许婚之前，最先打听的就是对方的门风、家风，其次才是男方这个人的情况。
有这个先例在，任谁在结亲之前，不得在心里嘀咕犹豫几下？
瓜尔佳氏心里对此也是一百个看不上眼，又因为自己本身也是董家媳妇，对这种损害自己利益的事，自然是十分抵制的。
她说道：“妾身已经给阿玛额娘去了信，二叔三叔那里夫君也让人去送了信，想必这几天就会有回复了。”
仪敏看着她叹气。
神队友一个都不在京城，就留下一个董父和这对年轻的小夫妇，董三叔几个也是挑着好时候了。
她敛容问道：“父亲是打算把人用小选送入永寿宫？”
董家其他几支都是包衣旗，没有参加选秀的资格，而那位凝姑娘的出身，也注定了不能用太光明正大的手段入宫。
“是的，所以祖父吩咐妾身进宫问问姑姑的意思。”瓜尔佳氏低下头，唇角笑容嘲讽，在她看来，夫家这几位长辈就是嫌好日子过多了，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
能在六年的时间里，在无子嗣的情况下，从一位庶妃坐上贵妃的宝座，温贵妃娘娘又岂是任人摆布的弱者？
她眯眼回想起那些好吃好喝伺候着，却还对她挑三拣四，摆出长辈架子的叔祖父、叔祖母……轻轻一笑，开始上起了眼药。
“姑姑有所不知，夫君和妾身曾多次劝阻几位叔爷、叔奶，却皆被训斥，还被告到了祖父面前，昨日夫君就被祖父以不敬长辈的名义，在祠堂罚跪了一夜……”
瓜尔佳氏和董延龄感情极好，又是新婚燕尔，没有小妾通房之流的膈应，瓜尔佳氏心里是极欢喜这位丈夫的，对其这般遭遇自然是气愤、心疼极了。
仪敏听完脑门一抽一抽的疼。
她大概是知道对方在求什么，无非就是财权势和抬旗这件事，毕竟仪敏家这一脉算是跳出苦海了，但董家其他支脉都还是包衣旗，心里有些不平衡也是能理解的。
但她就很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她混到今天的地位，别人可以说她是凭运气，可以说她是靠自己的努力，甚至可以说她是靠吃卓沅的软饭……
但无疑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就算是软饭，那也是她凭本事吃到的，董家对她的助力，在她封嫔的那一刻就到头了。
那么，他们凭什么会认为，她会听从家族的安排呢？
和懿贵妃需要依靠佟家的支持不同，如今的仪敏和董家的关系更多是趋向于相互扶持，彼此制衡，她拥有和董家说不的权利和资格！
“你回去跟父亲说，就说本宫不同意，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就该去做些含饴弄孙的事，别一天到晚给儿女找不痛快。”
“也为本宫向几位叔伯带句话：本宫虽在深宫，但也不是没办法整治他们，他们敢让本宫恶心一天，本宫就让他们一辈子都不安生，就看他们想不想试一试！”
仪敏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在宫外，董家最有本事的弟子是她的三位兄长，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利益，他们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在宫内，她是贵妃，就算不靠卓沅，她也有的是办法去折腾，最简单的就是接受一位有几分家世的嫔妃的投靠，利用其背后的家族去收拾那几位叔伯……
横竖她也不是个多讲究‘家丑不可外扬’的人，对方敢做，她就敢还手。
而且……前脚刚跟懿贵妃吹过牛，后脚就被打脸，她不要面子的吗？
听完她的话，瓜尔佳氏眼里露出笑意，她很痛快的点头道：“妾身明白了，定会为姑姑把话带到。”